查看完整版本: 實心熊 -【征服天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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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16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二十六章 選擇


    阿賽琳站在空地上遠遠的看著獨自走來的托爾梅。她並沒有像其他僕人侍女對主人那樣行禮,只是近似放肆的點了點頭,反而是聞訊遠遠就跑過來的胡斯彌爾,恭敬的低頭行禮,為自己居然沒有早早的迎接主人的到來惶恐不已。

    托爾梅輕輕拍了拍撒拉森男孩消瘦的肩頭,和倫格一樣,對這個被自己這些人牽扯進來的孩子,托爾梅同樣感到有些歉疚。

    如果這個孩子是個成年的撒拉森人,托爾梅會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俘虜或者奴隸,但是對這麼一個失去了親人的孩子……他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了。

    「那孩子怎麼樣了?」托爾梅輕輕問始終遠遠站著的阿賽琳「難道你就不能去照顧他嗎,或者你認為照顧他有損你海盜女王的身份?」

    「如果是以前我也許會照顧他,」阿賽琳沒頭沒腦的回答著「不過我現在奇怪的是為什麼當我告訴你我發現的那些事之後,就接著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我當時只不過是想……」

    「你當時只不過是想去趁機找點值錢的東西好順便逃跑對嗎?」

    托爾梅沒好氣的盯著遠處的女海盜︰「你一直想逃跑,不論是和奈裡茲在一起還是和我們在一起,所有人對你來說都不如你的那條船是嗎?」

    「我當然屬於我的船!」阿賽琳一邊說,一邊倔強的昂起頭,就突然站在自己船上的女王一樣「海盜是自由的,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回到我的船上去。」

    「既然這樣,當時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告訴我們,如果趁著混亂,你逃跑的機會不是更大嗎?」

    「我想我現在後悔也來得及,也許我現在才真正開始後悔了呢。」阿賽琳有些氣惱的扭過頭,然後根本不管旁邊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的胡斯彌爾,轉身走去。

    「愚蠢的女人……」托爾梅看著阿賽琳的背影有些憤懣的嘀咕著,他不能不承認,論起管束僕人,他幾乎不是這裡任何一個貴族的對手。

    然後,他轉過身,看了看營地中間那輛顯得十分突異的停靠在空地上的駝車,和圍在車的四周,面向外面的那幾個衛士,抬手習慣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他大步向著駝車走去。

    在警戒的衛士讓出道路之後,托爾梅輕輕蹬上了駝車。他輕輕掀起帳幕,就看到了正半靠在車梆上,手裡反覆把玩著一個金屬槍頭的倫格。

    「那是聖槍,」托爾梅看著眼前自己這個侍從,過了一會之後他才輕輕提醒著「你不應該那樣對待聖物,或者說至少不能那麼隨便的用凡俗的手去觸摸它。」

    「觸摸神聖的事物不是能令凡人也變得神聖嗎?」倫格抬頭看著托爾梅「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聖槍居然還在我的身邊,你居然沒有把這它取走,為什麼呢大人?」

    聽著倫格的疑問,托爾梅真想告訴他自己對這件聖物的渴望甚至是貪婪。但是當他看著那個透著黝黑光澤,雖然早就不再鋒利,卻的確曾經刺入過耶穌身體的利器的時候,他的嘴唇裡終於在一陣舔吮之後蹦出了一句話︰「上帝賜予,上帝收回,小倫格,這次是上帝選擇了你來守護這個聖物,這是,上帝的意志。」

    ………………

    單膝跪在一塊用羊毛編製的紅色方毯上,倫格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施蒂芬娜夫人,和隨行神甫那張象充了氣似的胖胖的圓臉。

    後者,這個時候正用能讓人睡著的腔調,「大聲」詠頌著一大段經文。

    聖槍被平放在一個用絲絨襯著的黑漆托盤裡,倫格就那麼跪著雙手托舉著這個托盤高過額頭,而且他這個動作已經僵持了不短的時間,這讓他已經開始覺得手臂發麻,額頭見汗了。

    在內心裡對上帝仁慈和奇跡降臨詛咒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倫格終於在一陣「主佑」和「願主佑」的祈禱聲中聽到了伯爵夫人「天籟」般的聲音︰

    「主賜予我們聖恩,我們要為主的榮光戰鬥。騎士們,為你們宣揚主的威嚴自傲吧!」

    「榮耀!」「堅石」「卡托裡亞!」…………

    歡呼聲立刻從四周響起,那些衣服和盔甲上依然被剛剛戰鬥過的血跡和黑煙熏染得一片污漬的騎士,用力揮舞著手裡出鞘的佩劍大聲呼喊著,各種各樣的戰號此起彼伏。

    「侍從!」

    施蒂芬娜夫人對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倫格大聲的說︰「在這裡,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我,你手上托著的是什麼。」

    「聖槍!」倫格抬起頭看著俯視著自己的伯爵夫人「世界上唯一曾經傷害過神的武器!」

    儘管所有人已經知道,可他的回答還是立刻掀起了一陣激動人心的呼喊,甚至有些朝聖者已經哽咽的跪在地上,有的則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哭泣的大喊著︰「橄欖山,十字架,主的苦難……」

    「聖槍,」施蒂芬娜夫人定定的看著舉到自己面前的這件聖物、這件自己家族祖先為主的再次降臨發誓守護的聖物、這件不論是自己的母親還是自己甚至是自己兒子都為之付出無數代價的聖物,她深深的吐了口氣,然後用盡量平和的聲音說︰「虔誠的教士,騎士和信徒們,我在這裡承認,博特納姆伯爵領地的祖先是守護聖槍的使者。」

    驚呼之聲立刻再次響起,博特納姆家族的人不住歡呼,滿面驕傲。而其他的朝聖者則早已經是陷入幾乎瘋狂的境地。

    聖槍,世界上唯一傷害過神的武器呀,那槍鋒上殘留的是耶穌的血,是上帝之子的血!撫摸那冰冷的槍鋒就如同接觸神子。甚至通過神子可以感受到上帝的存在!

    這些想法的確值得令所有人為之癲狂,甚至歇斯底里!

    即使是施蒂芬娜夫人,當她面對聖槍的時候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她抬手按著起伏的胸膛,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是不是正確,但是她卻知道在這種時刻,必須為已經洩露出去的秘密尋找一個更好的保護,既然秘密已經不是秘密,甚至還引來了可怕的窺伺和明搶暗奪,那她唯一保護聖槍的方法也只有一個了。

    「在上帝榮光下,一切罪惡都是無法遁形的。」施蒂芬娜夫人記起了托爾梅對她說的話,也正是這句話,督促她做出了這個果斷或者貼切點說是無奈的決定。

    而且,看著眼前這個跪在面前的年輕人,施蒂芬娜夫人發現他儘管也因為聖槍激動不已,但是卻又透著一種令人不解的淡然。

    這種淡然看上去不像是有意彰顯,反倒更像是在刻意掩藏,這讓施蒂芬娜夫人突然有種古怪的錯覺︰似乎在這個人眼裡,聖槍和一切其他東西沒有什麼不同的意義。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施蒂芬娜夫人不知道,但是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停止下來,從接受托爾梅建議的時刻開始,她就知道,多年來家族的秘密既然已經無法保守,那麼以後的一切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我的家族多年在一直在守護著聖槍,從安條克城被從異教徒的圍困中奇跡般的解救出來那一刻起,我的祖先就已經宣誓為了聖槍服務。」伯爵夫人大聲的向四周宣佈著,她的腔調顯得堅定無比,似乎可以穿透過去的眼神就如同正在凝視那長將近百年前的激烈戰役。

    「在當年的安條克,當異教徒包圍了首次來到東方的十字軍的時候(這裡指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是聖槍的出世振奮了被圍的騎士們,他們在聖槍的指引下以少勝多,創造了偉大的奇跡!」施蒂芬娜夫人激動的向圍攏的所有人宣佈著「我的祖先就在他們當中,甚至你們很多人的祖先也在他們當中。」

    「說的對,伯爵夫人!」「就是這樣!」「是的,我就是騎士曼曼都的後代,我為我的祖先驕傲!」「我是伍裡武特的後代,我曾祖父是最早打進安條克城的,這頂頭盔就是他留下的!」…………

    四周的騎士們大聲的附和著,他們因為伯爵夫人從新提起的先人事跡自豪的向旁邊的人訴說著,還不住的向上帝起誓自己的述說是多麼的真實。

    「聖槍是創造了一起奇跡的聖物,我的祖先就是在那個時刻發誓,永遠守護這沾染著主基督鮮血的聖槍。」伯爵夫人用大聲的誓言掩蓋著內心裡那一絲無法釋懷的不安「但是,我的家族永遠只是聖槍的僕人,我們的效忠,我們的生命和每一滴鮮血都屬於主基督。」說到這裡,施蒂芬娜夫人的眼神掃過站在不遠出的兒子,當她想到自己的兒子為了這個誓言遭遇的不幸和自己付出的代價,施蒂芬娜夫人突然對橫躺在自己面前托盤裡的這件代表著基督曾經受難的可怕武器,產生了一種難言的畏懼。

    「安達契的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伯爵夫人按捺住心底的不安,看著眼前這個她一直試圖除掉的侍從,這個時候,她在想那兩個被她派出的侍從究竟怎麼樣了,也許他們根本沒遇到他,也許他們已經被那些突然出現的敵人殺掉了,畢竟那是一次可怕的進攻,整個後隊被突然投射過來的火油瓶子襲擊時候的混亂和慘象到現在依然讓活下來的人戰慄不已。

    可是如果他們遇到他了呢,如果他已經知道了一切呢。這個人,可是能夠奪取到聖槍的人呀。施蒂芬娜夫人緊緊盯著跪在面前的倫格,當他抬起頭來和她對視的時候,伯爵夫人不安的看到了他眼中那種絕不掩飾的惱恨和敵意!

    這不是一雙侍從應該有的眼楮,那眼楮裡透露出的憤懣和壓抑的怒火,讓施蒂芬娜夫人突然有種想拔劍刺過去的衝動。

    甚至在這個時候,她的心頭升起了一絲後悔,她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按照托爾梅的建議進行下去。眼前這個人的眼神告訴她,他顯然已經遭遇了自己派出的那兩個侍從,而從他們沒有回來也可以猜測到一些可怕的結果。

    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派人暗殺他的指使者,儘管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

    「夫人,請你繼續……」

    一個很輕,卻堅定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伯爵夫人驚愕的發現,說出這話的儼然就是跪著的倫格。

    「您不是希望我成為聖槍的守護者嗎?」倫格微微低下頭,他的眼楮看著伯爵夫人緊攥的雙手,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現在為了保護聖槍,只有讓我成為人所共知的聖物守護者才可以,難道不是嗎?」

    看著伯爵夫人驚愕的眼神,倫格把頭低得更深,可他的聲音卻讓施蒂芬娜夫人感到每個字都是在敲擊她的心靈︰「夫人,這是聖槍的選擇,也是您自己的選擇。」

    伯爵夫人的臉上一陣輕微抽搐,她用帶著絲絲畏懼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難道這就是聖槍的力量?居然讓這個小小的侍從說出這樣的話。

    恰恰對她來說不幸的是,這個侍從正說出了她不想承認,可不能不做的事實。

    「現在要想抱住被所有人窺伺的聖槍,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整個基督世界都知道它的存在!一旦世人都知道了這個事實,就沒有人敢再去搶奪這神聖的聖物,否則就是和所有基督世界的信者為敵!」這是托爾梅對伯爵夫人提出的建議。

    這是根本無法拒絕的建議,正如托爾梅所說「在上帝榮光下,一切罪惡都是無法遁形的。」的道理,伯爵夫人在連遭侵襲之後,終於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她已經毫無選擇餘地!

    是向世人公開聖槍的下落,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耶路撒冷,或對那些早就對聖槍垂涎三尺的敵人擔驚受怕的日夜防備?

    施蒂芬娜夫人毫無辦法的選擇了前者!

    戰號︰中世紀時期騎士在戰鬥時呼喊以振奮士氣的口號,不同家族的戰號各自不同,逐漸形成了後來貴族的家族誓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28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二十七章 如主所願!


    伯爵夫人知道自己做出的是無奈卻又唯一正確的選擇,可是這並不意味她就同時選擇了妥協。恰恰相反,在接受這個建議之後,她就一直在想像著該如何去利用這個小侍從的愚昧無知和低賤身份牢牢的控制住他。

    可是托爾梅提出的另一個建議卻讓施蒂芬娜夫人感到莫名的沮喪︰「你的家族,被人奪取走了聖槍,這就說明上帝對你們的眷顧已經不復存在,那麼上帝的選擇是什麼?我想應該是更適合的,更能在危險時刻為了上帝榮光不惜戰鬥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成為聖物的守護者,也只有這樣的一個奇跡,才能對所有窺伺者發出警告,讓他們知道︰無恥的窺伺聖物就是對上帝和主基督的侵犯,這需要一個特別的被眷顧的人來完成。這個人是受到上帝眷顧的,是上帝為了聖物安排的,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個人守護聖物的權力,是上帝賜予的,也只有上帝才能收回。侵犯這個人守護的聖物,就是侵犯主基督的意志!這不是我們的選擇,是聖槍的選擇,而這個人恰恰就在我們當中……」

    這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侍從,這個自己不久前還一直忌諱、憎恨的人,卻要在這個時候從自己手裡接受守護聖槍的光榮!

    更令伯爵夫人畏懼的是,這個人,顯然知道了自己的無奈,這讓她覺得簡直是個災難。

    看著這張完全對自己透出同樣敵意的年輕的臉,施蒂芬娜夫人在心底不由暗暗發出一聲苦澀歎息︰「上帝饒恕我的罪吧……」

    「安達契的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伯爵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她盡量把聲音放的平緩,好讓自己能把下面的話說完「當聖槍遭到偷竊的時候,是你守衛了聖物的安全。而聖槍的力量賜予了你勇氣,使得你完成了一個侍從無法肩負的使命。」她看著這個侍從,在他的眼中沒有對主人,對貴族,對聖物的敬畏。唯一有的是一絲迷惑和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侍從,面對這一上帝的恩典,你能發誓永遠守持虔誠的心嗎?」

    「是的夫人,我能。」

    「侍從,面對一切上帝和主基督的敵人,你能發誓永遠為了榮光而戰嗎?」

    「是的夫人,我能。」

    「侍從,當神聖的審判最終到來之前,你能發誓用生命保衛沾染有主基督聖血的聖物嗎?」

    「是的夫人,我能!」

    「願在天的聖父賜予你這守護奇跡的權力和責任,願聖子的苦難之光照耀你找到救贖的道路,願聖父與子的奇跡賦予你應得的信仰和對領悟上帝意志的智慧……」

    隨著伯爵夫人聲音的低落,隨行神甫把一個小小的錫盤送到了夫人的手上。

    施蒂芬娜夫人深伸出手指輕輕沾著錫盤裡的聖水,然後她虔誠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再次沾了聖水,隨著她手指在倫格頭頂的劃過,一絲清涼的水滴滑下了倫格額頭。

    「在這裡我以我家族和領地封號的名義宣佈,安達契的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你將成為聖物的僕人,衛兵和見證著。作為你的授名領主,我承認你守護聖物的權力,作為聖物的僕人,我承認你守護聖物的身份,願主賜予你力量,勇氣,好運。」

    隨著施蒂芬娜夫人誓言的結束,神甫捧著十字架走了過來,他先是把十字架高高舉起,然後在一陣低沉的祈禱聲中把它掛在了倫格的脖頸上。

    「主賜予你虔誠,勇氣,好運,基督的苦難即是你的苦難,以此苦難贖你的罪,阿門!」

    「誠如主願,Eseperanzae!(拉丁語︰如主所願)……」

    始終低著頭的倫格突然抬起頭,兩眼看著神甫胸前的碩大的十字架,開口說出了一句令神甫、伯爵夫人和站在不遠處的托爾梅都呆若木雞的拉丁祈禱詞。

    「哦,上帝……」

    年老的神甫變調的低叫了聲主子的名號之後,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看著眼前這幾個象看怪物的時候盯著自己的貴族,倫格的心裡這個時候卻無奈的苦笑著。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所知道的古典拉丁語,也就有限的那麼一點,那還是當初為了賺稿費給一個希臘旅行社寫隨團廣告的時候惡補的,可他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種際遇下用上了。

    「不能不說,這還真是個『奇觀』。」倫格看著眼前幾個面色呆滯,舉止失常的貴族,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譏諷般的宣洩感。

    聖槍在自己的隊伍裡!自己是在跟隨著守衛著聖槍的家族前進!那柄奇跡之槍上沾染著神子聖潔的血跡!通過這血跡,可以感召到上帝的威嚴和榮光!

    令人激動的人們不停的訴說著這個讓他們振奮,驚喜,痛哭,瘋狂的消息。

    所以之前不知情的騎士和侍從這個時候更是挺直了腰板,他們的眼楮是向下看的,對於任何一個接觸和試圖向他們打聽消息的外人,他們都是先警惕的盯上幾眼,然後在對方賭咒發誓表白自己虔誠之後,才稍微屈尊降貴的向對方點點頭,然後就開始敘述起那個自己親眼所見的「奇跡」。

    至於那些偶然和這個護聖之旅(天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傳出來的)一起走完這段路程的朝聖者,則更是把自己的這次際遇當成是上帝對自己最後的考驗,甚至有人已經高喊著,這就如主基督在聖山上接受最後的考驗一樣,是上帝在用苦難和煎熬試煉他們的虔誠和堅定。

    至於那些在不久前在襲擊中的死者,在所有人嘴裡也成為了護聖之旅路途上偉大的殉道者,以至已經開始有人私下議論是不是在羅裡希德的姓名前添加一個「st(聖)」綴名了。

    「聖羅裡希德?」坐在一輛半敞著帳幕的馬車上的倫格,念叨著這個稱呼發出低低的微笑,實際上他有一種想大笑的衝動,儘管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那麼做,事實上連他自己都必須承認這個可笑的「事實」。

    「主啊,這可真是一個諷刺。」

    托爾梅看著倫格臉上抑制不住流露出來的笑容無奈的搖著頭,然後他又轉頭看著自己的這個侍從。

    的確,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依然是他的侍從,甚至就在伯爵夫人以儀式的方式承認倫格聖槍守護者身份之後,托爾梅還用主人才有的權力授予了他一柄騎士副劍和成為自己決鬥見證人的資格。

    但是,在內心裡托爾梅卻不能不承認,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起落難,一起被俘,一起逃亡過的羅馬人,已經開始變得讓自己認不出了。

    是從得到聖槍的時候才開始的嗎?托爾梅暗暗沉思,可他很快發現,事實上自己從來沒真正瞭解過眼前這個小羅馬人。

    當在奴隸船上聽說到那些船員議論他那神奇般復活的時候,托爾梅只認為那是道聽途說。至於後來的一起同生共死,則更讓他認為眼前這個羅馬孩子並不是那麼令人感到神奇的存在。

    但是現在,當他想到這個孩子在得到聖槍之後的那種行為,還有儀式上他居然不可思議的說出了一句連很多貴族都不懂的拉丁祈禱詞之後,托爾梅突然覺得自己始終自認還算熟悉的小羅馬人,原來那麼陌生。

    「奇跡總是在不經意之間發生的,否則就不會體現出這是上帝的意志,」倫格毫不迴避的迎著托爾梅的眼楮看過去,然後他點點頭「大人,我想知道真相。」

    從儀式結束的那時起就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時候的托爾梅,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始終擁堵在胸膛裡的鬱悶這個時候終於有種即將疏散的快感。

    「你想知道什麼呢?」他撫摸著鬍鬚微笑了起來,既然已經無法迴避,作為一個騎士的尊嚴和自信,讓他覺得也的確到了一個該了斷的時候了。

    「一切的真相,」倫格並不認為自己現在的口氣有多麼無禮。勇氣是隨著身份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的,現在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擁有的奇妙身份,或者說是扮演的奇妙角色「大人,告訴我關於羅裡希德的事,還有關於伯爵夫人的,告訴我為什麼她要殺害我,為什麼我在拯救了她兒子性命之後會被她恩將仇報!」

    「倫格,我知道你的憤怒,甚至在儀式上就看出來了,可是我要求你,或者說是請求你原諒施蒂芬娜。她的行為的確有罪,可這都是,都是出於一個母親的愛……」托爾梅無奈的歎息著,他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面對某個侍從的詰問,更沒想到發出這個詰問的,會是自己的侍從「一個母親的愛,倫格,你也許無法理解,我也無法理解,可是這種愛的力量是巨大的。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上帝呀,原諒她和他的罪孽吧。」

    「這究竟是因為什麼?」倫格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騎士,他知道自己可能要真要聽到稀奇古怪的理由了。

    「arsenooit ?」(古拉丁語︰孌童,同性戀)

    倫格看著面前的托爾梅,先是有些意外,然後才發出一聲「撲哧」的笑聲。

    他實在沒有想到那個脾氣暴躁膀大腰圓的漢弗雷居然有這種性傾向。不過來自後世的習慣讓他覺得這也不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事而已。而且回憶起來,倫格還依稀記得自己在後世也曾經接觸過同性戀者,這讓他只覺得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看著托爾梅那如災難降臨的表情有些好笑,可當他突然想起中世紀裡殘酷事實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這實在是危險無比的一個理由。

    「你們,哦,我是說在大人你和夫人的心目中,難道你們認為那個貴族小少爺會對我有興趣嗎?或者說,你們認為我也是個和他相同的人?」

    「當然不是,」托爾梅有些發窘,他覺得很納悶,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小子說話這麼咄咄逼人呢?或者,這一切真的都是聖槍的原因吧「不過,倫格,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也許作為一個幸運兒,你不會被魔鬼誘惑,但是魔鬼卻可以誘惑任何一個普通人。漢弗雷是這樣,我們也是。」

    「魔鬼的誘惑?」倫格輕輕念叨著這句曾經貫穿了整個中世紀數百年的話,就是在這句話的引導之下,無數的人遭到審判,殘酷的火刑和血腥的鐵處女在整個西方肆虐。多少人因為所謂被指控著魔和巫女的理由受到摧殘,灰暗陰冷的宗教審判所的深處,如人間地獄般的可怕刑罰,即使是在千年之後也為後人所詫異。

    中世紀,一個真正魔鬼橫行的恐怖時代。

    看到倫格臉上那種沉思,托爾梅有些恍惚,他不記得自己這個侍從有過這種樣子的沉思,或者說根本沒注意到過。可是當一切發生了變化之後,他才開始認真仔細的觀察這個羅馬孩子。也是到了這時他才想起,之前的這個孩子,也總是一副這種似乎永遠在沉思什麼的樣子。

    察覺到了托爾梅的注視,倫格盡量把自己的心緒收了回來,自己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從,所謂聖槍守護者的光環是那麼脆弱。甚至在一瞬間,倫格還想起了將近百年那個「聖槍的發現者」彼得,他最後被活活燒死的結局一時間縈繞倫格心頭久久不去。

    「大人,我會守住這個秘密,」倫格對注視著自己的托爾梅輕輕許諾著「雖然,施蒂芬娜夫人的行為,的確傷害到了我,」一瞬間,倫格似乎看到了哥哥雷納德絕望的眼楮和最後死去時的笑容。但是,在內心裡他不能不承認,對這個「哥哥」的說不上的來自後世的淡漠,和今生隨時可能會被奪走一切的怨恨,讓他在這個時候對哥哥的死選擇了忽視「你可以告訴夫人,我以聖槍的名義發誓,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但是,我需要她同樣向我保證,永遠不再對我起任何傷害的心。大人,我想我們都很明白一件事︰我是聖槍的守護者!」

    「是的,聖槍的守護者……」托爾梅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這個時候他真正的感覺到,這個侍從已經不是之前自己認識的倫格了。

    「至於羅裡希德,」

    聽到倫格提到這個名字,托爾梅有些煩惱的皺起眉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倫格說明這一切。甚至他都有些懷疑這個羅馬男孩是不是知道他即將提起的那些人的名字和他們的身份,或者說是不是知道隨便這些人中任何一個的名字洩露出去都可能會在整個東方,甚至是更遙遠歐洲的基督世界裡引起的巨大波瀾。

    就在他為之煩惱的時候,他聽到看著車外的倫格輕輕的繼續說︰「羅裡希德最終為了上帝和虔誠而死,甚至是在火焰中守護了聖物。在人間的罪已經償贖,他靈魂已經得到淨化,聖父保佑他升上天堂吧。」

    「唯願上帝保佑。」托爾梅的心突然放鬆下來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倫格突然不再詢問,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不過他為自己不必去撒謊感到高興,騎士的尊嚴讓他憎恨那些令人臉紅的謊言,所以當聽到倫格這不再追問的暗示,托爾梅立刻不假思索的回應,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無意間居然使用了應祈語。

    這個小侍從,真的是不一樣了。這是托爾梅唯一的感歎。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車外突然響起的一陣高亢的歡呼聲!

    遠處,在微顯蒼涼枯黃大地盡頭,一座孤寂的堡壘矗立在一個凸起的山包頂上。

    這個時候,落日的紅色餘暉正從他們身後照射在城堡的牆壁上,如同把城堡的邊沿塗上了一層暗紅的色彩。再向遠處看去,已經完全籠罩在一片灰暗暮色中的大地向著東方的盡頭延伸而去。那堡壘就如同守護著通向東方道路的士兵般遠遠的迎接著即將光臨的旅人。

    「修喇宋,」站在車梆上的托爾梅輕輕的對身邊的倫格說「這裡是的黎波里伯爵國的邊界,是的黎波里守衛的前哨,也是通往耶路撒冷的必經之路。」

    看著眼前的堡壘,聞著似乎已經帶著輕微濕潤大海氣息的空氣,倫格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難言的思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31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二十八章 談判


    的黎波里--「地中海白色的新娘」,倫格心頭閃過這個曾經聽到過的美麗名字,後世的丁超雖然沒有到過這個地方,卻聽很多人說起過這個地方的美麗,而在這個時代,一段令他難忘的際遇又讓他對這個地方產生了難以形容的憂情。

    托爾梅似乎看透了他心思般拍了拍倫格的肩頭,在他耳邊輕輕說︰「你的那位瑪蒂娜.埃.約瑟林小姐,要嫁的,就是的黎波里的雷蒙的兒子克洛維。」

    瑪蒂娜.埃.約瑟林,這個名字從倫格的心頭閃過,已經許久沒有想起來了吧。倫格在內心裡問自己。或者,是自己一直在迴避著去想起這個女孩子。

    從剛剛來到這個時代時候的衝動,到之後因為對殘酷現實畏懼的迴避,再到現在終於不再躲避而產生面對一切的勇氣。倫格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好像一條在高低跌宕的波濤裡不住起伏的小船。

    而現在才是自己真正決定掌握這條命運之船方向的時刻。這一切,難道真的是起源於那柄虛幻的,甚至是無人敢於去辯駁真偽的聖槍嗎?

    倫格從內心裡對那些虔誠的信徒和神甫們譏諷的笑了笑,既然已經這樣,那就讓命運自己走向一個無法探知的未來吧。

    托爾梅這個時候也正滿腹心事的看著這座標誌著進入的黎波里伯爵國的堡壘。對於的黎波里的領主雷蒙,他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去形容,甚至有時候他更願意相信阿賽琳聽到的一切是錯誤的,甚至是這個女海盜在欺騙自己。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而且阿賽琳也完全沒有必要去編造這樣一個謊言。

    那麼,難道真是的黎波里的雷蒙嗎?難道真的是他指使羅裡希德奪取施蒂芬娜守護的聖槍嗎?

    想到這裡,托爾梅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看後面車上已經聞聲下車的伯爵夫人,也許是有所感應,伯爵夫人轉過頭,於是,他們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眼楮裡的那一絲迷惑。

    遠處,一隊騎兵掀起的煙塵吸引了正興高采烈的議論的旅行者們。隨著隊伍的靠近,黑底白十字的旗幟也逐漸鮮明起來,在落日餘暉的襯托下,那些騎兵如同孕育在一片血色光芒中一般向著隊伍奔來。

    十字軍,血光中的十字軍,看著眼前這個場景,倫格慢慢把短袍領子上的帽兜帶到頭上,他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讓他有點不舒服。

    在深沉的暮色最終降臨之前,施蒂芬娜夫人的隊伍終於進入了修喇宋堡壘。

    通過堡壘的圓拱形大門的時候,倫格看到一個身穿土棕色長袍的男人站在門外,恭敬的向遠道而至的伯爵夫人行禮。不過令倫格注意的是,當托爾梅被介紹給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唯一的一隻灰色眼楮卻立刻向自己看來。

    而且,他很快發現,堡壘裡的其他人,也都在用一種好奇和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到了這時,不論還是托爾梅,伯爵夫人還是倫格本人都已經知道,聖槍守護者的故事,肯定已經先於他們的行程,在這片土地上傳播開了。

    紅彤彤的火把在簡陋的堡壘牆壁上照出了一片明暗交替的光影。牆壁邊樹立的一排刀槍的影子,在火光的搖曳中映在牆上,就如同一根根不住舞動的魔鬼的手指。

    倫格坐在一個角落裡用熱水擦拭著自己的身子,長時間在隔壁曠野中的旅行,讓他的身體覺得難道到了極點,甚至他都開始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因為骯髒,有什麼地方已經開始出現疥癬了。

    一聲輕微的響聲送身後響起,倫格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看到一張有些緊張又很好奇的小臉出現在房門外的一角。他認出來,這個孩子就是朝聖隊伍中那個要臘肉乾的男孩。

    「有什麼事嗎?」倫格微笑著向男孩招招手「有事情就過來吧。」

    男孩很興奮的向前走了幾步,可又立刻謹慎的站住了,他抬著頭看著倫格。這樣一來,倫格注意到了他臉上的一小塊污泥和淤腫。

    「怎麼了?和人打架了?」倫格笑著抹去孩子臉上的泥點。

    聽到倫格的話,男孩的臉上立刻崩起一片通紅,他喘著氣小心的問︰「我,我只想問問你,我聽他們說那些人搶聖槍的時候,誰都拿不了,只有你拿的起來它,是這樣嗎?我告訴那些城堡裡的孩子,他們不信還說你是騙子!」

    聽到孩子的話,倫格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是個小小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羅馬農兵。如果這是他唯一的身份,那現在的他,處了應該感到無比的榮耀之外,就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了。甚至可能極端點,他會把自己當成上帝使者一般到處宣揚上帝的榮光,這樣的生活肯定既光鮮又愜意,可惜的是,偏偏他不是。

    為什麼施蒂芬娜夫人在自己的家族秘密的守護著聖槍幾達百年之後,會在這種時候公然承認這個秘密?為什麼他們會大肆的宣揚聖槍守護者的存在和奇跡,甚至為什麼他們會把自己死而復生的「奇跡」到處宣揚?

    倫格是比誰都明白的!

    與其無法秘密的保護,反而不如讓一切都展示在陽光之下。聖槍的神聖和一個突然出現的擁有著聖子復活般奇跡的守護者的出現,是防禦那些在暗中窺伺聖物者的最好保護。

    而現在的自己,無疑成為了這一切中最令人注目的目標。「靶子」這個詞在倫格的腦海裡翻滾著。在這時代,這樣的身份,這樣的際遇和奇跡之下,自己的面前,可能會有一條通向榮耀之路,也可能會有一條走向毀滅的死亡之途。

    「你不要去和他們爭執,」倫格蹲下身對男孩笑著說「如果他們再說這些話,你就告訴他們,上帝的意志不是凡俗的世人能理解的。」

    說到這裡,倫格站起來,向著出現在房門口的伯爵夫人恭敬、謙遜卻腔調淡然的說︰「夫人,我想您也同意,上帝的意志,是不容質疑的,是嗎?」

    施蒂芬娜夫人站在門口,盯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侍從。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他的這個問題,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話。

    儀式上,他那種出人意料的行為,一直令伯爵夫人有著說不出的不安。不是他突然轉變的態度,也不是他居然會說出的拉丁祈禱詞,而是他那眼神裡透露出的似乎已經完全洞察自己目的的神態。

    施蒂芬娜夫人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這個人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羅馬農兵,也不過是個和自己兒子一樣大的孩子。他不可能會發現自己的目的,更不可能會理解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擋箭牌的事實。

    可是,當托爾梅把和他的談話告訴她的時候,伯爵夫人驚駭了。她責備托爾梅的失信,更恐懼這個羅馬人會不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來。儘管托爾梅一再保證這個孩子不會說出漢弗雷的秘密,可是她還是覺得恐懼不安,

    所以她決定立刻見他,賄賂他,威脅他,或者答應他提出的任何條件,無論如何,她都要為自己的兒子得到一個保證。

    但是,當她站在門口聽到他對男孩說出的話之後,伯爵夫人突然覺得,這個年輕的羅馬孩子,也許根本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幼稚無知,甚至可能他已經完全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和意圖。

    這讓施蒂芬娜夫人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即將被揭穿謊言的說謊者,而更可怕的是,從進入修剌宋堡壘之後聽到的情況看,現在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當初的想像,更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夫人,您找我有什麼吩咐嗎?」倫格看著施蒂芬娜夫人豐腴的臉輕輕問著。這時候的他,開始有了一種雖然依舊前途不定,卻已經能趁勢把握的踏實感覺,至少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伯爵夫人需要他的存在。

    「是的,侍從,」施蒂芬娜夫人迅速穩定下了自己的思緒,作為一個貴族和伯爵領地曾經的繼承人(結婚之後,她的領地合法繼承權就自動渡讓給了她的丈夫),高貴身份的驕傲的和矜持不允許她在一個侍從面前失態,即使這個侍從已經開始被人們私下裡稱呼為「上帝的寵兒」「修喇宋堡壘的掌旗官要宴請我們。而且,他們希望能看到守護聖槍的勇士。我要求你能盡快到外面的大廳去。即使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但是侍從,我希望你不要失儀。」

    「遵命,夫人。」倫格微微低下頭,不過他看到說完話之後的施蒂芬娜夫人不但沒有離去,落進他低垂的視線裡的裙擺反而向著自己靠近了幾步。

    倫格抬起頭,於是就看到了伯爵夫人因為刻意壓抑而微微脹紅的臉頰︰「侍從,」夫人盡量用很小的聲音說「你真的能保證為我的兒子保守,保守他的秘密?」

    「當然,夫人,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去,就如同從沒聽到過一樣,這一點您盡可放心。」倫格向後退了一步再次微微鞠躬,對於這個為了愛子不惜一切的母親,他的內心裡不知道是該憎恨還是憐憫。即使,她的陰謀導致了自己哥哥的死亡。

    「你發誓!」伯爵夫人再次低聲催促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相信這個保證,在她的眼裡,眼前這個侍從就如同一柄隨時會降臨到兒子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可怕,卻有毫無辦法。

    「夫人!」倫格有些不快的皺起了眉,不過他終於還是輕輕點頭,用同樣低低的聲音說︰「好的夫人,我發誓。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想請你對我保證,您將不再對我有任何危害的想法,我想夫人您很清楚,現在的我,對您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你這是在威脅嗎?」施蒂芬娜夫人的臉色再次脹紅,可是當她看到倫格平靜的表情之後,她微微沉默,然後終於肯定的點了點頭「好的,我也向你保證,我不會再做出加害你的任何行為。」

    「那就太好了,」倫格躬身行禮。

    在施蒂芬娜夫人有些懊惱轉身離去的時候,他對著伯爵夫人的背影淡然的說︰「願上帝保佑您和您的兒子,夫人。」

    直到離去的伯爵夫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倫格才慢慢抬起頭。看著關上的房門,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倫格不能不承認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多麼的冒險,甚至是十足的莽撞。

    「可是,如果不這樣,自己的處境不是更加危險嗎?」倫格一邊把一塊乾淨的裹腿布綁在腿上,一邊尋思著「只有利用現在她依賴聖槍守護者這個時機,不論是妥協還是要挾,都必須讓她保證不再傷害自己。否則,如果連身邊的人都可能對自己產生危害,那隨之而來的呢?」想到這裡,倫格的心一陣煩躁,他用足力氣狠狠的一勒腿上的綁腿繩,一陣疼痛讓他不由「哼」出了聲。

    「無論如何,已經沒有退路,必須要面對這一切了。」他稍微清醒的神智因為疼痛為之一振「聖槍的守護者,多麼榮耀的名字,可是這種榮耀背後的可怕,又有多少人知道。」

    「聖槍的發現者」彼得被火燒死的慘事又出現在倫格的心頭,事實上,到了現在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當初這個「聖槍的發現者」。即使偶然有人想起來,也都是使用「騙子」、「神棍」、「撒謊者」這類話來形容這個可憐的人。

    人們崇拜聖槍,甚至因為聖槍的出現而打贏了第一次東征時候的強大敵人,但是他們對發現聖槍的人卻毫無任何憐憫知心,以致那個彼得就是因為人們對他的質疑而被迫接受火刑考驗,最終被活活燒死的。

    人們懷疑彼得發現聖槍的真實,卻在同時千方百計的迴避聖槍存在的真偽,這種巨大的諷刺令倫格他的心不由一陣抽緊。

    「發現者」的下場是如此可怕,那麼「守護者」呢?自己呢?會怎麼樣?!

    「我絕對不能落到那種下場!」倫格發出一聲不甘的低吼。

    「你在說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倫格立刻轉過身。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房間的阿賽琳,正臉上透著一絲好奇的看著他。

    「有身份的女士是不會隨意進入男人房間的。」因為自己的話被人聽到的倫格,立刻隨意又有些挑釁的說著令阿賽琳懊惱的話,試圖轉移著這個聰明甚至是有點聰明過份的女海盜的注意。

    「也許你現在就已經自認是什麼大人物了吧。」阿賽琳看上去有些憤怒的盯著倫格「難道進入你的房間還需要得到你的允許,更何況這個所謂的房間,不過是堡壘牆邊上的一個小窩棚,甚至不能算是你一個人的。別忘了還有胡斯彌爾呢,」阿賽琳打量著四周不屑的搖著頭。

    可就在倫格暗暗得意終於吸引開她的注意之後,阿賽琳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幾乎是把身子完全靠在倫格懷裡,一邊輕輕咬著他的耳垂,一邊小聲說︰「小農兵,想不到你也並不笨,至少知道現在自己這個身份,可能不會落到什麼好下場呀。」

    感受著耳朵上說不出的瘙癢,聽著耳邊女海盜囈語般的低吟,倫格在冒出一身冷汗之後,不由得暗暗歎息一聲︰

    「這個女人,不簡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37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二十九章 針鋒相對(上)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想怎麼辦呢,」阿賽琳一邊為倫格調整著一件半身段袍的長木頭扣子一邊輕聲問著「難道你不怕自己被那些人的稱呼為騙子嗎?現在這個時候,肯定很多人都希望看到你的死。」說著,她用力一勒,幾乎把倫格卡死的繫好了短袍領子上的繩帶。

    「也許我該去向神甫多學習一下聖經上的教誨,」倫格從旁邊的木墩上拿起一本拉丁語《聖經》「我想我真該好好學習一下偉大的拉丁語言了。」

    「哦,說到這個,還真是個奇跡,很多人都在奇怪你居然懂得寫字,甚至還能看懂一些拉丁文,」阿賽琳好奇的笑了起來,淡藍色的眼楮裡透露著她特有的那種嘲笑「他們說那是上帝的奇跡,一個農兵居然能懂這些,當然是奇跡了。不過至於說到奇跡,」阿賽琳的眼楮裡透出了一絲海盜特有的貪婪「你說那把聖槍,究竟值多少錢呀……」

    「瘋女人,你不會想打聖槍的主意吧。」看著阿賽琳眼楮裡一閃一閃的光澤,倫格痛苦的發出一聲呻吟。

    修喇宋堡壘並不是很大的建築,甚至在倫格的記憶裡,千年之後的利比亞(的黎波里既現在的利比亞)地圖上,甚至找不到這麼一個地名。也許,經過千年的風雨,這座堅固的堡壘已經面目全非,最終只淪為了茫茫戈壁上被風沙侵蝕的一個模糊土丘而已。

    但是,現在的修喇宋堡壘卻森嚴的矗立在通向的黎波里的道路上。這裡是通向的黎波里的必經之路,更是通向耶路撒冷的咽喉要道。

    因此,在這個並不是很大的堡壘裡,駐守著一支人數雖少卻十分精悍的守軍。和撒拉森人長期的戰鬥,把這支軍隊磨練得擁有著堅強的信仰和狂熱的激情。堡壘的駐堂神甫甚至驕傲的說︰「這些最虔誠的戰士可以與任何一位最高貴的貴族比擬虔誠,即使是那些騎士也要對他們堅定守護聖地的功德表示尊敬。」

    事實上,這樣的盛譽並不過份,特別是對於修喇宋堡壘的掌旗官來說,這個讚譽完全是值得的。

    馬西蒙德是修喇宋堡壘的掌旗官,他的整個家族都是堡壘的掌旗官。從他的祖父老馬西蒙德開始,到他的父親卡圖和叔叔馬西蒙德,再到他,馬希蒙德家族的人都是在這裡度過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那段時光。

    其實馬西蒙德完全可以有一個比在一個偏僻的堡壘更舒適體面的差事,不過自從9年前(既公元1177年),他的主人雷蒙識相的向當時只有十六歲,卻在蒙吉薩戰役中以少勝多,一舉擊敗了薩拉丁的天才少年鮑德溫四世交出攝政權之後,他也就隨著暫避少年國王銳氣的雷蒙伯爵回到了的黎波里。

    雖然之後伯爵因為很快就被國王重新重用去了耶路撒冷,但是,馬西蒙德卻留了下來,繼承了剛剛死去叔叔的職位開始了修喇宋堡壘掌旗官的生涯。

    可以說,如果沒有蒙吉薩戰役的輝煌,雷蒙可能依然手握攝政之權的在耶路撒冷掌握一切,而馬西蒙德也不會在這個地方度過他的一生。

    所以說起來,馬西蒙德對那位在去年剛剛升天的國王,並沒有什麼好感。儘管幾乎整個耶路撒冷都為失去這位天縱之才的少年君主而黯然神傷。

    至於說對突然來訪的施蒂芬娜夫人,馬西蒙德覺得既談不上厭惡也不會有太多的尊敬,畢竟這個女人是自己領主政敵的妻子,而且據從耶路撒冷回來的領主身邊的人說,已經和新國王鮑德溫五世的繼父蓋伊狼狽為奸的雷納德可是給自己的領主雷蒙伯爵填了很多的煩惱呀。

    所以當他聽到一個雖然稍顯不著邊際卻明顯對雷蒙大人不利的傳言之後,馬西蒙德立刻打起了小心,擁有上帝寵愛的聖槍的守護者?這實在是一個讓人覺得不安的壞消息呀。

    站在堡壘主廳裡的馬西蒙德這個時候正一邊和施蒂芬娜夫人的隨行神甫輕聲低語,一邊不時的用眼光撇著主廳的門口,直到他看到伯爵夫人的身影出現,他只剩一隻眼楮的臉上才露出一絲輕鬆的表情。

    儘管由於政見不同,馬西蒙德的領主雷蒙和施蒂芬娜夫人的丈夫雷納德幾乎是水火不容,但是如果今天施蒂芬娜夫人真的拒絕他的邀請,那也實在是讓馬西蒙德覺得大丟面子的事。所以,當看到伯爵夫人欣然赴宴的時候,臉上有光的興奮立刻讓他興沖沖的走上前去,慇勤的伸出手臂,攙扶著伯爵夫人走進了主廳。

    「您能光臨真是我的榮幸夫人,」馬西蒙德笑呵呵的對伯爵夫人說著,同時他還不忘向夫人身後跟來的幾個女侍微笑點頭,不過當他看到最後隨著夫人女侍走門口的倫格的時候,他那唯一的一隻眼楮立刻不易察覺的縮了縮。

    而且,就在同時,整個主廳裡響起了一陣低低的聲息。

    倫格站在門口看著主廳裡的人們,立刻感到了那些迎面而來的注視。疑惑,猜忌,好奇,羨慕,輕蔑,挑釁……各種各樣的眼神從各個角落裡投射過來。甚至他認為如果這些視線都是有形的,那整個主廳裡肯定能織起一張很密實的蜘蛛網了。

    這讓他不由暗暗握緊了藏在夾袍下的聖經。

    在一陣相互客套的奉承和聽著伯爵夫人用遺憾的口氣,解釋自己的兒子因為受傷無法參加宴會之後,修喇宋的掌旗官終於找到了伺機已久的話題。

    他向著伯爵夫人身後的幾個明顯有身份的侍從看了看,然後笑呵呵的開了口︰

    「夫人,我想您一定願意給我介紹您的這些隨從吧。我相信他們當中肯定有些人是出身不錯的貴族後裔,如果不認識他們我想可是我的損失。」馬西蒙德故意向後看了看,然後對著伯爵夫人微笑的詢問。

    他臉上不經意的表情讓施蒂芬娜夫人很生氣,對這種刻意用禮儀和規矩掩飾自己的行為,她始終無法做到運用自如。和這些虛偽的做作比較起來,她更喜歡呼朋喚友的豪邁和直來直往的戰鬥。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托爾梅對她說的那句話︰「你是個穿裙子的騎士,宮廷裡的陰謀詭計並不適合你。」

    不過即使這樣,施蒂芬娜夫人還是耐著性子向馬西蒙德介紹著自己的隨從。

    當所有人都經過之後,伯爵夫人輕輕招手叫過了一直在等待的倫格︰「過來,到這裡來,」她向倫格微微點頭,然後對著馬西蒙特和所有已經拭目以待的修喇宋堡壘的人鄭重的說︰「虔誠的騎士們,在這裡我為你們介紹為了一個虔誠的人,他為守衛聖槍而戰,而神聖的聖槍也選擇了這個人作為自己的守護者。我們的羅馬人,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

    隨著伯爵夫人的介紹,不論是真是假,一陣抽氣聲立刻從四周響起。

    「聖槍的守護者呀,」馬西蒙德像是第一次聽到似的驚愕的看著倫格,他看得很仔細,甚至還走到倫格的面前,幾乎是一眨不眨的瞪著他的獨眼盯著倫格的臉看「這真是上帝的恩典,是基督世界的一個福音啊。」

    「大人,您過譽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從。」倫格立刻開口恭敬的糾正著這個說辭。即使是對基督教義沒什麼深刻知識的人,也知道「福音」的含義。更知道這個聽上去榮耀無比的詞彙背後的深沉含義,捧得高,摔的重呀。

    「既然是神聖的聖槍選擇了你,那你的虔誠肯定是被上帝和主基督認可的,」馬西蒙德看似隨意的搖著頭「既然如此,世俗的侍從身份不會影響你對上帝忠誠。除非你認為自己的這個身份,不適合承擔守護聖物這種重大的責任。」

    即使不加深思也可以感覺到的挑釁令倫格覺得有些意外,雖然知道肯定會遭遇到各種的質疑甚至是刁難,可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會這麼明顯甚至是當著伯爵夫人的面,從開始就直接質疑自己的身份。可當他想到雷蒙和雷納德之間那種幾乎已經完全公開的矛盾之後,他就徹底明白了眼前這個掌旗官這種惡劣態度的由來。

    「大人,我只是一名侍從,」倫格依然用恭敬的口吻回答著馬西蒙德的挑釁「守護聖物雖然是我的榮譽,但是我卻絕對不敢認為這是我本人的權力,就如大人您說的,這是上帝獎賞我虔誠的恩典。我自己是卑微的,高尚的只是我的信仰。這就如同『神聖既神聖本身,而非其他。主的神聖既主和神聖為一體,而非其他』一樣,大人。」

    馬西蒙德的臉上在一剎那有些呆滯,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侍從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大段讓他不知所措的話。雖然他使用武器和撒拉森人戰鬥的時間遠遠長於捧著不認識其中幾個字的聖經詠頌的時間,但是他還是能明白這個小侍從在說什麼。

    這些枯燥的教義方面的東西說起來絕對不是馬西蒙德能理解,也不是倫格能明白的,可是多年來東西方教會的論戰和糾結,即使是過了千年之後,依然還是讓後世的人煩躁不休。

    所以當倫格用他那也許道聽途說甚至是按照某個東方佛家法理叫做︰野狐禪的歪理狡辯的時候,這個對刀劍更熟悉親熱的馬西蒙德騎士,居然因為一下子想不出一句能夠反駁的話而變得滿面通紅。

    「上帝,這是他在說嗎?」隨行神甫發出一聲低叫,看到伯爵夫人不解的眼神,神甫立刻激動甚至有點不知所措的低聲解釋著︰「他這個話的意思就是他雖然是個小侍從,可是這和他的神聖使命無關。他的身份卑微,可神聖的使命是直接通過主基督展現的,因為是主基督在通過他做這一切。所以他做的一切,就是神聖本身……」

    「上帝,」施蒂芬娜夫人如同隨行神甫一樣發出低呼,她張開嘴巴回頭看了看同樣面帶詫異的托爾梅,從他臉上的表情她立刻明白,這個侍從現在的這個樣子,的確是沒經過什麼人授意,那這一切說明什麼呢?伯爵夫人不由回頭看了看始終不離自己身邊,由一個近侍始終抱在懷裡安放著聖槍的橡木盒子。

    「這是對神聖的肆意曲解,甚至是惡毒的篡改。」一個大聲的斥責從壁爐邊傳來。修喇宋的駐堂神甫握著胸前的十字架大聲的呵斥著,他臉上的那股憤慨讓倫格立刻明白,如果可以,這個人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推進火刑堆裡去「你作為一個凡俗的人,怎麼敢去隨意的,甚至是完全按自己的意願去解釋主的話,難道你認為主的神聖已經降臨到你的身上了嗎?還是你在欺騙?我想你就是在欺騙,欺騙這裡的每個人!」

    駐堂神甫的聲音斬釘截鐵,他高高舉起手裡的十字架,眼裡透露著發現獵物的猛獸才有的光芒,然後他發出了一聲透著嗜血和狂熱殺戮渴望的低喊︰

    「審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44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章 針鋒相對(下)


    審判!

    這個可怕的字眼在所有人的耳畔響起的時候,主廳裡的人就如同一群立刻嗅到了血腥的野獸般振奮了起來,不論是修喇宋的騎士,施蒂芬娜夫人的手下,還是應邀參加宴會的朝聖團的幾個領隊人,他們的眼中都立刻透露出了一種本能的興奮。

    中世紀的審判是什麼樣子的?即使是不熟悉的人也會立刻聯想到那些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刑法。至於倫格,他雖然在前世並不精通這方面的知識,可他在西班牙的宗教審判所裡看到過,在意大利的地下城堡裡看到過,在羅馬尼亞的深山裡看到過,雖然那些都是浮光掠影的一晃而過,但是那種可怕刑具上貫穿許多世紀依然依稀可見的斑斑血漬卻始終刺激著他。

    現在,他自己就要面對這一切。也是在這個時候倫格意識到,他在這個世界人生中第一個重大時刻就在眼前。

    「神甫,在您的眼裡我是個騙子嗎?」倫格讓自己平靜下來,至少讓其他人看著十分平靜。他知道愚昧的狂熱是這個時代的特點,可是這種愚昧的背後卻有著輕易不為人所注意的原因。

    「當上帝告訴聖徒彼得,他將三次不認主的時候,彼得不是並不信嗎?但是後來他果然因為畏懼迫害不認主。但是,當他懷著愧疚的心把自己領悟到的聖訓榮光帶到羅馬的時候,羅馬人就已經注定是主的信徒這個命運了。」倫格看著駐堂神甫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這個時候,他看到那個隨隊神甫正在伯爵夫人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麼,他知道,那肯定是在為伯爵夫人解釋這段話的由來。

    因為知識始終被長時間的把持在少數的神職人員手裡,即使是顯赫貴族也有很多人不識字這一念頭在倫格的腦海裡一閃而過。這種事情看上去十分荒謬,但是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也正是這種不正常的事實,讓倫格覺得自己可以抓住一絲奮爭的機會。

    既然,知識的力量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那麼自己難道不可以用這種力量來把握自己的命運?

    「當第一塊建造聖堂的石頭在羅馬城外的小山山上埋下的時候,主榮光就已經注定必將照耀這塊土地。這難道是因為彼得自己嗎?他不是曾經背主嗎?可為什麼他還能引導羅馬人最終拋棄異教的愚昧呢?難道一個背主者會做出這種偉大事情嗎?」倫格用疑惑般的腔調詢問每一個人「這一切只有上帝的榮光可以解釋,只有上帝的神聖可以改變。彼得本身並不神聖,他甚至卑微,只有經過了神聖榮光的救贖,他的罪才得到洗滌。難道這一切還說明不了我的行為?」

    說到這裡,倫格走到伯爵夫人面前,向她深深的彎下腰,恭敬的說︰「夫人,當您的祖先在安條克被異教徒包圍的時候,是什麼讓他們最終得到了救贖呢?」

    「是聖槍!」施蒂芬娜夫人立刻大聲的回答,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讓她越來越不可思議的小侍從究竟想幹什麼,可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只能無條件的支持他了。

    「對,是聖槍,我想即使是在修喇宋的騎士們,你們當中也應該有祖先曾經參加過那次偉大的戰役吧,」倫格轉身對著那些修喇宋的騎士們詢問著,他的話立刻得到了不少回應。參加過第一次東征的騎士後代遍佈整個聖地,這其實是人所共知的事,不過在這時這些人立刻成了倫格為自己尋找生機的明燈「聖槍的偉大奇跡讓我們的祖輩獲得了勝利。這難道是因為那個叫彼得的人發現了聖槍嗎?還是聖槍本身在等待著那個機會,在等待著被人發現?「發現者彼得」不過是被聖槍選中的人,他被賦予了發現聖物的使命。然後他的使命就結束了,他回歸到了一個凡俗的人。真正創造奇跡的,是聖槍!」

    「對,說的對,是聖槍創造的奇跡!」附和聲立刻從倫格身後響起,施蒂芬娜夫人的隨隊神甫象只高盧雞般的瞪著修喇宋的駐堂神甫,那架勢大有隨時會展翅而起,撲過去死掐一通的氣概。

    「所以我的神甫,我也一樣,不過是個被聖槍選中的守護者,發生的一切奇跡都不過是聖物的力量,是來自主的恩賜,也只來自主!」倫格聲音一聲吶喊!

    就在駐堂神甫被這聲吶喊一驚的時候,倫格已經繼續大聲的質問︰「那麼為什麼要質疑這個恩賜?!為什麼要否認這恩賜帶來的聖跡?!如果質疑和否認,這才是欺騙,是對主的不尊和褻瀆!」

    「狡辯,無恥狂妄的狡辯!」駐堂神甫剛剛張嘴發出不甘的低叫,就立刻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倫格的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本厚厚的《聖經》。

    倫格把《聖經》捧到胸前,看著眼前的神甫,輕聲用只有兩個人才聽的到的聲音說︰「神甫,難道你要說上帝的神聖無法傳播到人間嗎?如果那樣,聖子如何與主同聖呢?難道,你也反對羅馬主教的聖父與子共聖的宣言嗎?」

    「當然不是!」神甫立刻發出一聲像要擺脫絞索般的嘶叫,他用和他身份完全不符的敏捷猛的向後一蹦,像是要逃離一團火焰般的退了兩步「我是說……上帝的神聖意志又怎麼是我們能領會的,願主賜予的榮光在照拂聖槍的時刻也照拂我們每個人。」說到這裡,他立刻向旁邊的人點點頭,好像還要爭取其他人同意似的。然後才稍微一咳嗽,抬起瘦骨嶙峋的右手,放在已經低下頭的倫格頭上︰「辯駁神聖的教義令我們每個人都能傾聽到上帝的聲音。你的虔誠也在辯駁中得到了證明,」說到這的時候,駐堂神甫似乎感覺到從四面投射過來的憤怒和鄙視的目光,可他乾脆如在領悟上帝啟示般盯著自己那只枯瘦的手「侍從,願上帝的榮光與你同在,願你守護聖槍之路永遠……『光明』。」

    聽著駐堂神甫那最後的一句「光明「,倫格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微笑。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前世在家鄉總聽老人說過的一句話︰「扯大旗做虎皮。」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可能要一直充當一個讓他以前想都沒想到過「神棍」的角色了。

    「唯主所願。」倫格堅定的回答,這個時候必須讓所有人感覺他的「虔誠」,即使這個虔誠是如此的脆弱可笑。

    「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托爾梅看著站在主廳中間自己的侍從,念著他的名字,然後轉身對伯爵府夫人笑著說︰「親愛的施蒂芬娜,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是在和一個有遠大前途的年輕人在一起嗎?」

    聽到這話的伯爵夫人專注的看著不遠處正接受駐堂神甫祝福的倫格,過了一會兒微微點著頭,開口說了一句︰「如你所說的,這的確是個有遠大前途的年輕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轉過頭,看了看站在始終站在最靠後面的阿賽琳。這個時候女海盜的臉上正洋溢著一股說不出的興奮,那樣子倒如同是因為看到了一齣好戲高興不已。

    施蒂芬娜夫人心頭升起一陣莫名的不快,從開始她就不喜歡這個態度放肆的侍女,甚至認為托爾梅帶著這麼個女人實在是有點傷風敗俗。至於現在,她覺得自己更不喜歡她了,因為這個年輕漂亮的異教女人,顯然對倫格有著不小的影響,而這恰恰是伯爵夫人不希望看到的。

    「今天可真是聽到了難得的學識,」馬西蒙德走過來向著伯爵夫人舉起酒杯「請原諒我之前的冒昧夫人,不過我想您一定理解我這麼急於瞭解一切的心情。」他晃動著杯子裡的大麥酒,輕描淡寫的把自己剛才的咄咄逼人推了個一乾二淨「當我們聽到聖槍和它的守護者出現的時候,多少人激動的哭了呀,可我們又怕那是謠言,畢竟在異教徒橫行的地方謠言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們才急切的希望能見到這位得到上帝啟迪的人。不論是誰只要他得到了上帝的啟示,他的行為就是神聖的。」

    馬西蒙德用唯一的那隻眼楮斜齜的看了看已經走向一角的倫格,然後回頭向走過來的托爾梅羨慕的搖著頭歎息著︰「騎士,我真嫉妒你有這樣一個侍從,我想他一定從你那麼學到不少東西,說不定很快就能成為你的助手了吧。」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擁有為我決鬥作證的權力了。」托爾梅滿臉笑容的把一大杯大麥酒喝了個精光「我教給他地上戰鬥的技巧,還有騎馬作戰的本事。那孩子現在不論是使用手斧還是短劍都很有一套了,我對他很滿意。」

    「那可真是件好事呀,」馬西蒙德立刻有些興奮般的叫著好,那樣子就好像倫格有出息他真的為之高興,不過很快他就皺起眉頭,然後故意走上前用很親熱隨便的口氣問︰「不過,那孩子現在還不能用騎士劍吧,我看他雖然還算健壯,可如果穿起一件盔甲來,對他還是太勉強了。他多大了?」

    「小倫格還在長身體呢,」托爾梅有些溺愛的看著遠處被一群侍從侍女圍在中間的倫格身影︰「我們認為這個孩子既然得到了上帝的啟示,將來他會有出息的,不過我倒還是希望他成為一個騎士。不過如果上帝安排他成為一位神甫,那也是他的榮耀。畢竟為主服務是這孩子的命運。」

    「當然,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馬西蒙德隨口附和著,不過在一頓之後,他終於還是張口問出了拐了半天彎一直想知道的問題︰「不過不論這孩子做什麼,他的命運都和聖槍聯繫在一起吧,那將來他肯定是要隨著聖槍展開他的一生了?」

    「哼,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吧,聖槍的去處?」托爾梅心裡暗暗鄙夷的「哼」了一聲。

    「這一切都要按上帝的安排,」他毫不露底的敷衍著「也許上帝的意志就是考驗這個孩子,甚至也許對他來說,守護聖槍的經歷是更偉大前途的開始呢。」

    「什麼?你是說……」馬西蒙德詫異的看著托爾梅,他不知道這個被介紹為施蒂芬娜夫人遠親的騎士怎麼會說出這種口氣的大話來。

    「哦,騎士,也許你不止是聽說過這孩子守護聖槍的事跡吧,」托爾梅故意看著馬西蒙德的臉暗示般的點點頭「那孩子,他那起死回生的神奇復活,這一切都在說明什麼呢?」

    「可是,這太不可思議,太讓人無法接受……」馬西蒙德覺得自己有些張口接受,甚至呼吸也有些不暢快了,之前雖然聽說過那讓人聯想到某個更大聖跡的傳言,可這個傳言在他們刻意的壓制下並沒有太被人所接受,可是當眼前的托爾梅公開暗示倫格的復活的時候,馬西蒙德終於有些抵擋不住這種可能會讓人產生更大聯想傳言的衝擊了「騎士,這種事情不是任何人隨便說說就可以被證明的。」他用力的矯正著托爾梅暗示的含義,同時腦子裡不住的考慮是不是立刻派人把這個可能會引發一場巨大波瀾的消息,送到遠在耶路撒冷的雷蒙伯爵那去。

    托爾梅好像根本沒注意到馬西蒙德時清時暗的表情,他一邊隨手捏著桌子上的葡萄珠往嘴裡放一邊隨口說︰「當然,這不是隨便任何人一說就可以被承認的,我想如果需要,甚至要讓他家鄉的本堂神甫出來做個見證。然後也許會呈報給羅馬主教大人本人……」

    還要呈報給羅馬主教?!馬西蒙德有種想立刻扼殺眼前這個騎士的衝動。羅馬主教是誰?那就是現任的教皇,基督世界裡主在人世間最高的僕人!

    雖然東方教會始終不承認教皇在世間的唯一崇高性,可如果一個可能代表著最終神聖意義(既死而復活暗喻是神子)的奇跡被自己主人的死對頭雷納德伯爵提前發現和利用,那在耶路撒冷的主人雷蒙伯爵,可就真是的處境艱難了。

    馬西蒙德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汗珠,就在他想用油膩的袖子擦拭臉頰的時候,「喔~」一聲悠長的號角聲突然從堡壘外的狂野裡響了起來。

    ︰中世紀時期在聖經中關於神子是否可以與聖父並列共享聖光的註解,教會擅自插入了「與子」句。這個「與子」的使用造成了東西方教會之間的激烈分歧,進而成為導致東西方基督教會徹底分裂的主要原因之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46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一章 騎士的職責


    「警號~哨塔警號!」

    聽到號角聲的人們立刻發出大聲吶喊,幾個有身份的女人立刻帶著侍從侍女們向四周散開,騎士們則蜂擁著向主廳外跑去。

    「是堡壘外的哨塔警號。」聽到警號的一瞬間,獨眼的堡壘掌旗官如同換了個人般立刻精神一振,他的獨眼裡閃動著興奮和熱烈的火焰,這時他已經忘記眼前這些人可能會對自己領主造成的危險,騎士的熱血讓他只想到戰鬥和衝鋒。

    「是撒拉森人嗎?」托爾梅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他的臉色這個時候看上去因為喝的稍微顯多有些紅暈,這個在別人看來很平常情景令走過來的倫格有些擔心。

    儘管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症狀,可倫格知道托爾梅外表幹練的身體其實並不那麼健康。

    「還不清楚,不過斥候隊會立刻回報的,請原諒伯爵夫人。」馬西蒙德向施蒂芬娜夫人稍一鞠躬然後立刻大步走出主廳,只留下一群低聲耳語的婦女陪伴著留下來的客人。

    「你認為是撒拉森人嗎,奧托?」施蒂芬娜夫人有些擔憂的看著托爾梅,幾次襲擊已經讓原本並不把這次旅行看的過於艱難的伯爵夫人有些緊張了。

    「說不好,畢竟這裡是修喇宋,撒拉森人如果想襲擊耶路撒冷,這裡是必經之路。」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有些準備?」施蒂芬娜夫人看了一眼女侍捧著盛有聖槍的盒子「奧托,還有你們所有人聽著,」一旦臨逢危險立刻展露出不輸男人氣概的伯爵夫人向著圍攏過來的隨從們命令︰「如果出現危險,托爾梅子爵有權指揮我的所有騎士和士兵,你們必須遵守他的命令如同我的命令一樣!」

    「遵命,夫人!」隨從們立刻回應。

    「奧托,我把聖槍、我還有我兒子的安危都交付給你了。」伯爵夫人看著這個和自己關係親密的騎士堅定的說「我相信就如你以前所說過的,你是我的騎士。」

    「難得你還記得這些話,」托爾梅笑著向施蒂芬娜夫人鞠躬「我會盡我一切努力守護你們母子的安全,至於聖槍,我想這裡有更合適的守護者。」他把手搭在倫格的肩頭「上帝的「寵兒」會成為聖物的守護天使的。」說著,他在倫格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按。

    這一按,讓倫格覺得自己的肩膀上如同突然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他詫異的看了看托爾梅。迎來的,是托爾梅透著紅暈的臉上一絲倔強的自信。

    小倫格,我還不需要你擔心呢。倫格從他的表情裡明顯的看出了這個意思。

    馬西蒙德的身影出現在了主廳的門口,他身上已經套上了密佈環扣的鎖子甲,一件黑色底紋上繡著白色十字架的無袖罩衫套在鎖子甲的外面,他的右腋下夾著一頂不是很常見的筒形頭盔,已經帶上鐵手套的左手緊緊握著胯邊的騎士長劍。

    「夫人,請原諒我無法繼續陪您共進晚餐了。」馬西蒙德的獨眼裡閃動著急躁的光芒「堡壘外的哨塔發回警號,西北方向出現了一大隊騎兵,不過因為距離還遠,所以還不知道他們的來歷。我必須帶領我的人去巡視,請原諒我的失禮。」

    「這是職責大人,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我們的幫助?」施蒂芬娜夫人適宜的表示著關注。

    「十分感謝夫人,不過的黎波里的騎士還可以做到自己應該做到的事情。」

    「喔~」好像故意顛覆馬西蒙德驕傲的回答,一聲比剛才更加急促的號角聲突然從西北方向傳來。當所有人聞訊走出主廳登上堡壘壁牆之後,人們才看到在昏暗模糊的大地盡頭,一簇晃動的光亮在地平線上不住的時隱時現,搖曳移動。

    「大人,那好像不是一支隊伍,」一個站在望塔上的騎士對著堡牆上的馬西蒙德喊著「像是兩支隊伍在作戰!」

    「怎麼可能?」馬西蒙德用力看著遠方「撒拉森人在這附近沒有大股人馬,我們也除了修喇宋沒有任何隊伍了,那會是誰?」

    「如果是基督軍隊,那我們就必須去救援他們不是嗎?」托爾梅看著不停移動的火光發出疑問「從光亮看,其中有一方在追擊另一方,難道我們不應該去看看嗎,也許他們是和我們一樣的旅行者,甚至可能是朝聖者!」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清楚,如果是剛才我會出去巡視,可現在……」馬西蒙德為難的看著遠處,可當他看到托爾梅和施蒂芬娜夫人以及其他人的臉上表情之後,他終於咬牙下達了命令︰「侍從,命令騎兵備馬,所有騎士準備出擊。」

    「遵命大人!」一個個子矮小的侍從用力一跳就撐著搭在堡牆邊的一個根木桿滑下了堡牆,然後一陣嘈雜的傳令聲立刻由近而遠的傳了出去。

    「大人,這種時刻難道不應該謹慎嗎?」趁著四周人不注意,倫格小聲的在托爾梅耳邊詢問著,看著迷茫昏暗的夜色,他本能的覺得這樣的出擊實在是有些蠢不可及「現在我們根本不熟悉外面的情況,如果這是誘敵……」

    「侍從,」托爾梅突然打斷了倫格的話,在黑暗中他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倫格「也許你因為奇跡突然學會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可我奇怪的是什麼時候你居然已經開始精通軍事了,」說著他突然用力一拉緊緊抓住了倫格的衣領「不過侍從你一定要記住一點,不論什麼時候,勇敢都是成為騎士唯一最重要的條件。如果你做不到勇敢,那你可能永遠也成為不了一個真正的騎士。」

    「可是勇敢不等於愚蠢,你應該阻止他們,不是去逼迫他們,」看著已經開始在堡壘門下準備的騎兵們,倫格用幾乎吼叫的腔調對托爾梅做著最後的勸阻「如果有陷阱呢,難道大人你就沒想過這個?!」

    黑暗中托爾梅的身子停頓了一下,他回過頭看了看倫格,可在猶豫之後終於還是搖著頭拒絕了他的要求︰「倫格,十字軍騎士保護朝聖者是我們的責任,即使懷疑是陰謀我們也不能因此退縮。這是十字軍騎士存在的理由,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一個十字軍騎士,到那時候你也必須完成這些神聖的職責。」

    什麼神聖的職責,簡直是愚蠢的自以為是!倫格心裡憤恨的大罵著。雖然修喇宋堡壘看上去壁壘森嚴,易守難攻,但是當想到如果這真的是個陰謀,堡壘裡的兵力一旦被引誘出去之後,倫格似乎就看到被圍的困窘和隨後陷落的可怕。

    沒有無法攻陷的堡壘,這句在後世被無數戰爭戰役證實的軍事名言,難道真要在自己面前再證實一次嗎?

    「大人,難道你忘記了奈裡茲的教訓了嗎?」倫格終於說出了這個他不願提起的經歷,他知道對一個騎士來說這是什麼樣的恥辱,但是現在顯然已經不是他顧及這個的時候了「難道奈裡茲的險些喪命還沒讓你想起什麼來嗎?」

    聽到奈裡茲的名字,正要走下堡牆的托爾梅終於停了下來。他看著牆下已經準備完畢的騎兵們,又回頭看了看遠處依然不停閃動的光亮,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踏著木梯走下了壘牆。

    倫格無奈的暗暗歎息一聲,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試圖擋車的螳螂,在對巨大傳統觀念的第一次挑戰中,他就遭遇了碰壁的慘敗。

    看著托爾梅的背影,倫格無奈的走下木梯,他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立刻跑回房間,取了托爾梅的鎖子甲和頭盔,當轉身要離開房間的時候,他看到阿賽琳正站在門口看著他。

    「把盔甲給我,」阿賽琳這個時候已經換下了那身從一個侍女那裡借來的長裙,一件寬大的月白色套衫紮在用牛皮腰帶繫著的法蘭克式短膝褲裡,把她修長健美的腰身襯托的凹凸有致,一頭濃密的黑髮用塊白色包巾綁成個十分的馬尾緊緊紮在腦後,吊起的長長髮梢隨著她筋絡分明的小麥色脖頸的擺動不時甩起,看起來就如同一匹矯健的阿拉伯駿馬在擺動尾巴。

    在一剎那,倫格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站在船首像上,在驚濤駭浪之中迎風而立的女海盜。

    「把盔甲給我,」阿賽琳對一時恍惚的倫格又說了一句,她從倫格手裡接過沉重的盔甲,然後伸出修長的脖子對倫格小聲說︰「你到院子裡去,托爾梅有話對你說。」

    說完,她就轉過身,伴著腦後高高髮辮的甩動走出了房間。

    托爾梅要讓自己做什麼呢?倫格有些不解,不過這時已經不是讓他思考的時候。外面已經到處都是騎兵的馬蹄踏動地面的響聲,混亂中,倫格在院子裡找到了正在指揮伯爵夫人隨從騎士們的托爾梅。

    「倫格你聽著,」托爾梅把聲音放低,在倫格耳邊小聲說︰「如果是朝聖者或者其他基督軍隊,我們就必須跟著馬西蒙德一起去營救,我會帶領我們的騎士隨他一起去,」托爾梅回頭看了看已經打開的堡壘大門「你聽好了,我要把我們出擊的隊伍分成兩半,我帶領一半剩下的一半我給你留下來,我要你一刻不離的陪伴在施蒂芬娜的身邊,知道嗎?」

    「難道你不讓我和你一起去?」倫格意外的看著托爾梅。他沒想到托爾梅最後還是採納了自己一部分的建議,但是卻又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你是我的侍從,可更是聖槍的守護者,難道你忘了嗎?」托爾梅向後退了幾步,上下打量著倫格「你還需要鍛煉,你拿劍的手法還很生疏,騎士槍更不行。小侍從,你離成為一個合格的騎士還很遠呢。這次不像以前,你必須留下來了。」

    「可是,誰給你持旗?誰幫你拿副槍?你衝鋒的時候誰掩護你的兩側?」倫格雖然對貿然出擊深惡痛絕,可是他看著已經從走過來的阿賽琳手上接過鎖子甲開始往身上套的托爾梅,還是焦急的吶喊了起來。

    「別太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托爾梅從甲冑的裡鑽出的腦袋來回晃動著以適應甲冑的鬆緊「記得嗎,以前還是我一直在救你呢。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至於你,女人,」他轉過頭對阿賽琳指了指「你要替我看好他。我把伯爵夫人母子和聖槍交給他,可把他交給了你。」

    隨著借力在倫格合著的手心上一踏,托爾梅跨上了戰馬馬背,他手裡擎著帶有三角旗標的騎士長槍,催動戰馬在已經拍成橫列的騎兵隊伍前躍過。當修喇宋的騎兵完全走出堡壘大門之後,托爾梅回過身,對著那些看著自己的騎兵高高舉起左臂,在頭頂用力一揮︰

    「前進,博特納姆的戰士!「

    副槍︰騎士槍在騎士第一衝鋒撞擊後往往會毀壞,所以有專門的侍從為他攜帶副槍,以備使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5:4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二章 海妖的誘惑

    無盡的黑暗象蟄伏的怪物,很快就吞噬了走進它巨口的騎兵隊伍。

    「他這是去冒無畏的風險,」阿賽琳站在倫格身邊看著牆下守備隊伍消失的方向小聲說「如果是我,絕不會做這種傻事,這就是所謂騎士的勇敢?哼!」

    「對,這就是所謂騎士的勇敢。」倫格有些不快的看看旁邊的阿賽琳,可一想到她的出身和經歷,倫格又不能不承認,她對騎士和基督徒與生俱來的反感的確是很有道理和原因的。

    「阿賽琳,並不是所有的騎士都是壞人,就如同並不是所有的撒拉森人都是壞人一樣。」倫格輕輕開導著,不過看著阿賽琳梗著脖子不以為然的樣子,他也只能說這麼多了。

    倫格把視線投向遠方那片一直不住移動的火亮,托爾梅最終還是接受了他的一小小的提議,他沒有讓自己的隊伍點起火把,而是在夜幕的掩蓋下向遠處的火光悄悄的前進。

    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朝聖者、其他十字軍軍隊還是一個陷阱?倫格在心裡不住的揣測著。

    即使對中世紀不是十分熟悉,可他知道在歷史上的1186年會發生很多動盪不安的事,在他前世祖國遙遠南宋王朝的北方,蒙古草原上一個叫孛兒只斤鐵木真的乞顏部落青年正飛快崛起。在之後未來將三十年中,這個被後世崇拜,畏懼,憎恨的人就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狂風席捲整個東方,甚至連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都曾一度被他和他子孫帶領的蒙古鐵騎肆意踐踏,而那片對他來說寄托著不論是相隔多少世紀也無法割裂感情的國土,則成為未來蒙古人宣揚自己功勳彪炳的奢華戰利品。

    而在這裡呢,在這片阿拉伯半島的土地上,1186年又會發生多少令人震撼的事情,還有就是令倫格想起來就不知該怎麼形容,如磁石般吸引他、如眾多事情一個瞭解般爆發的難忘年代--公元1187!

    一陣輕微的騷動打斷了倫格已經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的思緒,他轉過身看到施蒂芬娜夫人在兩位神甫和一個穿著灰不溜秋的長袍的男人陪同下走上了壘牆。當他們走近的時候,倫格認出那個人是馬西蒙德手下的總管。

    伯爵夫人這時候已經換下了那身赴宴時候的盛裝,換上了一件行動方便的對裙。短短的素色馬甲包裹著她豐腴的上身顯得充滿精神。

    「那麼,這裡就剩下你了?」施蒂芬娜夫人看著躬身行禮的倫格有些無奈的問,對於托爾梅帶領自己的隨行騎兵和馬西蒙德一起出去馳援,她並不生氣。不過當她看到倫格身後穿著怪異,隨意靠在壘牆上的阿賽琳之後,她不由皺起了雙眉。

    對這個異教徒的侍女,伯爵夫人毫無好感,她覺得讓這個充滿異教氣息的女人接近作為聖槍守護者的倫格,是很不好或者說是很糟糕的事。

    「我會忠實的遵守托爾梅大人的命令保護你們,夫人。」倫格這個時候覺得說什麼都是無用的,他只在心裡盼望著之前的那些猜測完全是杞人憂天。

    不過他也知道,盼望並不能讓自己的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所以他向著看堡壘總管微微示意後就謹慎的問著︰「請問,不知道修喇宋現在還有多少可以使用的士兵和糧食呢?」

    堡壘總管有些詫異的看著倫格,儘管他知道他有著和其他侍從不同的身份,可他還一時無法適應被一個侍從詢問這些東西。

    「我們還有些人,」在駐堂神甫的暗示下,總管立刻清醒過來,他很小心地回答,甚至在語氣裡還使用上了些許的敬語︰「大概有四十個左右,雖然他們不如那些出去的士兵,可他們也都是參加過很多戰鬥的勇士,甚至有人還參加過對努爾丁的戰鬥。」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看駐堂神甫,當得到神甫的示意之後他繼續說「我們的糧食還是不少的,甚至我們還有兩頭牛和一些羊,水井我們也有兩口,都是當初雷蒙伯爵大人親自監督挖掘的。」

    「也就是說,如果不出去,這裡的確是一個可以堅守很久的堡壘。」倫格想到了馬西蒙德開始不願意出堡的表情。常年躲避在堡壘裡的安全已經讓這些騎士變得懈怠了。他們當中很多人對在空曠的曠野裡和如颶風般衝鋒的撒拉森人戰鬥感到畏懼,所以寧願躲在厚厚的城堡牆壁後等待敵人的進攻。

    而且他們也願意看到那些吶喊著「真主保佑」的撒拉森人,用血肉之軀來衝擊堅實的城堡然後被消滅在堅固的堡壘牆下。

    但是,看著遠處夜幕下黑暗的地平線,倫格感到自己就如同被圍困在牢籠裡的困獸,牢籠外的曠野看上去危機四伏,但是牢籠裡面就真的安全嗎?

    「請允許我到其他地方去看一下。」倫格對總管說,他盡量把腔調放的平緩,而不希望帶來主人的不滿,畢竟在別人的家裡指手畫腳是很不禮貌的。

    這也讓他有些奇怪,為什麼馬西蒙德會把所有有身份的騎士和騎兵都帶走呢?

    不過,當他在堡壘裡走過之後,他才逐漸明白了過來,現在的修喇宋就像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城市。雖然並不很大,堡壘裡卻到處都是隨著那些騎士和士兵長期居住的婦女,兒童,侍從甚至還有一批黑人奴隸。

    這樣一來,看似可以駐紮不少軍隊的堡壘,事實上真正的守軍卻已經並不多了。再加上黑夜導致的令人不安的揣測,馬西蒙德為了安全,除了留下必要的一些守備士兵,幾乎是傾巢而出的帶走了所有能夠戰鬥的男人。

    這樣一來,倫格突然發現,在這個堡壘裡,真正還算有些實力的,反而是自己這些施蒂芬娜夫人帶來的外來人了。

    他一邊沿著堡壘外牆的走道巡視,一邊不時注意著黑漆漆的外面,過於平靜的曠野看上去讓人十分不安,卻有找不到究竟為什麼的原因。

    當倫格快走到外牆拐角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通向下面院子的圓形塔樓,一截狹窄的木頭樓梯露在塔樓低矮的門口,他知道那是為了對隨時可能會失守的牆段增援的通道,在後世他曾經在一些國家的城堡裡見到過這種和中國城牆上的藏兵洞有相同作用的設施。

    他慢慢走進那個空間狹窄的塔樓,就在他剛剛消失在昏暗的樓梯陰影裡,身後立刻傳來一聲有人踩上木頭樓梯的響動。

    一雙帶著熟悉香味的手突然從後面伸過來,隨著那雙手抓住倫格的肩頭用力一旋,阿賽琳夾帶著火熱氣息的身體已經把倫格緊緊擠在了粗糙的石牆上。

    「你幹什麼!」倫格看著黑暗中那雙如波斯貓般閃動著危險氣息的藍色眼楮。

    「我想看看了不起的聖槍守護者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勇敢,」阿賽琳探過嘴唇輕輕含著倫格的耳垂喃喃的絲語著︰「倫格,你是不是也覺得托爾梅那樣子很傻呢,是不是?」

    黑暗帶來的曖昧讓倫格的身體有種原始的衝動,感受著阿薩林擠在胸前的兩個柔軟半球的擠壓,他不由輕輕伸出手臂攬住了女海盜纖細柔嫩的腰肢。

    「你這個女人為什麼總喜歡偷襲人?」聞著阿賽琳頭髮上散發的那種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的香氣,倫格閉上眼楮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

    從耳垂上穿來的陣陣輕癢讓他有些不舒服,倫格不習慣的把頭向旁邊挪了挪,可立刻在「哎呦」的一聲痛叫中停了下來,阿賽琳用兩個潔白的小門牙緊緊夾著倫格被抻長的耳垂,黑暗中她的牙齒看上去十分顯眼,更重要的是,她咬的是那麼緊,根本沒有要松嘴的意思。

    「這女人怎麼這麼愛咬人?」倫格心頭慼慼的把頭盡量放得舒服一些,然後才小心的問︰「你要幹什麼?」

    「難道你不認為這是個好機會嗎?」阿賽琳鬆開牙齒,然後再不自主的舔舔舌尖「托爾梅不在,這裡也沒什麼人會阻止我們。」

    「嗯?」

    「別裝傻,這個時候正是我們逃走的好時機,你不這麼認為嗎?」

    「可是以前你不也是有很多好時機嗎?」倫格有些譏諷的反問著,他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個女海盜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或者說,雖然知道卻不願意去深究其中那些東西。

    「可是那時候是在戈壁上,一個人逃跑就是送死,至於後來,」阿賽琳用手把倫格的額頭扳著和自己的額頭抵在一起「聖槍,倫格,聖槍!難道你不認為那簡直是個無價之寶嗎?如果我們偷走聖槍,然後只要我們隨便向任何一個十字軍國家要價,他們都會用成船的黃金來換,甚至他們會相互抬價。難道你真看不出來,他們為了爭奪聖槍甚至可以使用各種陰謀,那麼如果有人肯賣給他們,他們難道不肯花大價錢嗎?到了那時候,不論誰得到聖槍都可以名正言順的聲明自己對聖槍的擁有權了,他們難道會放棄這種誘惑?」

    「哦,你就一直是為了這個呀,你這個瘋女人。」倫格用力一緊兩臂,隨著阿賽琳發出一聲輕輕驚叫,他用幾乎把她擠進自己的身體力量箍著她不住扭動的腰肢「你不怕我會殺了你?或者告發你?那你可就大難臨頭了。」

    阿賽琳的嘴唇因為呼吸有些急迫輕輕喘息,一絲微熱的氣息在倫格的臉頰上滑動,她搭在倫格的肩頭兩條手臂直撐在他腦後的牆上,兩臂間狹小的距離把倫格的腦袋固定著看著和自己。

    她的身體緊貼著倫格輕輕扭動著,如同海妖般誘惑的聲音在倫格耳畔輕輕呻吟著︰「

    「別和我說什麼聖槍的守護者,也別說什麼你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你這些話和誓言可以欺騙托爾梅和那位貴族夫人,可是你欺騙不了我,」她用自己的上唇慢慢摩擦著倫格的下唇,兩個人在黑暗中感受著那種即曖昧莫名又相互戒備的矛盾溫存。

    「小倫格,我可以感覺的到你想獲得自由的渴望。別否認,只有真正自由的人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你不是個狂熱的人,你渴望無拘無束的自由。和我一起走,我們用聖槍換取一大筆錢,然後買一條大船,你想去哪?西方還是東方,我們可以隨意到任何地方去。

    對了,我聽說在東方有個很大的國家,那裡有很多絲綢、瓷器還有很多我們沒見過的珍貴的藝術品,我們可以去那裡搶劫商船……難道你不希望這樣嗎?」

    倫格有些無奈的看著懷裡的這個美麗卻危險的女人,他不想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事實上她的每句話都讓他覺得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內心一般,儘管一將近大半年的經歷已經讓他逐漸適應了這個時代和這種文化,可是始終深深的滲透在骨子裡的對自由的渴望卻沒有一天不令他覺得煩惱。

    前世的丁超為什選擇了一個自由撰稿人的職業?只因為自由;為什麼又要到處旅行,也是因為自由。對自由的熱愛甚至讓一度忽視了家庭的溫暖而流浪各地。

    抱著懷裡的美人,倫格默默享受著她柔軟身體的摩擦帶給自己的陣陣歡愉,一個聲音在內心裡不住鼓勵著他答應下這個誘人的計劃。

    「東方,中國?不,現在的中國應該是南宋……」倫格心裡不住的翻滾著,對故鄉的一絲依戀到了這時突然變得無比強烈,以前被忽視的鄉情在這遠隔萬里跨越千年的時代顯得是那麼真切和令人心痛。

    「我……」

    倫格張嘴發出一聲回應,可是他也只吐出這個「我」。

    突然從外面傳來的一陣喧囂打破了黑暗中的曖昧,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本能鬆手分開。倫格立刻走出了塔樓,迎著外面有些刺眼的火把的光亮,倫格看到幾個人正飛快的向堡壘大門跑去。同時,他聽到了壘牆上守衛士兵的大聲叫喊︰「那是我們的人,快開門,是我們的人回來了!」

    堡壘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在堡牆上弓箭手的嚴密監視下,一匹戰馬馱著一個看上去毫無聲息的人進入了堡壘。

    倫格這時候已經順著木梯下了堡牆,他走過院子穿過圍攏的人群,看到了那個已經被人攙下馬背的人。

    「這個人我看著有些眼熟,」修喇宋的總管低聲嘀咕著。他小心的在旁邊人的幫助下把昏厥過去的那個人的身子翻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陣之後,突然輕輕叫了一聲︰「上帝呀,這不是巴裡安大人的侍從莫蒂亞茲嗎?」

    對裙,中世紀女子穿的一種家居服,質地為麻布,分上下兩截,大多上衣外面配一件耐磨的小短馬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8:2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三章 「騎兵,前進!」


   巴裡安?難道是耶路撒冷的保衛者巴裡安?!

    倫格抬頭看看修喇宋的總管,又低頭看看那個昏迷的人。

    當聽到巴裡安這個名字的時候,由於一部馳名電影而對這個人物十分熟悉的倫格,腦海裡首先閃過的是一張有著影星般英俊的面孔,然後則是關於這位傳奇般的「耶路撒冷保衛者」的諸多傳說。

    雖然倫格也知道,歷史上的巴裡安絕對不會是象電影描述的那樣。而且,這個時候的他也不可能有耶路撒冷保衛者的稱呼,甚至記得曾經有人還說過,歷史上的巴裡安根本不是什麼私生子,而是一個在耶路撒冷有著巨大家族影響力的顯赫貴族。但是,一種對傳奇英雄自然而然的好奇,讓他真的很想見見這位被詮釋得無比勇敢的騎士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難道外面的人是伊布林的巴裡安?」施蒂芬娜夫人詫異的盯著總管「你肯定這個人是伊布林的巴裡安的侍從?」

    「是的夫人,」總管又仔細看了看之後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以前隨馬西蒙德大人到耶路撒冷駐守的時候,曾經和他陪巴裡安大人出行過,甚至我還和他一起打過獵,不會認錯的。」

    「那這個人為什麼會到這裡來,而且還受了傷?」

    「那可真要等他清醒之後才知道了,」總管無奈的低下頭,然後他微微「哦」了一聲「拿些水來,他好像醒了!」

    隨著一小碗清水倒進那個人的嘴裡,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那個人發出一聲呻吟醒了過來。

    他有些迷茫的眼楮因為受不了火光的刺激先是用力一閉,然後才微微睜開。當他終於清楚的看到眼前一切之後,這個人立刻大口喘息著向他唯一認識的修喇宋總管急切的喊著︰「快呀,快去報告馬西蒙德大人,快請他派人去救我的主人,還有,還有博特納姆的雷納德大人……」

    「你說什麼?!」施蒂芬娜夫人吼著一把抓住那個倒霉侍從的領子幾乎把他提來「告訴你你剛才說到誰?博特納姆的雷納德?」

    「是的,是的……」侍從驚慌失措的點著頭,雖然他看出這位夫人大概並沒有什麼惡意,可他還是被這陣搖晃嚇得夠嗆,再加上他那因為傷痛極其虛弱的身體,這個叫莫蒂亞茲的倒霉侍從立刻兩眼反白,就要昏了過去。

    「你敢昏倒!」伯爵夫人用一種可稱的上是霸道的口氣呵斥著,然後她抓起旁邊的一個陶罐,順手就把整整一罐清水潑到了莫蒂亞茲的臉上「你給我清醒過來!」

    變成落湯雞的侍從一下子真的清醒了,他在稍微一激靈之後,立刻張開嘴巴就如同洩洪的水壩般說個不停。

    當人們從這個侍從前言不搭後語的嘮叨中瞭解了大概之後,所有人都不由有些默然了。

    「原來又是那個該死的雷蒙德……」阿賽琳在倫格身後小聲嘀咕著,而倫格也深以為然的輕輕點著頭。

    從莫蒂亞茲的嘴裡倫格已經知道了個事情大概。

    就在施蒂芬娜夫人的隊伍還在向的黎波里進發的時候,聞訊知道了自己妻子要來耶路撒冷的雷蒙德突然愛心大發,他以擔心愛妻和兒子路上安危為名帶領著自己的隊伍離開了耶路撒冷,一路向北而來。

    對於這個有著「毀約者」壞名聲的狂熱十字軍,儘管作為耶路撒冷攝政大臣的雷蒙實在是不喜歡甚至厭惡,可是他還是知道如果這個討厭的聖殿騎士突然發瘋,肯定會給已經危機四伏的耶路撒冷王國帶來不可猜測的危險。

    所以,他一邊暗暗慶幸政敵的離開,一邊以安全為由,派出了自己很看得上眼的伊布林的巴裡安陪同雷納德一起北上。在雷蒙看來,以巴裡安的穩健即使不能完全制止雷納德的瘋狂,也不會讓他幹的太出圈。

    事實上一路上雷納德真的像是改頭換面一樣很守規矩,他沒有去襲擊路上碰到幾個撒拉森商隊,甚至沒有去招惹一小群偶遇的撒拉森騎兵。這讓一直注意著他的巴裡安放心了不少,甚至在巴裡安看來,也許是對妻子愛兒的關注改變了這個脾氣暴躁不識時務的傢伙也說不定。

    可是,就在巴裡安認為這可能是一次還算輕鬆的平靜之旅的時候,雷納德突然很奇怪的改變了路線,他不再急於迎接自己的妻子,反而開始漫不經心的在戈壁上到處遊蕩,甚至有時候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一個地方來回亂轉。

    可接著正當巴裡安為他這種反常覺得擔心的時候,雷納德又突然像被燒著了尾巴的兔子似的沒命的向修喇宋衝來,直到終於在白天即將過去的時候進入了的黎波里的領地。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是再蠢也知道雷納德沒按好心的巴裡安立刻質問他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他得到的回答是雷納德的一通嘲笑譏諷和之後更加激昂的煽動鼓吹。

    然後,雷納德終於告訴了巴裡安自己出來的真正原因,早在前些時候,他就聽說有一群從埃及來的撒拉森貴族組成的隊伍要去麥加朝聖,於是他就決定好好教訓一下那些「撒拉森小崽子」。

    可偏偏作為鮑德溫五世攝政大臣的雷蒙正在耶路撒冷緊緊盯著他,所以他就借用迎接自己妻子的借口終於溜出了耶路撒冷。

    毫無意外的,聽到這些的巴裡安立刻對這個瘋狂的舉動予以反對,於是兩人之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執和衝突,按照巴裡安的侍從莫蒂亞茲的話說,雙方「就差扔手套決鬥了」。

    但是一個完全出人意料的事情讓鬥雞似的兩個人臨時團結在了一起,一小股之前和他們擦身而過卻互不侵犯的撒拉森騎兵居然對他們發動了一次襲擊。雖然那最多只能算是挑釁,可作為基督徒的信仰和作為騎士的榮譽立刻讓兩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騎士團結一致的衝向敵人,甚至還一鼓作氣把那些挑釁的撒拉森騎兵殺了個片甲不留。

    原本事情也就就此結束,可被血腥和殺戮激奮得眼花耳熱的巴裡安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雷納德不但追著那些敗退的撒拉森人窮追不捨,而且他最終的目標居然還是那個他一直不忘的埃及貴族朝聖團。而這些撒拉森騎兵,恰恰就是這個朝聖團的前衛斥候。

    儘管知道對那個不知有多少衛隊保護的朝聖團進行貿然襲擊是多麼危險,可無法置身事外的巴裡安只好一邊謹慎的督促自己的手下跟上去,一邊伺機尋找能勸阻雷納德的機會。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雷納德的部隊迎頭撞上了一隊明顯是負有保護重要人物責任的撒拉森近衛騎兵。雙方在的黎波里邊界上的遭遇就如同兩隻無法相互迴避的公牛般衝撞在了一起!

    「大人,夫人,請你們快些派人去援助我的主人吧,他和雷納德大人帶的隊伍都不多,那些撒拉森人太可怕了,他們簡直就是魔鬼。」莫蒂亞茲用就要哭出來的聲音祈求著,他甚至對同樣穿著侍從短衫的倫格鞠躬哀求「大人求求你們了,再晚他們就沒救了!」

    「別叫你這個蠢貨!」施蒂芬娜夫人不耐煩的打斷了侍從的哀求「修喇宋的馬西蒙德大人已經帶兵去支援了,還有我的朋友托爾梅也已經去了,不要亂叫!」

    伯爵夫人一邊呵斥侍從,一邊焦慮的看著堡門。這個時候她既為自己丈夫的莽撞胡為惱怒,又為他的安危擔憂。

    「可是夫人,您說的援軍,是向什麼地方去了?」莫蒂亞茲提心吊膽的詢問著,對這位看上去和她丈夫一樣脾氣不好的伯爵夫人,他感到說不出的畏懼。

    「當然是向那個方向,」施蒂芬娜夫人不耐煩的隨手向著堡門左側的牆外指了指,可她的手臂立刻就僵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莫蒂亞茲,是從堡門靠右側那面過來的!

    上當了!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的腦海裡都立刻閃過這個念頭,他們相互用恐懼的眼神對視著,一種無聲的不安立刻瀰漫在所有人當中。

    「托爾梅他們被人吸引走了?!」阿賽琳狠狠的對倫格下著定語,儘管這已經不需要她再說明「肯定是那些朝聖者還有後衛,他們怕修喇宋的守軍發現朝聖的隊伍正和雷納德開戰,就用暴露自己吸引開守軍。」

    「是呀,現在即托爾梅他們發現也已經來不及了,巴裡安他們肯定很危險了。」倫格不由的說出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名字

    「那個巴裡安和我沒關係,至於雷納德,我盼著他早點下地獄!」

    拉著倫格後退到角落裡阿賽琳抱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著︰「怎麼樣,想好我的提議了嗎。現在正是好機會呢,我們一起搶了聖槍就跑,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然後我們買條船,到那時候整個世界就都是我們的了!」

    「整個什麼是你們的?!」一聲嚴厲的質問從對面響起,伯爵夫人大步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她有些泛青的臉上一片焦躁不安,厚實的嘴唇因為劇烈的呼吸一張一合的,看在阿賽琳眼裡,就立刻想起了那些擱淺的魚。

    「侍從,我需要你的效忠!」伯爵夫人乾淨利落的發話了。

    「您要我幹什麼?」已經有所心理準備的倫格平靜的問著。

    「侍從,我知道這樣命令你很為難,甚至是有些不講常理。」伯爵夫人有些無奈的搖著頭。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命令意味著什麼,所以當她看到倫格並不驚訝的表情之後,她稍一猶豫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要你帶領我隨從裡的戰士去救援我的丈夫,我希望他能安全的回來!」

    「那是不可能的,」還沒等倫格開口,站在他身後的阿賽琳已經一下跳到倫格身邊激烈的反對「也許在夫人您的心目中一個侍從的命無法和您丈夫的命相比,可是對一個侍女來說,這個侍從的命要比任何一個貴族重要的多!」

    「你這個放肆的異教女人!」施蒂芬娜夫人臉上浮起的緋紅如同一把燃燒的火焰般醒目,她憤怒的盯著阿賽琳年輕且帶著一絲妖艷的面孔,可接下來之後她又立刻平靜了下來「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和你計較,我關心的是我的丈夫!」

    說完,她看著倫格一字一句的說︰「侍從,不論以前發生過什麼,我都希望你能忘記掉。而且我在這裡向你保證,只要你能去救助我的丈夫,我願意在將來的任何時候,給予你我的領地所能做出的最大幫助!」

    說到這裡,伯爵夫人突然身子微探,壓低聲音在倫格的耳邊輕輕一陣低語。

    站在旁邊的阿賽琳立刻看到倫格的臉上一片煞白,他有些驚恐的看著伯爵夫人發出一聲質問︰「你怎麼知道!……」

    「噓~」伯爵夫人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她無聲的定定看著倫格,似是在等待他最後的決定。

    「我會去完成我的職責,這的確是我的職責,夫人。」倫格向著施蒂芬娜夫人深深鞠躬,然後他連和阿賽琳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大步向院子中間走去。

    「該死的小羅馬人,你要去哪?!」阿賽琳有些不安的向倫格追去,但是她的胳膊突然被伯爵夫人緊緊抓住!

    施蒂芬娜夫人把臉輕輕貼向阿賽琳,仔細的、帶著點審視般的看著這個美麗如海妖的女海盜,然後她小聲說︰「你真的很漂亮異教女人,不過你知不知道你的漂亮有時候會害了他?」

    阿賽琳愕然的看著這個貴婦人,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就在這時,倫格已經跨上戰馬奔跑到了等待出發的隊伍前面。在所有人注視下,隨著手臂的有力揮動,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發出了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所下的第一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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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8:3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四章 曠野尋蹤


    跟隨他人奔跑馳騁與自己帶領著一支隊伍去冒險出擊是截然不同的。

    跟隨他人,只需要看著前面的旗幟和他人掀起的煙塵。而當眼前空曠一片,沒有旗標的引導,沒有前面戰馬的遮擋,只有自己面對那漆黑莫名的詭異深夜的時候,倫格終於明白了曾經聽到過的一句話的真正含義︰「一切真相都隱藏在迷霧之中。」

    說這話的是誰?克勞塞維茨還是約米尼?

    倫格已經記不起來了,可是看著從眼前掠過的灰暗中的曠野,他的心忍不住的激烈跳動。可能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是不是自己這些人能抵抗的?現在的巴裡安是否安全?救援是不是還來得及?

    在顛簸的奔馳中,倫格的頭腦裡閃動著這些令他根本抓不住頭緒的念頭。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要面對這樣的事情,更沒想過要做出這種事的決定。

    怎麼辦?一邊帶領著不到身後的幾十個騎兵按照莫蒂亞茲指引的方向飛快掠過荒寂的曠野,一邊不停的詢問自己的倫格覺得這段時間對自己來說簡直就如同漫長的一個世紀。

    早已經離開修喇宋很遠之後,莫蒂亞茲慌亂的辨認著方向,黑夜讓他對四週一片茫然,在不住的搜尋中,倫格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快失去耐心了。

    可是他必須堅持下去,除了所謂的職責,還有就是施蒂芬娜夫人在堡壘裡對他說的話,讓他必須做這些事情。

    「我最後見到大人的時候,是在一段半干的河床下面。」跨坐在戰馬上已經快支撐不住的莫蒂亞茲大口喘著粗氣「大人,大人那時候讓我去修喇宋求救,他帶著所有人守著河床,上帝,那些撒拉森人就像瘋了。他們和雷納德大人的人混在一起,我們根本看不到誰是誰。」

    「混蛋的雷納德!」倫格心裡發出一記痛罵。從來到這個時代開始,就不停的聽到這個「毀約者」就像陰魂不散似的壞名聲,甚至簡直讓人覺得整個中世紀所有壞事都是這個混蛋一個人幹的。

    一道昏暗的幽暗溝壑出現在隊伍的面前,藉著月光,可以看到曲折的溝壑一直向著遠處的延伸出去,當隊伍放慢速度來到溝壑邊沿的時候,倫格看到了下面反射著月光的粼粼河水。

    「就是這兒!」莫蒂亞茲大叫著向倫格指著河床下一個突出的拐彎「那裡!在那兒,我們就是在那兒分手的,大人讓我立刻去修喇宋求援!」

    「那是通向波爾裡姆蘇的方向,」一個跟隨而來的堡壘士兵介紹著「那有條路直接向南,據說可以通到撒拉森人的聖地麥加。」

    「所以雷納德才要在這一帶到處晃悠。」倫格沒好氣的低聲嘀咕一句,他現在已經大體知道了那個雷納德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個總是喜歡惹是生非卻又到處瞎撞的傢伙,這次怎麼會這麼有耐心的在一個地方耗著不走,非要打劫那個什麼朝聖團呢?

    除非,這個朝聖團裡有什麼人讓他這麼注意。這個念頭在倫格的心頭一晃而過,但眼前的危機卻不容他去細想這些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

    「派兩個人下河床巡視,其他人順著河床前進,」倫格對身後的人命令。

    看著那個漆黑的拐彎,倫格有些不安。當初第一次見到撒拉森人騎兵時留下的印象讓他不由的心有餘悸。在狹窄的河床裡和阿拉伯的彎月武士進行一場騎士般的戰鬥?倫格沒有想過,也根本不想去嘗試這種所謂浪漫的激情碰撞。

    所以,在派出兩個斥候兵之後,他依然帶著隊伍沿著河床邊沿向南方飛快的掠去。他知道這個時候時間的重要,更知道如果巴裡安或雷納德的部隊一旦真的被人殲滅,那自己可能就要單獨面對一群可怕的敵人了。

    所以不論如何,必須盡快找到那兩個人!

    曲折的河床在大地上蔓延,隊伍也在大地上飛快的行進。已經不知道走出多遠,如果不是有修喇宋跟隨帶路的士兵,倫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認出修喇宋的方向。

    一聲低低的喊聲從前方傳來,倫格立刻警惕的抬手手示意停下。隨著輕微的馬蹄上,前面斥候的身影出現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同時,夾帶在夜風裡的一抹刺鼻的血腥味道也在這時撲面而來。

    「前面有些死人,」斥候飛快的報告著「有我們的人也有撒拉森人,還有幾輛馬車。」

    「終於出現了!」倫格心裡暗暗吐出一口氣,之前因為沒有頭緒產生的擔心這個時候立刻變成了一股即將面對強敵的緊張。

    黑暗的路邊,幾輛歪歪斜斜的馬車傾倒在斜坡下面。順著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道傳來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路邊和車下露出的一具具倒臥的屍體。

    幾個已經身首異處的撒拉森士兵仰躺在地上,他們的身上都有著好幾條血淋淋縱橫交錯的傷口,一個年紀還小的撒拉森人被連肩帶背砍成兩截的手臂裡還緊握的一柄斷了的彎刀。在他的對面,一個身上斜披著件繡有黑底紅十字短衫的十字軍士兵靠在歪斜的車 轆上,已經裂開個大口子的肚子上,露著半截斷了的彎刀。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倫格不解的看著在馬車邊圍成一圈的屍體,似乎這些雙方的死者生前曾經為了爭奪這輛馬車發生過激烈的戰鬥。腥臭的血漿和各種顏色的內臟到處可見,聞腥而來的蒼蠅在屍體上不住飛舞,發出令人厭煩的「嗡嗡」聲。

    「這裡有個女人還活著!」一個聲音在遠處大喊,這吸引著士兵立刻圍攏了過去。

    倫格聞訊立刻向那個方向奔去,雖然知道屠殺俘虜即使是這個時代最平常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在穿過圍攏的士兵之後,他看到了一個倒在一塊石頭後面的撒拉森女人。

    接著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那女人的樣子,這女人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身上一件黑色的罩袍子包裹著她的身體,由於痛苦,她黝黑的面孔這時候看上去有寫扭曲,不住煽動的嘴唇裡發著聽上去似乎毫無意義的呻吟。

    那個從堡壘裡跟隨來的修喇宋士兵彎下腰,把耳朵放在那女人是嘴唇邊仔細聽著,過了一會兒,他想著倫格抬起了頭︰「這女人只是不停的喊公主。」

    「公主?」倫格不解的看了看地上已經陷入神志不清的女人,他知道這個修喇宋的士兵因為長期駐守在和薩拉森人的領地交界的地方懂得些阿拉伯語,那能知道這個撒拉森女人所說的話就應該沒錯了。那這個女人所說的「公主」是誰呢?

    就在倫格沉思的時候,那個修喇宋士兵突的發出了一聲「咦」的輕呼,他再次彎下腰,從那女人的腰帶上摘下了一個小小的絲絨繡囊。

    「這是埃及的東西,」那個士兵嘟囔著把繡囊舉起來對著月光看了看「居然還是熱尼爾真絲織的。」然後就要揣進自己的口袋,可是他的手立刻被人一把抓住了。

    倫格緊緊抓著那個士兵的手,用力舉到自己面前仔細看著那個繡囊。

    「你說這是哪裡出的?」倫格覺得自己的心在猛跳,不久前被自己忽視的念頭再次出現在腦海裡。

    「埃及,是埃及。」士兵有些恐慌的看著倫格「這是埃及貴族使用的香料袋,還值些錢,大人您是不是要拿去。」士兵有些不情願的把繡囊遞到倫格面前,他不知道這個據說有著不可琢磨身份的侍從為什麼因為看到這個繡囊這麼激動,雖然它也還算值錢可也不至於到那種讓他失態的地步吧。

    埃及的,從埃及來的朝聖團,貴族的香料袋,還有眼前女人呼喚的公主……倫格在心裡把這些東西聯繫在一起。一段似乎熟悉的歷史在他的頭腦裡不住閃動,可又怎麼也抓不住其中那絲真相關鍵的尾巴。

    是什麼,是什麼,為什麼自己覺得那件事那麼重要,可偏偏又想不起來?倫格覺得自己的頭都有些疼了,可那個一直追逐的真相卻總是如在霧裡一般無法琢磨。

    「大人,撒拉森人是向南方跑的。」富有經驗的斥候再次轉了回來,他手裡拿著一塊斷裂的木馬掌「大人,這是剛剛發現的,撒拉森人和我們的人都向南方去了,而且從腳印看,撒拉森人裡因為有馬車和女人,可能不會跑的多遠!」

    「有女人?」聽到這個,倫格立刻想到了那女人所說的「公主」。

    「是的大人,我們發現路上有女人掉下的飾物,而且不少,看來那些撒拉森貴族是全家出來的。」

    「那大人我們追吧,他們全家出來肯定會帶著有不少的財物。」那個修喇宋士兵貪婪的嚥了口唾沫「如果晚了,也許什麼都撈不到了。」

    「是呀大人。」四周施蒂芬娜夫人手下的騎兵也不住催促著,他們的眼裡都和那個士兵一樣透出遏制不住的貪婪,對上帝的敬仰這個時候在赤裸裸的物慾面前徹底被拋棄在了一邊。

    「上馬,追擊!」倫格甩了下頭之後轉身上馬,這時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考慮那些讓他毫無頭緒的想法,甚至他覺得也許那些一晃而過的念頭都不過是因為緊張產生的幻覺。

    隊伍在荒原上不住的前進,隨著原來越深入,枯黃的土地逐漸被齊腰高的茂密草甸代替。已經無法全速奔跑的戰馬在濃密的草地剝開障礙蹣跚前進著,踏著草葉的馬蹄發出一陣陣「唰啦,唰啦」的響聲。

    遠處黑暗後出現的火光騰起一片光影,始終在前方警惕前進的斥候立刻向前衝去,當他們等上一片高高聳起的斜坡後,站在坡頂上的一個斥候突然高舉手臂向著後面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哨,幾乎同時,一陣從高坡後傳來的喧雜吶喊已經迎面而來,灌進了倫格的耳朵!

    「騎兵前進!」倫格對著身後發出一聲吶喊。

    這個時候不論在那個高坡後面遇到什麼,都不再重要,騎兵的熱血已經感染所有人,閃爍著寒光的騎槍槍鋒斜指前方,跟著隊伍向前奔跑的每個人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他們只是這股突然湧起的激流中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8:48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五章 雷納德和巴裡安

    一段漫長的高坡無疑會延緩騎兵前進的速度,但是當衝上高坡的時候,一陣在火光和吶喊中席捲而來的血腥味道立刻充斥倫格的口鼻。

    坡下已經徹底乾涸的河床裡,兩隊騎兵正如同兩頭已經發瘋的野獸般攪在一起,相互砍殺撕咬著!已經被扯破撕爛的一面白底紅十字旗在雙方的衝擊砍殺中搖搖欲墜!

    看著下面的廝殺,倫格心底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不協調感,可他立刻就明白了原因。河床裡的戰鬥居然是以十字軍的拚命防守和撒賴森人近似發瘋進攻這種截然和事先想像不到的局面進行著。

    如同被驚濤駭浪沖擊的十字軍士兵們用盾牌,長矛和盤旋的戰馬形成了一條渾濁的堤壩疲憊的阻擋著不住衝鋒的敵人,在馬鐙交錯和瘋狂砍殺的叫喊中,他們始終頑強的和敵人膠著在一起,伴著被殺死者脖頸上噴出的血漿和割裂的內臟掙扎支撐著。

    因為無法立刻辨認敵我而停下的騎兵們仔細的看著坡下的戰鬥,當倫格在混亂的戰馬踐踏和不時被砍翻在地的死者中尋找辨認的時候,巴裡安的侍從莫蒂亞茲突然發瘋似的指著遠處一塊凸起的高地下,幾個正兇猛的向一群撒拉森人衝擊的人影尖叫著︰「快看!那是巴裡安大人和雷納德大人!」

    隨著莫蒂亞茲的一聲大叫,所有人都向高地看去。立刻四周響起了一片來自博特納姆士兵的高呼︰「對,是大人,是雷納德大人!」

    在士兵們的叫喊聲中,透過火光、刀劍、人影的映襯,倫格看到在那塊小小的高地下,兩個明顯是十字軍的高級騎士正指揮著騎兵瘋狂的向據守高地的撒拉森人衝擊著!

    他們根本不管身後一直試圖擺脫敵人糾纏,隨時可能會掩殺過來的撒拉森騎兵。他們的眼中好像只有那個小小的高地!

    「我們去援助大人!」莫蒂亞茲拔出手斧高喊著撥動戰馬。可他的韁繩立刻被突然伸手的倫格緊緊抓住。

    「莫蒂亞茲,你帶人去擋住那些撒拉森人!」倫格不容莫蒂亞茲出聲就大聲命令著「他們如果衝過去大人們就完了!」說完,他不等莫蒂亞茲發出疑問,飛快抽出佩劍,隨著他的劍鋒一指,一聲包含著緊張,激情,興奮和期待的吼叫在高坡頂上響起︰「騎兵衝鋒!」

    「騎兵衝鋒!」

    隨著倫格的吶喊,他身後的騎兵立刻爆發出一陣失去理智般的高呼,驕傲和激情在這一刻掩蓋了怯懦,隨著倫格劍鋒在空中帶起的亮影,人數不多卻如洩洪般銳不可當的博特納姆騎兵如一股可怕的旋風,掠下高坡,接著下衝狂猛的力量,狠狠的砸進了正和十字軍苦苦鏖戰的撒拉森人的隊伍中!

    如同兩個浪花般撞在一起的騎兵隊伍裡立刻飛濺出一片血腥的碎片!那些被迎頭砍下半邊頭顱和根本來不及轉身,就被從背後刺穿的撒拉森武士立刻發出痛苦恐懼的尖嚎!鋒利的騎槍刺進擁擠的人群,被骨頭和盔甲的夾縫卡住的刀劍在人體裡不住攪動,發出令人膽寒的「咯吱」聲!

    從背後遭受的襲擊立刻動搖了正發瘋般狂衝的撒拉森騎士,他們在吶喊和呼嘯中不住盤旋戰馬,前後抵抗。甚至有人以非凡的嫻熟馬技扔掉韁繩,完全靠雙腿力量操控著戰馬,揮舞著兩柄彎刀在兩邊敵人的夾擊下奮力衝殺。

    倫格的眼前不住晃動著明晃晃的利刃,在用足全力狠狠砍倒一個幾乎和他差不多大的撒拉森男孩之後,對面一道猛烈的刀光已經閃進他的眼簾!

    根本無法躲避的倫格眼睜睜的看著彎刀迎面砍來,可是隨著一道從側旁彪起的旋風晃過,鋼鐵碰撞的劇烈嘶鳴幾乎就在倫格的耳邊響起!危險時刻,莫蒂亞茲以一種令倫格詫異的勇猛果決掩殺了過來!

    迎面碰撞的兩匹戰馬在盤旋中不住顫抖,馬上的主人則一邊嘴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吼叫一邊向對方揮舞起手斧和彎刀。一瞬間,兵器迸濺的碎片到處橫飛,戰馬被碎片割傷的痛苦嘶鳴震人心肺。

    「去幫大人!快去幫大人!」

    莫蒂亞茲的喊叫透過廝殺捲起的煙塵傳了過來,可立刻他就被對方逼得發不出聲音。

    衝過去,必須衝過去!倫格明白這時候唯一能做的只有這個!雖然不知道那個高地上被那些撒拉森人拚命保護又被十字軍拚命撲殺的究竟是什麼人,可是他知道只要能殺掉或俘獲那個人,戰鬥就會結束!否則雙方只能這樣瘋狂纏鬥下去,直到有一方的血徹底流乾!

    「衝啊!博特納姆!」模仿著托爾梅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的怒吼,倫格手裡的佩劍在火光中劃起一道弧光。他的劍刃在夜風裡帶起一片尖嘯,伴著再次砍飛一隻手掌濺起的血腥,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隊伍已經穿過膠著在一起的戰線。在他的面前,只有小高地上絞殺在一起的十字軍和那些拚死抵抗的撒拉森近衛了!

    「殺掉異教徒!」一聲暴喊從高地上響起,一個如同隨時都可能把盔甲掙破的粗壯身影在黑暗中發出狂怒的吼叫,隨著一柄巨大手斧的揮舞,倫格看到一個撒拉森人的頭顱在那個壯漢的劈斬下應聲橫飛。

    博特納姆的雷納德!倫格幾乎不用細想就立刻猜出了那個人的身份。那種狂熱,殘忍甚至是毫無理智的莽撞在他的印象裡實在是太深了,看著他砍下敵人頭顱後的興奮,在一瞬間倫格甚至覺得前世看到的那部電影裡對這個雷納德的形容,根本不足以說明這個人的瘋狂!

    對這個「毀約者」的厭惡讓倫格有種想掉頭就走的衝動,可事實他根本麼有選擇,隨著四周博特納姆領地對主人的呼喊,倫格被瘋狂的騎兵們簇擁著向高地直撲而去。

    一陣騷亂立刻在撒拉森人當中掀起,伴著一個首領發出的大聲命令,守衛在最前排的撒拉森人絲毫不顧死活的揮動著長矛對這騎兵反撲迎上!

    「他們要逃跑!」雷納德身邊一個騎士突然腰身向側旁一扭,在躲過一個敵人的長矛後,他的戰馬前衝,手裡的長劍借勢橫貫,火光中如匹練般光華剎時抹過那個撒拉森人脖子,戰馬載著失去頭顱的屍體繼續前衝,立刻消失在混戰之中。

    斬殺敵人之後的騎士根本沒有停留,矯健的身影伴隨他手裡閃動的長劍帶起一片片慘叫,而他的目標顯然是幾個正在慌忙向高地後面濃密的荒野草地裡逃跑的敵人!

    高地上已經一片混戰,甚至連原來在高地下相互廝殺的雙方也已經因為十字軍突然出現的援軍變得混亂一片。沒有勇敢的挑戰也沒有倔強的應戰,有的只是相互攪在一起,血肉橫飛的殘酷殺戮!

    倫格只在剛剛衝鋒的時候衝在最前,可立刻他就被瘋狂的騎兵們擠到戰場邊緣,事實上那些博特納姆的騎兵比他更會操控戰馬,甚至他們的技術絲毫不下於那些常年在沙漠上奔襲的撒拉森人。只一會兒的功夫,倫格已經被那些博特納姆騎兵超過,甚至有的人因為嫌他礙事還在他的馬臀上狠狠給了一槍尾。

    可是,因為被擠出最混亂的地方,在混戰的縫隙中,倫格立刻看到了那個追逐著那些撒拉森人而去的騎士。

    那是個身鎖子甲,外面套著一件繡有紅十字印記白色罩袍的高級騎士!在夜風的吹拂和火光的照射下,那個騎士的金色長髮不住飄擺,令倫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神奇劍技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只在瞬間,他已連續砍倒好幾個撒拉森人,隨著奔騰的馬影消失在濃密的草叢間,那個騎士飛快的追著那幾個逃跑的敵人而去。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莫蒂亞茲發出的「大人大人!」的喊叫,讓倫格意識到那個一閃而逝的騎士是誰--伊布林的巴裡安!

    這個時候,不論是高地上還是河床裡的撒拉森人已經開始崩潰,原本相互糾纏的廝殺已經因為十字軍援軍的到來變成了對撒拉森人的屠殺。一旦動搖就再也無法挽救的敗陣象瘟疫般襲過已節節敗退的沙漠勇士們,只一會兒,隨著幾個首先膽怯的人的逃跑,無法避免的逃亡終於開始了。

    怒夾馬腹,放開韁繩,倫格在已經開始自顧不暇的撒拉森人中不斷衝擊,終於催動戰馬向那片草叢裡奔去。

    進入濃密的草叢之後,身後的廝殺聲如同被隔離在很遠的地方突然變的小了。除了陣陣時有時無的戰馬嘶鳴和被殺者臨死前的慘叫,就只有戰馬蹭過草葉發出的「沙沙」聲,倫格握著佩劍盡量讓自己呼吸放緩,頭腦清醒。

    一塊小空地上,幾具屍體把四周的茅草壓倒了一大片,隨著一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慘叫,遠處草叢的草尖立刻一陣晃動。

    倫格聞聲向更深處奔去,夾著草葉和血腥的怪味衝鼻而來。他看到了兩個正在抽搐的模糊人影。兩柄互刺進對方身體的兵器支撐著身體,讓他們無法倒下。

    看到有人出現,其中一個人影慢慢轉過了頭,他的嘴裡含糊的發出一聲呻吟︰「上帝,去幫大人,他抓到了,抓到了那個……」

    那個人的聲音隨著他頭的歪倒逐漸低沉下去,「噗通」一聲,兩具緊貼的屍體應聲倒下。

    「死者永遠是最尊貴的。」倫格順嘴說出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諺語。就在這時,他恍惚的看到了不遠處草叢中兩個身影。

    倫格輕輕跳下馬背,手裡的佩劍劍柄因為汗水的浸淫顯得有些濕滑。在用力緊了緊手腕之後,他舉起佩劍撥除眼前的荒草,緩慢的向那兩個人靠去。

    一個全身被黑色外袍包裹的女人站在草叢裡,她的眼楮在月色下流露著出奇的鎮定,毫不畏懼的迎著對面的十字軍騎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8:51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六章 美國大片害死人


    「向勇敢的拔絲瑪公主致敬。」一個敬佩的聲音從騎士的嘴裡發出,這個稱呼讓倫格的腳下不由一沉,立刻發出一聲響聲。

    就在這時,一聲「轟」的大響從深草中暴起!一個撒拉森人武士向頭豹子般猛撲向那個騎士。

    「住手!」倫格的佩劍不加考慮的向那個突襲的撒拉森人身側刺去。那個武士立刻被這突然出現敵人的襲擊逼得拚命向身旁揮舞彎刀,可是他的手臂伴隨著一聲割裂外袍的撕扯響聲突然飛出,接著對面騎士的利劍狠狠的戳穿了他的胸膛!

    「站住!」

    撒拉森偷襲者的身體剛剛倒下,那個騎士已經嘴裡發出一聲吶喊,他原本側對倫格的身體猛然飛轉,隨著月光中如幻影般閃過的雪亮匹練,鋒利的騎士劍霎時橫掃過來。

    「嘿!」無法躲避的倫格揮舞起佩劍直接迎上,兩柄利劍在空中立時發出刺耳的尖嘯碰撞聲。

    「叮叮!」激烈的震動讓倫格覺得自己的手腕一陣發麻,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完全是個高雅貴族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

    倫格根本沒有出聲的機會,他雙手握劍不住抵擋著對方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手腕上的疼痛讓他只能不住的使用巧勁避免和對方的巨劍直接碰撞。可即使如此,倫格依然被一連串快如閃電的劈殺打得不住倒退!

    「大人,請停下!」抓住一個機會的倫格向巴裡安發出一聲急促的大喊,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抵擋這個高強的騎士多久的攻擊。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雖然聽到這聲呼喊稍微停頓了一下,可巴裡安立刻以更加猛烈的攻勢向他襲擊來。翻轉揮舞的長劍在倫格面前帶起一大片閃亮的光華,隨著他興奮的粗喘,倫格被他打得幾乎無法站立。

    「真是個倔小子!」巴裡安在把倫格的佩劍砸得高高仰起空門大露之後突然停下了手。他上下看看倫格的打扮,然後又回頭看看始終看著這場打鬥一動不動的那位公主「這可真是很痛快的事,」他突然哈哈大笑,然後把長劍一甩,鋒利的劍鋒突然搭到了那位公主的肩膀上「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小侍從。」

    「大人,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的侍從,我叫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倫格的眼楮看著那柄橫搭在那女人肩頭的利劍,盡量用恭敬的聲音回答。隱約的,這個女人的身份在他心頭縈繞,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他伸手可及的面前「大人,我是奉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夫人的命令前來支援您的,願意為您效勞大人。」

    「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黑暗中巴裡安的臉上突然展開一絲俊朗的微笑,他抬手拂動了一下因為戰鬥有些凌亂的金髮,然後轉過身,看著始終沉默的那個撒拉森公主,笑呵呵的說︰「侍從,虔誠的教徒和聖槍的守護者,我想你的出現真的是個好兆頭了,而且你也是最幸運的一個人。因為你剛才的勇敢,是可以和我一起分享現在這份榮譽的。」

    說完,他慢慢收回長劍,伴著瀟灑的揮腕中,長劍還劍入鞘︰「侍從,你知道你幫我俘虜的這位高貴的撒拉森女士是誰嗎?」

    「不知道大人。」倫格的心裡十分意外,他沒有想到巴裡安已經知道了關於聖槍的事情,更沒想到他還聽到了關於自己的事。

    可更讓他意外的,是巴裡安平靜的回答︰「這位就是高貴的埃及拔絲瑪公主,薩拉丁的妹妹。」

    薩拉丁的妹妹!埃及的拔絲瑪公主!

    倫格看著黑暗中即使是刀劍加身也鎮定自若的女子,在心裡不由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我真蠢!

    倫格狠狠罵自己,可他更為對這段歷史的一知半解感到無奈。

    雖然對耶路撒冷志在必得幾乎是薩拉丁一生的願望,但是歷史上導致他最終名正言順的奪取聖城的理由,則是愚蠢的雷納德對遠赴麥加的朝聖者的多次襲擊。

    儘管薩拉丁在每次襲擊之後都義正言辭的給耶路撒冷發出措辭嚴厲的交涉,但是後世的無數史家都無疑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薩拉丁對這些襲擊,與其說是憎恨,不如說是在等待。

    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可以讓自己最終名正言順的對十字軍國家發動戰爭的時機!

    雷納德做了很多蠢事,不過如果說多次挑釁的襲擊去麥加的朝聖者是最大的蠢事,那歷史上的這次襲擊,就是這種愚蠢行為的巔峰了。

    因為在1186年的這次襲擊中,他不但又一次毫無頭腦的破壞了鮑德溫四世生前勉強維持的與薩拉丁之間脆弱的和平,而且還做出了一件不論是對他本人還是對十字軍國家,甚至是對整個基督世界都愚蠢之極的事--他居然大膽妄為的殺害了前去朝聖的拔絲瑪公主,薩拉丁最疼愛的妹妹!

    如果是發生過的歷史,這個時候,公主應該已經被那個愚蠢的雷納德殺害。而現在,倫格看著眼前被巴裡安俘獲的公主,一陣混亂的思緒瞬間讓他毫無頭緒。

    歷史,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改變了。

    「聖槍的確是真正的奇跡呀,」巴裡安用一種讓倫格覺得如同是在感歎般的口氣說著,他看著始終沉默的公主,感歎的搖著頭,然後又突然呵呵的笑起來「侍從,我一直想見見你,我想看看最終得到了守護聖槍權力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上帝讓我如願的看到了。我不能不說,由你來完成這個神聖的職責,真是上帝最奇怪的安排。」

    「可是對我來說,能為您效勞,是上帝給我的恩典。」倫格微微低下頭「請允許我把自己的這份榮譽奉獻給您,大人。」

    「侍從,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嗎?」巴裡安似乎有點激動,他看著眼前倫格的眼神裡透露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你知道你這樣就意味著將來有一天,你要為份你許下的諾言盡你的義務嗎?」

    「是的大人,我很清楚我的選擇。」倫格刻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平靜。可在他心裡,一股截然不同的情緒令他激動莫名。如果說在這個時代唯一能存活下去的道路,就是要有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力的話,那麼眼前的巴裡安無疑就是能幫助倫格走上這條道路的捷徑。「大人,我請求您接受,我把上帝賜予我的榮譽奉獻給您的這一要求,我願意在將來為您和您的領地服務。」

    「我接受你的這個奉獻,上帝見證這個諾言。」巴裡安把手裡的長劍奮力向地上一插,雙手扶著十字形的劍柄大聲應和。接著他用力一拔抽出長劍,發出一聲激烈的吶喊︰「上帝保佑!」

    倫格的心隨著這聲完全狂熱的吶喊輕微一震,就在這時,他聽到從草叢另一邊穿來的一陣呼喚︰「上帝保佑,我們勝利了!」

    「看來我們已經取得勝利了,」巴裡安微笑著把長劍插如劍鞘「薩拉丁會為他的妹妹付出贖金的,不過我們不需要他的這筆贖金。異教徒的黃金也許很珍貴,可和一位公主比較起來,黃金也就毫無價值了。」

    到了這個時候,倫格才真正認真藉著月光看向那個始終沉默,甚至一動都沒有動過的公主。

    由於被厚實的外袍包裹著,倫格無法看到她的容貌,可即使這樣,他也不能不被眼前這位已經陷入敵手的公主那份令人敬佩的鎮定所折服。他甚至覺得她那種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這不是到處充斥著死亡和血腥味道的戰場,而是在她自己位於埃及的奢華宮殿裡一般。

    望著公主,倫格很恭敬的向薩拉丁的妹妹鞠躬行禮。

    「你很講禮貌呀,侍從。」巴裡安爽快的笑了起來,他習慣的用手把吹到前額的金髮向後一掀,然後就轉過身站得直直的,看著開始不住晃動的草叢。

    隨著草叢晃動,幾個騎士催促著戰馬向他們走來。

    在黑暗中,倫格看到奧雷納德碩壯的身影在馬上如同一座活動的丘陵般穿過草叢。伴著戰馬發出的低嘶,雷納德那張暴躁的面孔終於清楚的出現在倫格面前。

    不過令倫格奇怪的是,巴裡安的侍從莫蒂亞茲恭順的跟在雷納德身後,甚至連看到主人都沒有走過來。

    就在他覺得這實在是莫名其妙的時候,那個碩壯的雷納德突然向巴裡安開口說道︰「我真不能理解,難道你不知道合約對現在的我們是多麼重要?可你根本不管這些,肆意的去破壞我們和薩拉丁之間的和平!對你這種行為,作為騎士我絕對不會贊成,就算是一起戰鬥我也不會贊成!」說著,他催動戰馬調頭,同時他說出了一句令倫格徹底傻了的話︰

    「上帝會懲罰你的,博特納姆的雷納德!」

    「博特納姆的雷納德?」倫格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剛剛對他發誓金髮碧眼的中年騎士,再回頭看看已經走遠的那個壯實得像有蠻牛似的騎士,喃喃的問︰「那個人,是……」

    「依布林的巴裡安。」被當成巴裡安的雷納德很瀟灑的向著那個癡肥的背影甩了甩長長的金髮。

    「可是這怎麼可能……」簡直無法接受的倫格這個時候只有一股想哭的感覺,印象中英俊小鐵匠的英雄形象完全被一個肥胖的身材和暴躁的面孔替代,而經典反派的外表則被一個典型的浪漫騎士和氣質高雅的開朗貴族壓倒。

    「巴裡安?那他不應該是……雷納德,那你不應該更……」

    倫格對著那個消失的身影比劃了一下,又回過身對著眼前的這個雷納德比劃了一下。

    應該是什麼呢?又應該更什麼呢?

    看著雷納德望著自己的奇怪表情,倫格只有用立刻低頭鞠躬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雷納德?雷納德!

    倫格在心裡不停的喊著,他有種欲哭無淚的悲哀。原本尋找到一個強大靠山的喜悅這時候蕩然無存,想到不久之後歷史上的雷納德被薩拉丁幹掉的可悲下場,再想到自己因為猜測錯誤冒失的把自己的榮譽奉獻給這個「短命鬼」的愚蠢,一股下錯了賭注的挫敗感讓倫格真想狠抽自己兩個耳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開始理解後世那種所謂「站錯隊」的真正含義。

    過了好一陣,當四周圍攏過來的博特納姆的士兵向他們的主人行禮的時候,倫格才喃喃的說出了一句讓旁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話︰

    「我的上帝,美國大片害死人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8:57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七章 這樣的雷納德


    博特納姆的雷納德心滿意足的看著不遠處剛剛蹬上一輛馬車的拔絲瑪公主的背影。他的樣子看上去完全是一個風度翩翩的騎士,從他身上倫格甚至找不到一點傳說中的愚蠢和莽撞。

    可是讓倫格怎麼也無法理解的是,就是這樣一個甚至可以用英俊來形容的人,卻有著一顆完全由狂熱和偏執組成的瘋狂心。

    也許在這個人的心目中真的只有黑白兩色吧,看著站在前面意氣飛揚的雷納德,倫格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個完全顛覆了他早期印象,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被後世商業電影杜撰出來的反派印象。

    「侍從過來!」雷納德突然轉過身,向著一直在邊上觀察著他的倫格示意「告訴我侍從,你想要什麼?」

    雷納德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倫格有些莫名其妙。

    「你帶人援助了我,而且還把自己的榮譽奉獻給了我。作為你的護持領主,給予你應得的獎賞是必要的。」雷納德很認真的對倫格說,然後他向著身後一招手「你有權任意選擇一匹。」

    隨著他的手勢,一個騎兵牽著幾匹剛剛繳獲的戰馬走了過來。在夜風中,那些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的戰馬還沒有完全從興奮中緩過氣來。它們的身上依然流淌著細密的汗水,浸濕的鬃毛成綹的攪在一起,還在不住顫動的背肌在月光下閃動著汗漬的粼光。

    「隨便挑一匹。」雷納德在一匹馬背上拍了拍「撒拉森人都是魔鬼,可他們的戰馬是上帝的傑作。挑選一匹吧,你應得的。」

    看著那些戰馬和不住撫弄馬背的雷納德,倫格真有些無言以對。魯莽、貪婪、小肚雞腸曾經幾乎就是形容眼前這個人的最好詞彙。在無數的傳說野史中,因為這個人無盡貪慾和沒有大腦的蠢行,闖下的彌天大禍導致了耶路撒冷的陷落。

    可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活生生的雷納德,不但不是某部商業電影裡描述的腦滿腸肥的紅頭髮怪物,連他那種導致他自己和耶路撒冷災難的狂熱看上去都充滿了一種很自然的氣息。甚至仔細回想起來,倫格還真想不出除了這種狂熱之外他還能做什麼。

    一聲突然響起的馬嘶吸引了倫格,他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匹全身黝黑的阿拉伯戰馬正試圖擺脫士兵手裡緊拽的韁繩。

    它那高大軀體不住躍起,拱型的脊背上近似完美的彎曲弧度襯托出帶著野性的優雅,因為用力高昂顯得筋骨分明的修長脖頸看上去顯得充滿刀削般的力感。

    「這真是一匹好馬!」雷納德走過來看著不住掙扎的戰馬歎息著,他走到側面突然抬手用力一抓,緊緊攥住韁繩然後輕輕的拍著戰馬不住抖動的耳朵,隨著他的動作,戰馬逐漸從開始不住擺頭的不情願中慢慢安靜了下來,它低下脖子慢慢吃著雷納德隨手送士兵手裡拿過來的碎草,一邊看著露出羨慕神態的倫格︰「你喜歡這匹馬是嗎?」

    倫格剛剛點頭,雷納德突然伸手一抓,拽著他手臂把戰馬的韁繩塞到了他的手裡︰「好吧,現在它屬於你了。」

    說完,他轉身走到一邊的空地上,拔出長劍,「呲」的一聲插進土裡。然後他雙手撫著劍上的十字護手單膝跪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額頭抵著劍柄上光滑的圓頭輕輕自語著,這個時候的雷納德,虔誠而安靜,即使他剛剛由侍從給他穿到身上的嶄新的聖殿騎士團白底紅十字的罩衫,也並沒有讓他顯得更加危險,這時候的雷納德只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而已。

    雷納德始終對著東方虔誠的祈禱著,直到在一聲可以清晰聽到的「阿門」的禱詞之後,他站起來用力拔出長劍,接著轉身大聲的命令︰

    「我不需要贖金,殺掉所有俘虜!」

    隨著他這一聲吶喊,四周除了倫格之外幾乎所有早有準備的士兵立刻在一陣歡呼中揮舞起手裡的武器,向著草地被圍攏起來的一群俘虜瘋狂衝去。

    一時間,痛苦的慘呼和瘋狂的吼叫此起彼伏,被長槍和手斧戳砍得四處飛濺的血漿到處噴灑,夾帶著最後抵抗的嘶喊在一片令人膽寒的砍殺屠戮中嘎然而止。

    倫格手裡攥著佩劍看著那些圍攏在一起不住揮舞著武器砍殺的十字軍,到了這時他才發現,雷納德的確還是雷納德,即使這個人和後世傳言有著很大的不同,可他始終是那個狂熱甚至發瘋的雷納德!

    腿上突然覺得一緊,倫格低下頭,儼然看到一個滿身血腥的撒拉森人正緊緊抓著他的褲腿。他的一條腿用一些皮肉連著拖在身後,肚子上的一個血洞正嚮往湧著渾濁的內臟。

    「啊……啊……」那個已經吐不出完整字句的撒拉森人眼神呆滯的抓著倫格的褲腿向前爬著。張開的嘴裡吐出的大口血水在地上留下斑斑濕跡。

    一個十字軍士兵從人群裡跑過來,他手裡的長矛一路上滴下一串血珠。

    「不,讓我來。」

    倫格搖手阻止了那個士兵,他蹲下身,把鋒利的佩劍邊刃緊貼在那個撒拉森人的動脈上。然後他低低的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輕輕說︰「很快的,別擔心,很快的。」

    說完,他的手腕用力一抖,一股猩紅的血漿立刻從那個撒拉森人的脖子邊噴射而出直接濺到了倫格的胸前。

    「侍從,你在對他說什麼?」

    雷納德的聲音突然從後面響起,倫格的心立刻猛然一跳,他本能的攥緊佩劍,可他立刻知道自己這樣做實在是有點愚蠢。

    他飛快的在心裡編造著解釋的理由,然後盡量讓自己平靜的站起來。

    「大人,我在為他做祈禱。」倫格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十分淡然,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他的心卻不住的狂跳。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這樣冒險的賭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祈禱?為異教徒祈禱?」雷納德臉上的詫異很快就被憤怒代替,他原本看上去俊朗的臉上崩出一股猙獰的憤怒,那種憤怒即使是在清冷的夜晚也可以感受到他狂熱的氣息。

    「是的大人,我為異教徒祈禱,我為他們因為失去主的指引即將墮入地獄的靈魂祈禱。」倫格已經能讓自己盡量的平靜。在這個時代,他沒有人能夠依靠,在巨大的危險面前,他唯一擁有的只有自己的智慧和那些並不十分瞭解的模糊歷史。

    「大人,上帝是萬能的,上帝創造了這個世界,他創造了我們所有人,那就也應該創造了異教徒,」倫格一邊思索一邊謹慎的開口,他知道自己的話可能帶來榮譽,也完全可能帶來災難。「可是為什麼他們是異教徒呢,大人?上帝是至高無上的,不可能有不被上帝感召的人。他們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是異教徒,所以他們的靈魂要經過地獄的磨難和懲罰。只因為活著的時候他們背離了上帝的意志。可是死亡拯救了他們的靈魂,正如同美因茲大主教大人說過的,『懲罰讓我們變得神聖,讓他們得到了救贖』。」

    「難道你認為異教徒也能被拯救?」雷納德臉上的憤怒逐漸消褪,可接著露出的是嘲笑的譏諷「小侍從,我聽到過你的事,我知道你幫助過我的妻子。我也知道你居然還為我的家族守護住了神聖的聖槍。這的確是上帝對你虔誠的獎賞。但是,如果你認為單單依靠虔誠就能感化那些邪惡的撒拉森人,那你實在有些幼稚了。」他走到倫格面前,抓住倫格拿劍的手,把它慢慢抬了起來「看看侍從,對他們只有使用這個。只有這個才是拯救他們唯一的方法。虔誠並非不能拯救異教徒,可也只能拯救死了的異教徒!」

    「可是大人,上帝恩典是無處不在的呀,」倫格故意用一種有些倔強和不解的口氣辯駁著,不過這時他終於暗暗鬆了口氣,畢竟最大的危機終於過去了。

    「呵呵,侍從,你將來也許可以成為一個虔誠的教士,為上帝傳播神聖的福音,」雷納德被眼前少年的樣子迷惑了,他笑呵呵拍了拍倫格的肩膀「不過,你這麼壯實的孩子去當教士有些可惜了。在這之前,用劍去結束異教徒的性命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

    說完,他轉過身大聲向已經進行完屠殺正在集結的騎兵發出命令︰「整隊,持旗手開道,出發!」

    混亂中被裹挾著上馬的倫格終於暗暗吐了一口氣,躲過大難後的虛脫感他他全身無力,不過,在旁邊人的催促下,倫格只好打起精神,跳上剛剛得到的那匹黑色戰馬的馬背,混在一群騎兵當中隨著雷納德向著通往修喇宋的道路上奔去。

    荒涼沉寂的曠野被如一陣風暴般刮過的騎兵的馬蹄聲驚醒了,在戰馬的嘶鳴聲中,倫格看到在不遠的地方,一隊騎兵正和自己這邊的騎兵並向前進,雖然看不到他們的旗幟,可倫格知道那應該是巴裡安的隊伍。很顯然這個被雷蒙派出來看著雷納德的騎士,並沒有因為和雷納德的爭吵放棄自己的職責。雖然不快導致了他們的隊伍各自分開,可是他依然還是遙遙的跟著,盡著自己那份職責。

    倫格騎在剛剛得到的黑色戰馬的背上,不住起伏的馬身有力的上下顛簸著。戰馬矯健四肢觸地帶來的震動讓他感受到陣陣激烈的衝擊,雖然以和其他戰馬相同的速度疾駛卻始終保持著頭顱高昂的姿勢,證明著它擁有的健壯體魄和潛伏的巨大爆發力。

    「真是匹好馬。」倫格在心裡重複著雷納德說過的這句話,然後他又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跑在前面的那個以「毀約者「的外號留名後世的人。

    看上去,這個於傳說截然不同的狂熱十字軍有著一副健壯卻不失勻稱的身材,一頭和他的兒子相同微帶紅色的金髮長髮隨著戰馬的奔馳不住飛揚,利落的斜插在馬鞭劍鞘裡的長劍不住拍打著他粗壯有力的大腿。

    這是一個典型的十字軍騎士,狂熱且帶著一絲典型貴族特有的高高在上的傲慢和矜持。

    也許這個人並不如他外表那麼聰明,甚至可能真的很莽撞,可是從他居然沒有如歷史上那樣殺害薩拉丁的妹妹拔絲瑪公主就可以看出他並不是那麼愚蠢到家。撫摸著胯下戰馬抖動的鬃毛,倫格甚至記得當他看到這匹戰馬的時候流露出的那種喜愛的表情。

    一個騎士對戰馬的喜愛倫格是可以想像的到的,就如同他自己第一眼看到這匹馬的時候就被它那矯健的身姿所吸引一樣。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以貪婪著稱的十字軍貴族居然肯把這樣一匹戰馬給了自己。這的確讓倫格覺得很是出乎意料。

    看著這個雷納德,倫格甚至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施蒂芬娜夫人會對自己的丈夫那樣的維護和敬愛,他不能不承認,這個名聲不好的狂熱十字軍騎士身上,擁有著一股少見的吸引人的東西,也許在他的世界裡,真的只有敵我,卻沒有妥協吧。

    可是仔細想想,也許這也正是雷納德人生中最悲哀的地方。

    護持領主,西方采邑制度下的一種特有傳統,低等貴族、平民騎士和自耕農,可以把自己的領地,土地或某種家族和個人地位奉獻給大貴族。這種貢獻不一定是實際的東西,也有把某種象徵性榮譽貢獻給自己領主的。作為回報,大貴族在享受田租和戰利品抽成的同時要保證這些依附者的權益不受到侵犯。

    書中主角向雷納德現出的是自己的榮譽,這就意味著在將來一旦主角離開主人成為自由人,就自然成為雷納德的臣屬。雷納德可以在自己的名號上冠以諸如「聖槍守護者的保護者」之類的名譽,同時要履行最為主角領主保護責任。在西方這種早期出現的依附方式逐漸演化成了中世紀時期的采邑制度,形成了由大小貴族和領地騎士組成的基本社會制度的框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9:03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八章 主人和侍從


    當晨靄在東方廣袤的地平線上劃起一道越來越寬亮線的時候,修喇宋堡壘的影子出現在了遠處的平原上。

    遠遠看去,在透著紅色的光昏照射下,堡壘厚實的牆壁被黑白分明的分成了兩半。迎著陽光的一面孕育在一片紅彤彤的明亮之中,而另一邊則完全隱藏在模糊的陰暗之中。

    嗅著清晨就已經透出絲絲燥熱氣息的晨風,雷納德的軍隊終於越過了離修喇宋堡壘最遠的哨塔。

    看著逐漸接近的堡壘,倫格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在頭一天,自己還是一個騎士侍從,就在這個夜晚過去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他給自己在未來有朝一日的晉身找了個靠山,可偏偏這個靠山卻是注定要在不久之後就橫死荒漠的雷納德。而每當想到那個不論容貌還是體型都怎麼看怎麼比雷納德還雷納德的巴裡安,倫格就不住的發出一聲聲的長吁短歎。

    「喔嗡~」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從已經被甩在身後的哨塔上響起。很快,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堡壘的大門洞開,一隊由十幾匹馬組成的隊伍飛快的向著他們迎來。

    「大人,是夫人來了。」

    一個騎士在看到遠處的隊伍的旗幟之後大聲對雷納德報告著,同時他從馬鞍邊的一個皮袋裡也拿出了一個號角放在嘴邊,用足全力吹出了一聲高亢的長音︰「喔!~~」

    「哈!」雷納德催動戰馬迎著對面依稀可見一馬當先的伯爵夫人奔去,他的身上根本沒有一個十字軍騎士的狂熱,有的只是急切見到妻子的喜悅和激動。

    迎面疾馭的兩隊人馬終於在一塊高高聳立的棕色巨石邊會合了,看著翻身下馬的伯爵夫人很恭敬的向雷納德行禮,而這個不久前剛剛下令屠殺了幾十個撒拉森戰俘的狂熱十字軍有些笨拙又稍顯討好的回禮,倫格不由微微一笑。

    這個時候的雷納德,與其說是十字軍貴族或者劊子手,倒不如說是個普通的丈夫更加貼切。

    也許,這也是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伯爵夫人為什麼始終對自己的這個丈夫深愛不已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看著眼前這對堪稱恩愛的夫妻,當想到不久之後雷納德會落得的那個可悲又咎由自取的下場之後,倫格又不由為伯爵夫人將來的命運感到一絲惋惜。

    他這惋惜不由得流露在了臉上,恰恰這個時候,他看到伯爵夫人抬起頭向他看來。他立刻想起在出發前,施蒂芬娜夫人對他說的那些話,霎時一陣冷汗不由濕透了後背!

    「侍從過來,」雷納德看到妻子望向倫格,就招手示意,同時他還不忘對自己的妻子一陣讚賞「夫人,我不能不說你的繼父對你評價雖然正確卻肯定還有他沒說到的地方,你不但擁有顆騎士的心,更有雙奇特的眼楮。這個侍從說起來真的很獨特,」說著他邊扶妻子上馬,邊用稍微帶著點嘲笑的口氣說︰「夫人,你能想像嗎,他居然為一個異教徒做臨終祈禱,然後還和我為了異教徒是否能被上帝的榮光感化而爭論,這難道不是個有意思的人嗎?」

    「的確很有意思,爵爺。」伯爵夫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催馬靠近的倫格「我知道這個時候告訴你一些壞消息不是很好,但是我想你還是希望盡快知道。」

    聽到伯爵夫人的話,倫格的心突的一跳。他腦海裡立刻閃過阿賽琳的身影。再聯想到臨行伯爵夫人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他眼前不由出現了阿賽琳橫屍堡壘裡的可怕情景。

    看著倫格突然煞白的臉色,施蒂芬娜夫人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在倫格幾乎噴火的眼神盯視下,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堡壘,情緒憂鬱的說︰

    「你的主人,他受傷了。」

    聽到不是阿賽琳的噩耗稍微清醒的倫格,立刻又陷入了由於聞訊托爾梅受傷而產生的震動之中。

    「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理,可請您允許我立刻去看望我的主人。」倫格向雷納德急切的請求著,他漲紅的臉色看上去充滿焦慮。

    「當然可以侍從,你現在就可以去。」雷納德很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十分感謝大人!」倫格撥動馬頭,幾乎是有些無理的從伯爵夫人身邊一錯而過,直接向著堡壘的方向奔去!

    「真是個很無禮的小子,」雷納德撇了撇嘴「不過他的忠心倒是值得獎賞。」

    「爵爺您說的很對,的確很無理,甚至有時候還很大膽。」伯爵夫人看著在前面已經遠去的倫格背影回答著丈夫。

    黑色戰馬在道路上不停的狂奔著,甚至只一晃就衝過了路邊的第二個哨塔,在身後因為被濺得塵土士兵不滿的謾罵中,修喇宋堡壘飛快的靠近著。

    隨著戰馬的顛簸,倫格這時的焦急也急劇增加著。如果在這個動盪的中世紀勉強能找出幾個可以對自己有幫助的人,那倫格會毫不猶豫的把托爾梅作為人選之一。不只是因為他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也因為在長期的接觸中,倫格可以感受到這位並不走運甚至還很落魄騎士的熱情和真誠。

    他還記得當托爾梅面對自己質疑的時候流露出的那種無奈,他知道那是一個騎士源於對謊言的不屑和羞於撒謊的原因。他同樣記得當他放棄繼續詢問的時候,托爾梅臉上的那絲輕鬆,大概一個騎士對真誠的矜持始終在糾纏著他心。

    當時自己沒有繼續追問關於羅裡希德的事,更多的原因則是為了保持自己的那份神秘。聖槍守護者的名聲開始傳播的時候,倫格同樣選擇了用宣揚羅裡希德的勇敢來襯托自己這個明智之舉。

    也許托爾梅並不贊成自己這樣做呢?倫格曾經在心底裡這樣問過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倫格已經把托爾梅當成了自己的一個朋友。

    現在當他聽到托爾梅受傷的消息之後,他在那種焦急中更清晰的意識到,托爾梅在他的心目中已經不只是個朋友,倫格甚至有一絲對自己親人的安危焦慮和擔憂的心情。

    堡壘就在眼前,迎著洞開的堡門直接衝進去的倫格,根本沒等幾個剛剛走出來的人發出驚呼,已經從他們的身邊一晃而過,直衝而入。

    在堡壘裡人們驚詫的注視下,倫格直接把戰馬騎進了主廳,他毫不在意四周人不滿的斥責,在一片謾罵和憤怒聲中衝過走廊,打開了托爾梅的房門。

    早晨的陽光這時候正好透過窗戶照進房間,一大道傾斜的光柱直接把房間分成了明暗清晰的兩部分。在一張靠牆的床上,托爾梅身上蓋著毯子靜靜的躺著,透著紅色光昏的光柱恰好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閉著雙眼的臉龐襯托得一片寧靜祥和。

    倫格放輕腳步走到床前,看到托爾梅呼吸均勻,雖然始終浮著一絲不健康的紅昏,可看上去還算平靜的臉色。他稍微放下了心。他慢慢坐到床邊的木墩上,對著眼前熟睡的騎士,心中不由一陣說不出的惆悵。

    眼前這個人,是個虔誠的十字軍騎士,也是個很落魄的貴族。甚至有時候這個人的倔強和不識時務讓他覺得很愚昧。但是也是這個人,一直在教授他如何使用長劍,如何駕馭戰馬,如何面對強敵的時候以智取勝。

    這些東西前世的丁超是不可能會的,而今世的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也不可能學到。自己現在所以能在戰場上存活下來,可以說都是因為這個人的幫助和教育。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倫格轉過身,看到阿賽琳正端著一個陶瓷盆站在門口,她的眼圈有些發黑,精神也不太好,可是當她看到倫格的時候,她微微抬了抬顯得有些尖細的下巴,臉上流露出一絲疲憊之後的輕鬆。

    「你回來了?」沒有以前的嘲諷和訕笑。只有一聲很淡卻透著關心的詢問。

    「是的,回來了,」倫格很自然的回答。他突然有種似乎是回家的錯覺「大人他怎麼了?」

    「從馬上摔下來了,「阿賽琳把陶瓷盆放在床邊,然後把一條乾淨的麻布巾浸濕之後搭在托爾梅的額頭上「他手下的人回來說,他帶人在外面轉了整整一夜,始終找不到敵人,也見不到要支援的自己人。後來快天亮了,他們終於發現敵人的時候才知道,那些不過只是幾個撒拉森騎兵,他們故意點起很多火把,顯然是要把堡壘裡的人吸引到其他地方去。托爾梅當時很著急,立刻就向回趕。結果,在半路上他的馬被一根籐條蹩斷了腿,他也掉了下來。」

    「現在怎麼樣?」倫格焦慮的看著托爾梅,儘管不知道托爾梅究竟有什麼病,可是他知道眼前這個騎士並不如外表那麼健壯,看著他被捲曲凌亂的鬍鬚覆蓋的臉頰,倫格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顯得虛弱。

    「好像是傷到身體了,那些人把他送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發燒。」

    「我們得幫幫他。」倫格激動起來。他知道在這個時代隨便一種疾病都可能會斷送一個人的性命,更何況是在這麼一個缺醫少藥的地方。

    阿賽琳把手搭在倫格的肩頭微微搖了搖,讓他平靜下來。然後回頭看著始終沉睡的托爾梅說︰「伯爵夫人已經決定把他送到的黎波里去,據說那裡有很好的醫生……」說到這裡,阿賽琳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她抬頭看著倫格,停了一下之後才用下了決心似的口氣繼續說︰「我會陪你們到的黎波里去,伯爵夫人是不可能去的黎波里的了。大概在這我們就要和他們分手了。」

    「是呀,」倫格想起了雷納德,他知道抓獲了薩拉丁心愛妹妹的雷納德肯定急於回到耶路撒冷去大肆表功一番,而伯爵夫人也沒有理由不跟隨著自己的丈夫一起去的道理,那麼現在的確就是他們和自己分道揚鑣的時候了「我們送大人去的黎波里,不論多困難一定要治好他的傷勢。」

    「不……」一聲微弱的聲音從托爾梅的嘴裡發出來,這時候倫格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托爾梅已經醒了。

    「不,不去的黎波里。」托爾梅用不容分辯的口氣倔強的阻止了要開口的倫格「聽我說,我們不去的黎波里。倫格,如果有一個地方對我來說最有意義,那就只有耶路撒冷。那是聖城,也是我的祖先長眠的地方。」

    「你不要說話了,」倫格把一個杯子放在托爾梅嘴邊餵他喝下一口清水「你需要休息大人。」

    「不是休息,休息對我來說是太奢侈了。」托爾梅看著倫格有些艱難的笑了笑「你知道嗎,小羅馬人,我這一生都在奔波,我為了自己的信念奔波,為了家族的榮譽奔波,為了一個也許永遠也無法實現的美夢奔波。我想我是不可能休息了,除非有一天我蒙上帝的聖召,到了那時候,我才會徹底的享受那種奢侈。」

    「那你更應該去治好自己的傷,」倫格也用倔強甚至很無力的口氣反駁著托爾梅「大人,你難道不該為了實現你的夢想健康起來嗎?你是個騎士呀,騎士可不應該是病怏怏的樣子,耶路撒冷需要的也不是一個有病的騎士,而是一個健壯的騎士,不是嗎大人?」

    「侍從,你越來越放肆了。」托爾梅看著倫格淡淡的說,可接著又笑了起來,他昏紅的臉頰上慢慢流淌著一絲汗水,有些喘息的說︰「不過,小羅馬人,你也越來越勇敢了。聖槍的守護者,可不是一個普通侍從能承當的神聖職責。可我必須承認,倫格,你可是真的很給我張臉。就連那些施蒂芬娜的騎士都羨慕我有一個你這樣的侍從。不過我還是要說,你用劍的本事比以前好多了,可你的長矛實在沒什麼長進,咳咳咳……」

    「是呀,我很笨,是個笨蛋侍從。」

    倫格一邊拿起水杯遞給不住咳嗽的托爾梅,一邊笑呵呵的回答著。

    「我要去聖城,」托爾梅的態度絲毫沒有改變,他依然堅定甚至是倔強的堅持著自己的目的「我必須去!倫格,聖城對我們所有人都有不同的意義,對你來說,是希望能知道為什麼你會被上帝所眷顧,死而復生的奇跡對你意味著什麼,為什麼上帝選擇了你而不是別人來守護聖槍。而對我來所,那是我祖先的榮譽所在,聖城里長眠的先人在看著我,他們希望他們的子孫能成為偉大的,甚至是能拯救聖地的英雄。」

    「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成為這樣的英雄,我的大人。」倫格微笑著看著托爾梅,儘管有時候他覺得這個騎士的理想和信仰實在有些愚昧,甚至堅定的有些過份,可是這個時候,他從托爾梅的眼楮裡看到的卻是和這種堅定不同的另一種東西,那是一種試圖想要證明自己的慾望,是一種期盼被人承認和接受的渴望。

    從托爾梅醒過來的時候起,阿賽琳就沉默的看著他們,看著倫格坐在托爾梅的床邊,細心安慰和照拂著受傷騎士的樣子,阿賽琳就覺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主人和侍從,而是兩個關係親密的朋友在愜意的交談。

    看著陽光照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樣子,阿賽琳突然有種似乎是看到了某種很神聖事物的感覺。儘管以前在海盜船上也可以找到這種感覺,但是在這裡卻讓她在這兩個人身上感受的更深。

    這種感覺,叫做友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9:07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十九章 巴裡安的搭訕


    伊布林的巴裡安是在中午的太陽幾乎要把人的頭皮曬乾的時候,才無奈的走進了修喇宋堡壘。

    對於這位自己領主雷蒙「親密戰友」的到來,堡壘掌旗官馬西蒙德的禮數明顯要比對雷納德慇勤周到的多。

    他不顧自己的隊伍因為連續一夜的折騰已經有些人疲馬乏,堅持以全副旗標的依仗讓騎士們在堡壘門口排成兩列縱隊,然後他親自持旗出門,在一通標準的騎士儀式之後,才把已經曬得頭昏眼花的巴裡安迎進了堡壘。

    不過讓掌旗官大人很鬱悶的是,被炎熱的太陽和魯莽的雷納德這兩個仇敵蹂躪的已經失去好脾氣的巴裡安,根本沒有理會他的這副慇勤,進門之後就一頭扎進了堡壘後面的小水池裡。

    從炙熱的地獄一躍進入清涼的天堂的享受讓巴裡安不由呻吟出聲。過了好一陣,直到覺得身上有些粘蹋蹋的,他才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脫下衣服。

    於是巴裡安開始艱難的把已經粘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就在他剛剛解開衣服的木頭紐扣,露出曬得發紅的胸膛的時候,他剛好看到一個年輕女人端著個陶瓷盆穿過一堵小門走了過去。

    午後的陽光把那女人修長勻稱的體型在地上拖出了一個令人充滿遐思的波浪般的影子,當看到水池裡看著她出神的巴裡安之後,那年輕女人好像先是一愣,隨著嘴角劃過一絲似乎嘲諷的笑容,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小門的裡面。

    看著消失在甬道裡的阿賽琳的側影,巴裡安慢慢停下瞭解衣服的動作,他呆呆的站在水池中間,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好漂亮的女人。」

    當巴裡安進入修喇宋的時候,雷納德正站在堡壘的一個塔樓的窗邊向下看著他。

    不過在他看著下面進入堡壘的巴裡安的時候,在他的身後,半靠在一張草毯上的施蒂芬娜夫人伯爵夫人也正臉色微紅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她半靠半躺的倚在草毯的大抱枕上,隨意穿上的衣服掩蓋住了剛剛因為和丈夫盡情纏綿變得紅潤火熱的軀體,只有臉上一抹無法掩飾的慵懶陶醉,說明著不久前那如暴風驟雨般的激情給她帶來的歡娛和滿足。

    「這個讓人討厭的巴裡安,」雷納德不愉的轉過身,他對那個陰魂不散的跟著自己的伊布林貴族有著說不出的厭惡「大概整個耶路撒冷也找不出一個比他還頑固的人了,甚至可能比耶路撒冷的城牆還堅實。」

    聽著丈夫的抱怨,伯爵夫人好笑的眨了眨眼楮︰「也許雷蒙就是因為這個才把他當成自己的得力夥伴吧,整個耶路撒冷都承認,伊布林的巴裡安是個勇敢的騎士和虔誠的教徒。」

    「可也是個頑固到家的混蛋。」雷納德走到妻子面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妻子的臉頰「從這點上看,施蒂芬娜,他和你那個令人討厭的堂兄很相似。」

    「請不要這麼說,」伯爵夫人有些不快的把頭稍微向後靠了靠「奧托是西迪的丈夫,是我家族裡和我關係最好的人。而且他還幫了我和你的兒子。」

    「在這方面說我對他還是很感激的,只要他不是總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或者總是用耶路撒冷之王那種他承擔不起的傲慢面對我就行。」

    「上帝,難道你和奧托就不能相互體諒一些嗎?」伯爵夫人為難的看著丈夫,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麼丈夫和自己的堂兄會這麼相互討厭,甚至看那樣子,雷納德對托爾梅的厭惡並不比對巴裡安少太多。

    「好了親愛的夫人,我很欣賞你試圖彌補我和你堂兄之間裂痕所付出的努力,可是作為你的丈夫和保護人,我不得不請你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儀容。」雷納德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伯爵夫人的衣領,這個時候施蒂芬娜夫人才發現自己長裙前襟的絲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一個渾圓潔白的乳房正裸露在外面,而丈夫的手指正在乳房頂端那一點紅昏上輕輕撫摸著。

    「對不起,爵爺。」施蒂芬娜夫人的臉一下羞紅了,她有些狼狽的把衣服前襟整理好,然後歉疚的向雷納德鞠躬「請原諒我的失儀。」

    「不,我的夫人,你應該說這是對長期為了守護聖地做出犧牲的丈夫的補償。」雷納德微笑著在施蒂芬娜夫人紅潤的耳邊說著,然後他的手就再次撫上了那一片細膩潔白的高挺乳峰。

    巴裡安站在房門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對跟隨在旁邊的莫蒂亞茲擺了擺手。

    看到主人的示意,莫蒂亞茲立刻用走上前去,用十分合適的手勁輕輕拍了拍房門正中間的門環。隨著一聲吱呀的響聲,巴裡安看到那個在水池邊見到過的年輕女人打開了房門。

    「伊布林的領主,耶路撒冷王國的貴族,第一個響應鮑德溫國王的騎士,高貴的庫爾特奈的阿格尼絲的婚姻締結者,勇敢的,虔誠的巴裡安伯爵大人前來拜會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

    莫蒂亞茲如同唱歌般的大段通告讓站在門口的阿賽琳一陣發愣,她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不久前還狼狽不堪,現在卻像一隻孔雀似的顯擺著主人那一大串記不住的稱號的僕人。直到明顯的譏笑眼神讓莫蒂亞茲開始覺得全身難受,她才轉過身向著房間裡簡短的說了句︰「伊布林的巴裡安來了。」

    一陣壓抑的咳嗽從房間裡傳出來,巴裡安尋著聲音看去,看到一個雖然外表健壯,但是卻明顯透著一絲病容的人正試圖從床上坐起來,那個他曾經在野外見到,而且在進入堡壘之後就有所耳聞的侍從正給那個用一個厚實的靠墊蹌起身子。

    「大人,請原諒我的失禮,」托爾梅盡量讓自己的儀態顯得莊重,貴族的自尊和個人的倔強讓他無法容忍自己有什麼讓人看不起的地方。

    「請隨意些,子爵。」巴裡安在進門時深深看了阿賽琳一眼之後立刻走到床前,他伸手阻止住托爾梅的動作,然後又向他微微點頭致意「請接受我的感謝,子爵。我向你在對敵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深夜出堡支援表示不勝感謝,請接受我的致意。」

    「不,大人,我只是很愚蠢在外面轉了一夜然後就被人抬回了修喇宋。」托爾梅自我嘲笑著否認著,倔強的性格讓他不能接受他認為自己不配得到的榮譽,一股雖然潦倒卻始終支持著他的驕傲,讓他對面前這人的稱讚感到說不出的刺耳「不過我的侍從為我完成了我沒做到的事,據說,他甚至還幫助雷納德伯爵俘獲了薩拉丁的妹妹?是這樣的嗎?」

    托爾梅故意的回頭看看倫格,儘管他早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從倫格嘴裡也聽說了他把自己的榮譽奉獻給雷納德的經過。儘管倫格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這麼做,而只是說看到當時的雷納德的勇敢而受到了感動。

    「這些不過是我的職責所在,我當時就是要帶人出去支援的,這是我的本份大人。」倫格看上去毫不在意的回應著,他這個時候想的根本不是眼前這個人,為什麼怎麼看都怎麼不像傳說中的巴裡安。他想的,是當他告訴托爾梅自己因為莽撞隨意的把珍貴的聖槍守護者的榮譽奉獻給雷納德的時候,托爾梅臉上出現的那一絲先是驚訝,然後卻透著恍惚般的釋然的神態,還有就是接下來托爾梅說的一句似是而非,甚至令人費解的話︰「上帝真是萬能,只要你虔誠,即使是迷宮也有走到盡頭的一天。」

    「子爵,你有個很不錯的侍從。」巴裡安看著倫格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盡量用清淡的口氣說著話,他對這個在路上逐漸聽人說到的所謂「聖槍的守護者」從開始就毫無好感,甚至他覺得這個人和當年那個自稱尋找到了聖槍的「聖槍的發現者」彼得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儘管多年來還從沒有人敢於質疑聖槍的真實性,可幾乎卻沒有人肯承認那個發現聖槍的人的可靠。於是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人們越是對聖槍頂禮膜拜,越是對它的發現者嗤之以鼻。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有人直接質疑這個人是否存在!

    而現在,隱秘多年的聖槍終於出現了,而且是在有著顯赫聲望的博特納姆的雷納德的家族裡,這不能不讓屬於雷蒙一派的巴裡產生一股可怕的危機感。

    想到原本就因為和現任國王鮑德溫五世的繼父蓋伊氣味相投而變得勢力巨大的雷蒙德,如果再成為聖槍擁有者的巨大影響力,巴裡安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這一派的勢力在耶路撒冷的搖搖欲墜和接踵而來的可怕打擊。

    至於眼前這個小侍從,巴裡安從心裡看不起他,對這個傳說中居然能起死回生的羅馬小農兵,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甚至他覺得那些關於起死回生和守護聖槍的傳說也不過是造謠者的胡言亂語。

    可是,他卻不能不擔心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會成為蓋伊和雷納德手裡一枚重要的棋子,畢竟「上帝的寵兒」和「聖槍的守護者」這樣的名號對虔誠的教徒們來說是擁有巨大影響和誘惑的。

    就在巴裡安的心裡不住胡思亂想的時候,倫格也在仔細的觀察他。因為頭天夜晚的模糊看不清楚,他現在對眼前這個完全「不像巴裡安」的巴裡安終於有了些更細緻的認識。

    一頭亂糟糟的灰色裡透著花白的頭髮,一把顯然因為剛剛洗過還夾帶著水珠的濕漉漉的鬍子,還有就是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稱呼為「英俊」的五官,如果說這個人還有點想像中巴裡安的影子,那就是他的眼楮,這個人有一雙很堅定的或者說從某種程度上講和托爾梅一樣固執的眼楮。

    「您過獎了大人,這個侍從,」托爾梅聽到巴裡安的讚揚,眼楮裡流露出一絲得意,可接著他就變得嚴肅起來,他看看旁邊的倫格,然後又看看對面的巴裡安,然後用一種很認真甚至是在敘述一件肯定會發生的事情的口氣堅定的說︰「他不會在我身邊呆太久的,現在他是我的侍從,可上帝會安排他走向一條我給不了他的道路。」

    聽著托爾梅這樣的肯定,巴裡安有些說不出的彆扭。他突然覺得呆在這個房間裡實在不舒服。而且說起來,他到這裡來拜訪的真正原因也不只是想表示感謝和見見這個傳說中的「聖槍守護者」,所以在接下來簡單而客套的交談之後沒多久,他就藉機告辭了。

    在經過托爾梅因為行動不便再三道歉之後,倫格代替托爾梅把巴裡安送到了房間門口。可是就在他看著巴裡安逐漸走遠,要轉身進入房間的時候,剛剛從新打了一盆熱水的阿賽琳正從走廊的盡頭走來。

    就在這時,倫格看到已經離開的巴裡安突然奇怪的轉了回來,然後他就聽到這位伊布林的貴族說了一句前世不知聽過多少次,堪稱老掉牙的搭訕台詞︰「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呀?」

    倫格歪著頭看著走廊裡發生的事,他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眼熟。有那麼陣,他甚至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出很拙劣的花花公子邂逅美女的鬧劇。

    出乎倫格意料的是,當被攔住的阿賽琳看到眼前的巴裡安的時候,她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他預料中的憤怒或是譏諷,她很謹慎的低下頭,然後用倫格從沒見她使用過的恭敬的聲音小心的說︰「請原諒大人,可惜我沒有認識您這樣的高貴騎士的機會。」

    說完,阿賽琳立刻端著水盆順著走廊向托爾梅的房間走去。

    在她身後,若有所思的巴裡安看著離去的阿賽琳,楞了好一陣,才悻悻而去。

    西方貴族除了個人頭餃,還有各種榮譽稱號和形容尊號,巴裡安在蒙吉薩戰役之前,曾經帶領過護衛鮑德溫四世的衛隊,他也是正式聽從鮑德溫四世首次指揮的上等貴族,所以才有這一稱呼。

    庫爾特奈的阿格尼絲,就是鮑德溫四世的母親。她因為政治原因和雷蒙一派的巴裡安結婚。而坊間所傳巴裡安與她的女兒,鮑德溫五世的母親西比拉公主有染,只是戲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9:0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四十章 雷納德的拜訪


    雷納德終於答應施蒂芬娜夫人的要求看望托爾梅,是在這一天的傍晚。

    已經顯得昏暗的房間裡點著的羊油燈在晚風中輕輕搖曳著,照在托爾梅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在倫格退出房間之後,雷納德站在托爾梅的面前,看著眼前聽說自己的到來立刻倔強的堅持站起來的騎士。

    「我是否應該稱呼你為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呢?」雷納德神態悠然的對托爾梅說「或者說我還是應該稱呼你奧托?」

    「請叫我子爵,伯爵大人。」托爾梅面無表情的回應著雷納德的譏諷。

    「當然,只要你滿意。」雷納德撇了撇嘴,然後他轉身坐到床邊的木墩上,然後很隨意的對著托爾梅抬了抬手「請坐下吧,子爵。你不必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事實上,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甚至對你的勇敢和你家族與生俱來的倔強十分敬佩。」

    「其中也包括對博特納姆的領地還有聖槍,是嗎?」

    托爾梅毫不領情的譏諷讓雷納德有些惱火,他「忽的」站起來,可又慢慢的坐下。

    「奧托,」雷納德突然用旁人很少使用的暱稱稱呼著托爾梅「我知道你恨我,或者說你認為我背叛了你。的確,按照當初你叔叔的意志,你娶了施蒂芬娜的妹妹西迪之後,是有權獲得博特納姆一半領地的,至少能得到一座城堡。可是,別忘了,當初你為了一個根本無法實現的夢想居然到處求證,甚至還到法國一個天知道的地方去尋找所謂的證據,所以我繼承下整個領地也就很自然了。」

    「可是你把西迪送進了修道院!」托爾梅終於憤怒的爆發了,他猛然站起來,可雙腿的無力讓他緊緊抓住了床頭的支柱「我不相信西迪是自己進修道院的,她是那麼愛我,怎麼會去修道院。也許施蒂芬娜相信她是自願的,也許其他人相信,可我不信。」

    「難道你認為是我逼她放棄財產和繼承權的嗎?」雷納德的臉上蘊含著不可遏制的風暴「奧托,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嗎?你太自以為是,太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甚至在你的眼裡我只不過是個憑藉著婚姻關係得到好處的外來人。可是你忘記了,你也一樣!也許你擁有鮑德溫家族的高貴血統,甚至如果追溯起來你真的擁有爭取王位的資格,可是那都已經過去。沒有人再關係鮑德溫一世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長子,更不會有人為了你這個所謂的正統繼承人出頭說話。奧托,你永遠只能是個幻想的騎士,勇敢,虔誠卻一生落魄。」

    雷納德越說越憤怒,他不住的在房間裡轉著***,到最後甚至走到托爾梅面前幾乎緊貼著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一個道理,上帝的奇跡並不為你展示。上帝對你比對其他人吝嗇的多,他賜給了你一個據說擁有上帝寵愛的侍從,甚至還讓這個侍從得到了連我都沒有得到的守護聖槍的榮譽。可他卻把這個榮譽奉獻在我的面前。奧托,你最終什麼都沒得到。沒得到領地,也沒得到妻子。而我,不但得到了財富和地位,還得到了更重要的東西,得到了成為聖槍守護者領主的榮譽。」

    說完,雷納德解氣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托爾梅,然後一邊輕搖著頭一邊向門口退去︰「奧托,別恨我,事實上西迪是自願進的修道院,她真的對你徹底失望了。沒人逼迫她,甚至我們都勸阻她,可她把一切都放棄了,放棄了家族,榮譽,領地,財富和權力,」說到這裡,雷納德打開房門,在走出房間的最後一刻,他回過頭,用帶著點歉疚的口氣說到︰「特別是,放棄了你。」

    「 」的一聲,房門在雷納德的身後關緊,他站在門外,看著走廊的盡頭,在稍微沉思之後輕輕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上帝寬恕我的惡語。」雷納德輕輕念叨著消失在走廊盡頭。

    同樣在房間裡,托爾梅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盡力讓自己站的很直,過了好一陣,他才慢慢的坐下。然後,他緊繃的面孔逐漸放鬆,最後聽著外面的主廳逐漸熱鬧的聲音,他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上帝的安排呀,真是奇特……」托爾梅抬起頭看著頭上漆黑的拱形房頂發出一聲不知是欣慰還是悲哀的歎息。

    「真是想不到呀,你穿起這個來還真不錯。」阿賽琳站在倫格的面前,看著他身上一件用麻絲細紗織就的棕色無袖罩衫不住的誇獎著,不過她那一直盯著罩衫看的那樣,讓倫格覺得真不知道她是在誇獎衣服還是在誇獎他。

    「我想你應該再配上一柄騎士劍,那就更合適了。」她向後退了幾步有些遺憾的搖著頭,這個話題讓他們兩個人都有些無奈,一個侍從是不能佩騎士劍的。

    「也許我根本就不該佩劍。」始終沒開口的倫格突然張嘴說了句讓阿賽琳頗為意外的話。

    「你在說什麼呀,」阿賽琳好像在看怪物似的看著他「難道你不想成為一個騎士嗎?這大概是這個堡壘裡所有侍從的願望了,可你居然不想實現這個願望,那你想幹什麼呢?」

    「也許,我會像雷納德說的那樣當個教士,」倫格毫不在意阿賽琳聽到這個之後的不滿,飛快的抓起旁邊椅背上的斷袍向外面走去。

    「難道你想讓我成為一個教士的情婦嗎?你這個大膽的侍從!」阿賽琳站在門口對著走遠的倫格氣憤的喊著,她的喊聲讓走廊裡忙碌著為晚上的宴會準備菜餚的下人們一陣輕笑。

    一陣陣提特拉琴的單調琴聲從修喇宋的主廳裡傳出來,當倫格走進主廳側門的時候,他看到雷納德和施蒂芬娜夫人正站在主廳圍攏成馬蹄形開口餐桌的一邊,和一群明顯是他們手下的騎士說著話。有趣的是,在另一邊,巴裡安這位鮑德溫四世名義上的繼父,正和堡壘的掌旗官馬西蒙德和他那一眾手下聚集在一起不住攀談。

    整個主廳看上去,真是陣營整齊,涇渭分明。

    「請站住,」一個僕人看到走進側門的倫格,立刻走了過來,他擋住倫格的去路。然後又飛快的向後面打了個手勢。就在倫格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另一個僕人已經走到主廳中間的空地上,向著分站在兩邊的人按照先主後賓的禮儀鞠躬之後大聲通報著︰「各位大人,尊敬的夫人,勇敢的騎士們,請允許我通報,聖槍的守護者,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的持標侍從,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夫人的持旗侍從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到!」

    聽到這個通報,所有人的眼光立刻向站在門口的倫格看去,那裡面包含著懷疑,猜忌,羨慕,挑釁,嫉妒,譏笑和熱誠。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眼前這個據說只是個羅馬農兵的小侍從,他們炙熱的眼光如果能殺人,這個時候的倫格肯定早已經橫屍主廳裡了。

    迎接著那一雙雙包含著不同含義的眼神,慢慢走進主廳的倫格終於站到了主廳的中央。當他停住腳步的時候,他知道,也是自己要表明態度的時候。

    一個小小的侍從是不可能受邀參加只有貴族和騎士才能參加的聚會的,更不會被人這麼莊重的通報。可是作為聖槍的守護者,卻很自然的擁有著這種權力,就如同當年在安條克的「聖槍的發現者」彼得-巴賽萊梅。

    倫格暗暗吸了口氣,他看了看死盯著他的巴裡安,然後轉身走到雷納德面前,微微躬身行禮︰「大人,您治下的騎士侍從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向您致意,請接受我為您在上帝面前所做的祈福……」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輕微的吸氣聲,可令他們想不到的是,倫格接下來用一種出乎他們意料的神態繼續說︰「大人,請您接受我對您的效忠,這是來自「聖槍守護者」的祈福!」

    吸氣聲再次響起,主廳裡的人都愕然的看著站在中間的倫格,他們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更想不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公然以聖槍守護者的身份為雷納德祈福。

    「這完全不符合教義。」修喇宋駐堂神甫立刻大聲發出詰問,他根本不顧雷納德因為他的詰問變得難看無比的臉色,直接走到倫格面前聲音激動甚至是有些氣急敗壞的叱責著︰「聖主的祝福必須由聖主的意志來傳達,除了至聖尊至聖的教皇陛下,沒有任何人有權代替主的意志,這是完完全全的褻瀆和冒犯,不論任何人都不可以,就是聖槍的守護者也一樣!」

    駐堂神甫開始還算穩健的神態在後來完全變得不可收拾,他的手臂在空中不斷揮舞。越說越激動的臉上因為充血就好像喝多了葡萄酒般的一片火紅,甚至他的口水都快噴到倫格的臉上了。

    「尊敬的兄弟,我對你的忠誠很讚賞,可不能認同你的這個辯題,」如同前世冤孽般和駐堂神甫針鋒相對的,是施蒂芬娜夫人的隨行神甫。當他看到駐堂神甫走出來的時候,他的眼楮就已經像盯住獵物的山鷹般敏銳,駐堂神甫的話音剛落,早就躍躍欲試的隨行神甫立刻披掛上陣據理力爭「教皇陛下是上帝在人世的最高僕人,這是任何人也無法否認的,可是難道你忘記了聖主與聖子聖靈同一而為至聖。聖槍因為沾染有聖血而神聖,那麼守護聖槍的人也同樣感受這個神聖。難道你要否認這一切嗎?難道你要否認聖槍來自神聖的聖子嗎?」

    「哦,上帝,你這是徹頭徹尾的詭辯……」駐堂神甫眼楮幾乎冒火的向著隨行神甫發著脾氣,教士原本給外人看的好修養這個時候已經蕩然無存,對眼前這個敢在自己地盤上撒野的同行的痛恨,讓駐堂神甫義憤填膺,這個時候他心裡想的只有如何把對方駁得啞口無言名聲掃地。「聖之為聖在於聖與聖主為一體,聖成肉身……」

    「主佑之神聖在與子同在……」

    一時間,主廳裡立刻瀰漫起一股透著莊嚴和神聖的叫囂,枯澀難懂的教義伴隨著到處飛濺的口水和上下翻飛的袍袖在主廳中間的空地上此起彼伏。一堆堆讓旁邊的人聽了昏頭轉向的辯題論據,以令人恐懼的威力砸得四周那些雖然虔誠卻大多目不識丁的騎士頭昏眼花。

    提特拉琴,一種古老的小型琴,開始流行於9世紀之後。只有3根弦,大多用楊木製造。是現代吉他的原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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