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實心熊 -【征服天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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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05 PM

第一卷 魂歸中世紀 第四十八章 後宮


    瘋狂的時代往往由瘋狂的人創造,在所有瘋狂的人中,奈裡茲即使不是最瘋狂的,也差不多算是名列前茅。

    就在倫格和托爾梅「縱論江山」的時候,奈裡茲正躺在一個巨大的木桶裡享受著身邊美女的服侍。木桶裡已經注滿清水,任由一捧捧摻著香料的水流順著他黝黑的胸膛淌下,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在沙漠裡無比珍貴的「財富」。

    看著由一個黑人宦官帶進帳篷的女海盜,奈裡茲的嘴角滑過一絲微笑。

    阿賽琳靜靜的站在帳篷中間的空地上,透明羅紗罩在她微現黝黑的皮膚上,胸前若隱若現的蓓蕾在羅紗上隆起兩座誘人的峰巒。纖薄的裙褲襯托著平滑的小腹和豐盈的胯部。

    和那些嬌寵的後宮美女不同的矯健身材,多年來在海上征戰練就的柔韌肌膚,還有從骨子裡滲透出的那股說不出的狂野……

    看著眼前充滿誘惑的女郎,奈裡茲從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慾望,當他想到這個充滿野性的女海盜在自己身下婉轉呻吟的景象,身上不由立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燥熱。

    「過來,到我跟前來,」奈裡茲打發走旁邊的其他女人,然後對著始終站在遠處的阿賽琳招著手「說起來,你應該得到更多的獎勵,你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最勇敢的,你應該得到一座宮殿。」

    「我更希望得到一條船。」

    「那可不行,如果給你一條船,你會跑得無影無蹤的。」

    奈裡茲笑了起來,他把手肘放在木桶的邊沿上枕著下巴,看著走近的女海盜︰「你就像條滑溜的魚兒,只有把你放在陸地上才行。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輩子你也不會再回到船上去。你要在我的後宮裡度過一生,或者如果你有那個運氣,也許還可能為我生個繼承人。」

    說著奈裡茲突然從桶裡站起,水花飛濺中,全身赤裸的奈裡茲一把抱住剛剛走到面前的阿賽琳,他身上的水漬立刻染透了阿賽琳原本就稀薄透明的紗羅,緊貼在身上的薄紗如同完全透明一般顯露出了堅挺的乳房、圓潤的小腹和雙腿間誘人的曲線,阿賽琳的衣服瞬間變得如同虛設。

    「啊!」阿賽琳發出一聲驚叫,她瀅藍的眼楮驚懼卻又不忿的盯著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那樣子就如同一隻受驚卻試圖反抗的小野貓。

    「你簡直就是阿拉賜給我的獎賞!」

    看著懷裡這個似乎隨時會揮舞起爪子的「小母獸」,奈裡茲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慾火,兩臂緊箍阿賽琳柔韌的腰肢,低下頭向著她微張的殷紅雙唇狠狠吻了下去!

    ………………

    「你該感到羞恥!」

    「你可太丟人了!」

    「上帝呀,如果你不是個基督徒,那早該用手裡的傢伙把自己了結了!」

    早晨的陽光剛剛把東面沙堤映起一層紅昏,托爾梅已經把倫格從睡夢中拖起來。

    這個時候,他一邊在沙地上踏著圓步,一邊不經意的把手裡的長劍挽出一各個的劍花。

    在他對面,倫格則是全身灰塵,一手拄著插在沙地上的劍,一手用力從大口喘著氣的嘴角上抹去一層沙粒。

    「看看你,簡直就像個酒鬼,」托爾梅輕蔑的用劍指著喘息的倫格。然後就在倫格奮力揮劍前衝的同時突然橫架劍身,隨著一聲刺耳的金鐵蹭撞聲,托爾梅一步閃到了倫格的背後,他的劍脊飛快的掠過倫格肩膀,接著就像鞭子似的在倫格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記。

    「哈哈~」

    四周圍觀的馬木留克們發出了轟然大笑,他們指著不停揉著屁股的倫格大聲譏笑打趣著,在這些以戰鬥為目標的戰士們的眼裡,笨拙呆滯的倫格就像個小丑似的,給他們單調殘酷的生活帶來了一絲難得的輕鬆。

    「注意你的手臂,如果它抬的太高你就要失去它了……」

    「盯緊你的敵人別到處亂看,你是在戰場不是在菜市場……」

    「難道你沒吃早餐嗎,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鋤頭還是湯勺?就是最蹩腳的農兵也比你強的多……」

    「笨蛋,別隨便用足力氣!你以為自己是個參孫嗎!(參孫︰《舊約-聖經》中《士師記》裡的大力士)」

    整個早晨,倫格都在托爾梅不停的譏諷和嘲笑中重複的揮舞著手裡的長劍。劈刺、削砍、衝擊、防禦……灰塵瀰漫了他的雙眼,衣服早已經被汗漬和塵土染得到處是骯髒的痕跡。

    特別是兩臂,倫格已經幾乎不知道每次自己是怎麼舉起那柄又沉又笨的長劍了,終於在托爾梅手裡長劍完美的繞了一個劍圈之後,倫格的劍被他輕巧的帶起,然後劃著圓弧飛了出去。

    接著,倫格就被飛快靠近的托爾梅劍柄尾端上的配重球狠狠的打中了下巴。

    「 !」的一聲,倫格重重倒下。他側躺在沙子上,看著扔在遠處的長劍大口的喘著粗氣,試圖把胸膛裡那股憋悶的火氣噴出來。

    可突然,一條飄擺的白色裙褲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微微抬起頭向上看去,進入他眼簾的,是一雙隱藏在裙褲裡的修長大腿,半裸的瓖嵌著細小寶石的小短氅,再有就是一張已經用面紗覆蓋起來的臉。白色面紗上,已經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髮飾上的幾絲散落下來的髮絲隨風飄零。

    倫格看著眼前突然變得陌生起來的阿賽琳,似乎只有在那幾絲桀驁不馴的髮絲之間,他才依稀找到以前那個女海盜的影子。

    倫格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無意識的拍了拍身上到處都是的塵土,然後才抬起頭看著一直沉默看著他的阿賽琳。

    「你……你有什麼事情嗎?」倫格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稱呼她,更不知道在四周都是奈裡茲忠心的馬木留克的圍觀下該說什麼。

    「我想你應該稱呼我為女主人。」

    阿賽琳用透著絲絲清冷的語氣平靜的回答,她慢慢向倫格走去,露在面紗外的雙眼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恍惚間,阿賽琳從倫格身邊錯身而過,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一絲說不出的熟悉幽香攪得倫格心頭一陣迷茫,他有些呆滯的慢慢回過頭,看著背對自己走向奈裡茲大帳的那個似乎完全失去了生氣的背影,倫格深深的吸了口氣。

    阿賽琳緩緩的在沙地上走著,經過她身邊的馬木留克和族民們紛紛低下頭去。這個時候幾乎整個營地的人都已經知道這個被俘虜來的女海盜已經成了「主人的女人」。於是,她在他們當中的地位突然變了,變得很微妙,現在的她,既高貴又低賤,既是主人又是奴隸。想到那些人看她的複雜眼神,阿賽琳就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可更多的,是一種想放聲大哭的悲哀。

    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腦子在想些什麼。人們只看到這個已經換上了一身華麗服飾的「主人的女人」在營地裡如同一尊毫無精神的行屍走肉般慢慢遊蕩著,直到她無意間走到一個小帳篷前,被從裡面出來的一個人撞到,才回魂似的低頭看著眼前嚇得不輕的孩子。

    「你是,那個叫胡斯彌爾的吧?」阿賽琳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對驚慌失措的孩子問「哦,應該叫你畜牧官老爺對吧,這是你的……家?」她似乎失神似的抬頭看了看小帳篷,又扭頭看看四周,然後不等那嚇壞了的孩子回答,就轉身向奈裡茲王帳後的一片小帳篷走去,一邊走,她一邊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著︰「回家,我要回家……」

    「邁哈里德總管老爺」撅著肥大的屁股跪在地毯上,他手裡舉著用犀牛角製成的信筒。信筒的臘封已經打開,不過總管老爺還是象拖著件珍寶似的小心翼翼的舉著空空的信筒。

    這個時候他的主人正在用一根頭上包裹著細紗的小木棍,從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裡沾著某種淡綠色的藥水在一張羊皮信紙上輕輕塗抹著。

    他的動作十分緩慢,幾乎是小心翼翼的把藥水塗便了整張信紙。

    不過他的這種小心謹慎絕對是有必要的,因為在厚厚的信紙夾層裡,已經塗滿了火磷,只要稍微過大的摩擦,信紙就會燒著,信上的秘密也會立刻隨著火焰不復存在!

    而他塗抹在信紙上的則是另一種可以隱藏字跡的秘寫藥水,這種經過阿拉伯帝國後宮醫官們(這些醫官同樣是當時出類拔萃的化學家)反覆研究而成的神秘藥水,在過去多少年裡,曾經為阿拉伯帝國的宮廷保守過無數的秘密。當然,也製造過數不清的陰謀詭計。

    「邁哈里德,」奈裡茲看了看跪在遠處連頭都不敢抬的太監總管,對著他揚了揚下巴「你把這封信收好,記住一定要讓可靠的人送出去,而且一定要親手送到目的地。」說到這,他停下來,低頭看著小心的把密信放到犀牛角信筒裡的太監「告訴信使,如果半途發生意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毀掉這封信。」

    「是的主人,我向安拉發誓,一定派最忠誠的戰士去完成您的命令。」

    邁哈里德低聲回答著,那緊張神秘的樣子就好像四周就有人在偷聽。

    「我相信你,邁哈里德。」奈裡茲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對這個忠心耿耿的太監總管,儘管在心目中奈裡茲並不認為他比自己豢養的那些寵物高貴多少,可他還是覺得比較放心。至少,從他被哥哥囚禁在阿勒頗宮殿裡的那個時候起,這個雖然肥胖甚至有時候有些蠢笨的太監就一直跟隨著他。就這一點來說,奈裡茲不得不承認即使是那些享受著高官厚祿的大臣們,很多人的忠誠都是無法和眼前這個滿身肥肉的太監奴才相比的。

    「安拉保佑,一切終於要有個了結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08 PM

第一卷 魂歸中世紀 第四十九章 後宮的誘逃


    奈裡茲有些疲憊的用手支著頭,他的眼裡閃露著說不出的玩味︰「一切都最終要有個結局,這就是命運。不論是信奉異教的歐洲野蠻人還是信奉真神的阿拉伯英雄,一切都要了斷的。」

    「主人,您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擅於察言觀色的太監總管小聲的問著,同時他飛快的對守候在大帳外的衛士打著手勢。立刻,一群剛剛被驅出去的後宮的女人就被早已等待的侍女引了進來。

    「你這個會拍溜須奉承的胖子。」奈裡茲看著那些走進來的女人笑了起來,說起來他也只有在邁哈里德面前才會徹底放輕鬆。在那些大臣面前,他永遠是那個威嚴決斷,伺機收復故土的阿勒頗之主「晚上吧,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奈裡茲用挑剔的眼神在那些女人身上掃過,不過當他看著那些女人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天晚上所看到的那具和這些後宮佳麗們完全不同的軀體,這讓他不由一陣燥熱。

    「我想我知道老爺想要誰了……」站在旁邊的邁哈里德看著主人似乎陷入遐想的樣子,心裡暗暗的做出了判斷。

    他悄悄的退出大帳,然後向著後面一排被帷幔擋住的小帳篷走去。那裡是奈裡茲最得寵的寵姬們的住處,昨天晚上,他剛剛親自給阿賽琳在那裡安排了一個舒適的小帳篷。

    「主人果然是很喜歡那個女人的……」邁哈里德一邊走一邊心裡嘀咕著,他還記得昨天晚上當那女人離開帳篷的時候,主人把自己帶的一塊小手帕順手扔給了那女人。

    也許在那個粗野沒有教養的女人來說,這實在算不了什麼,可是對熟識阿拉伯貴族宮廷規矩的太監總管的眼裡,這個動作簡直讓他震驚的差點掉了下巴。老爺居然把隨身的東西賞賜給了那個女人,這不能不讓心思靈活的太監總管立刻小心翼翼的親自打點起這個主人新寵的起居用度來。

    「也許,該給那女人找個離老爺居室更近的地方,說不定,老爺會想自己去找那女人……」邁哈里德心裡不斷琢磨著,對他來說,能讓自己的老爺過的舒泰滿意,可以說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目標「或者應該多給她找個女僕,老爺喜歡乾淨和香噴噴的女人,她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會讓老爺不高興的,要不……」

    太監就這麼不停的暗自嘀咕著,直到他走到帳篷前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居然一時沒記住那女人的名字。

    不過他並不太擔心這個,在太監的記憶裡,他實在不記得自己老爺究竟對哪個女人的熱情能維持長久,在老爺的心目中,大概只有阿勒頗的王權才是永恆的情人吧。

    邁哈里德挑開帳篷的帷幔走了進去,對一個太監來說,這是他唯一比其他人都多出來的權力,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這麼隨意的接近主人的女人,甚至他可以看到那一個個被主人寵愛的女人婀娜多姿的迷人身體。

    乾淨整潔的帳篷裡,阿賽琳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偶像般盤膝坐在一個靠枕上,她面前一塊用上好硬木作為框子的鏡子裡,映著她毫無表情的臉。

    原本充滿野性的臉上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氣,微顯單薄的身體孤寂僵直的坐著,這個時候的阿賽琳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女海盜的影子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阿賽琳只是睜眼對著鏡子里門口的方向淡淡撇了一眼,然後又輕輕閉上,她又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之中。

    「好好打扮一下,」邁哈里德看著阿賽琳的背影咳嗽了一聲,然後輕聲吩咐著,面對主人這些得寵的女人,他既不畏懼也並不自卑,因為他知道主人永遠不會在她們中任何一個的身上浪費寶貴的精神,阿勒頗的王者,天生是為了更偉大的目標而生的「塗上香油和熏料,主人要你侍寢。」

    說完,看著她毫無反應的背影,邁哈里德懶得再理會這個不太識抬舉的女人,他轉身向門口走去,這個時候他聽到背後阿賽琳平板的聲音︰

    「我要洗澡,我好髒……」

    「你!」邁哈里德生氣的轉過身,可當他想到也許主人更想看到一個乾淨的侍妾的時候,他終於喘著粗氣點了點頭「我會讓人準備的,不過你最好節省點,這是在沙漠裡,水很珍貴的。」

    說完,他對著女人一動不動的僵硬背影又看了一眼,轉身向帳篷外走去。

    聽著胖太監逐漸遠去的沉重腳步聲,始終面對鏡子僵坐的阿賽琳低垂的眼簾突然睜開!

    她微低著頭仔細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然後,她的嘴角微微上翹,一絲不馴的微笑從她嘴角劃過。

    皎潔的月光再次籠罩小綠洲的時候,邁哈里德帶著一個女僕再次向阿賽琳的小帳篷走去。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確定,自己的主人看來還真是有點喜歡上那個如同一頭野貓似的女海盜了。

    讓邁哈里德驚訝的是,主人甚至居然命令他帶著一個女僕來給阿賽琳做侍寢前的準備。要知道其他那些女人,幾乎都是隨便一叫就來的。

    「看來主人對那女人真的很有興趣,那我是不是該多注意一下她呢……」

    邁哈里德一邊走一邊心裡又嘀咕了起來,多年來宮廷裡的生活讓他變得既小心謹慎又心眼活泛。對於一個可能以後會比任何女人都受主人寵愛的未來寵姬,總管老爺認為還是有必要建立起更好的關係來的。

    畢竟,如果真有一天這個女人為主人生下個小王子,那未來她會走到哪一步,可就不太好猜測了。

    邁哈里德一邊不住盤算著該怎麼為將來找個好靠山,一邊走向透出一絲燈光的小帳篷。當他走到帳外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從裡面映出站在門口的身影。

    「這女人和其他女人沒區別。」邁哈里德在心裡下了斷語「最後還是急不可耐的想得到主人的恩寵。但願這個女人別太貪心,否則她的那點寵愛也維持不了多久的。」

    總管老爺嘴角微撇,他對著後面的女僕打了個手勢,然後抬手掀開了帳篷的帷幔--

    接著,他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突然摀住了他的胖臉,還沒來得及出聲驚叫,他就伴著從腦後傳來的巨痛,一頭栽倒在柔軟的靠枕絲綢之中。

    「你在想那個阿賽琳嗎?」托爾梅躺在毯子上看著頭頂的帳篷穗子問旁邊的倫格「別想那些事了,她現在成了奈裡茲的女人,和你沒關係了,要知道對他們來說,女人是男人的私產。如果奈裡茲知道你注意他的女人,不論你救過他多少次,他都會立刻殺了你!」

    「我沒有!」倫格情緒激動的坐了起來,他盯著托爾梅憤懣的拍了下旁邊的毯子「我只是--」

    「你只是在嫉妒,聽我的忠告吧小伙子,別再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牽連,除非你不要性命了。」

    「或者除非你想保住性命!」

    帳篷簾猛的掀起!阿賽琳突然出現在帳篷裡!

    她已經換下了那身後宮女人的穿戴,一塊包頭巾把她濃密的黑髮包裹的嚴嚴實實,一件袖口捲到肘上的灰色上衣麻利的紮在同樣顏色的過膝短褲裡,手裡拿的也不再是小巧玲瓏的熏香盤,而是一柄明晃晃的殺人彎刀!

    看著似乎又恢復到女海盜樣子的阿賽琳,倫格驚詫的瞪大了眼楮,托爾梅則立刻閃到帳篷門口警戒的看著外面。

    看到一切平靜他立刻返回頭,眼裡閃著凶光的盯著阿賽琳︰「你想幹什麼,如果奈裡茲和他的人看到你進我們的帳篷怎麼辦?要害我們大家都沒命嗎!」

    看著托爾梅氣急敗壞的臉,阿賽琳有點譏諷似的笑了笑︰「所以你們要是不想被人活活用石頭砸死就答應我的條件,否則只要我發出一聲喊叫,你們就要去見你們的上帝了。」

    「該死的女人!」托爾梅反手從地上抓起長劍,劍尖一伸直抵到阿賽琳的胸上,可是女海盜卻只是抬手掀起了旁邊的帳簾就阻止了他的憤怒。

    「想清楚,我只要一叫,一切就都完了。」

    「你想幹什麼?!」托爾梅無奈的放下劍,他在心裡用幾乎冒犯上帝的額度語言詛咒這個女人下地獄,可是實際上卻又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幫我逃走!」阿賽琳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只想逃走,可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逃,你們要幫我。否則就一起死在這兒!」

    「你瘋了,你是奈裡茲的女人,你怎麼會想到逃跑?!」

    「我不是任何人的女人!」阿賽琳憤怒的晃了晃手裡的彎刀「你們究竟幫不幫我,我已經教訓了那個噁心的胖子,如果你們不能立刻決定我就走人,不過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我可不保證他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你是在自找死路,你什麼都沒有,沒有馬,沒有水在沙漠上怎麼活下去?」

    托爾梅憤怒的低吼起來︰「你認識路嗎?你知道在沙漠裡迷路有多可怕嗎?」

    「我們可以看著星星走,只要一直向東走就可以……」倫格低聲提醒著,他看著阿賽琳如同男孩子般的打扮和她臉上堅定的神態,突然有一種對她說不出的敬仰。

    這個凶狠的女海盜,這個已經被人俘獲的女武士,不論她曾經遇到了什麼樣的挫折和磨難,那顆嚮往自由的心始終沒變。

    「我有足夠的水,」阿賽琳狡獪的笑了笑「奈裡茲喜歡洗得乾淨的女人。」

    「你怎麼想的瘋女人?難道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當你的後宮寵妃?」

    托爾梅不停的搖著頭,他把長劍拄在地上低聲吼著︰「如果你不回去,我不介意就在這殺掉你。別想威脅我,我不想管你的事,我是為上帝效勞的,不想因為你沒命!」

    聽著托爾梅的威脅,阿賽琳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她毫不在意的放下手臂,讓帳簾落下,然後向著奈裡茲邁出了一步。

    「如果你想還繼續為你的上帝效勞就幫我,否則你會後悔的。」說著她回頭看看倫格「我聽到了他們的一些事,就在昨天晚上,是有關聖城和薩拉丁的。要有大事發生了,這關係到聖城的安危!如果你們想知道就幫我逃出去,否則所有人一起死在這兒!」

    「該死的蠢女人!」托爾梅張著嘴楞了一下,終於在一聲憤怒的詛咒之後不再說話,一把拉著倫格就向外面衝去「小伙子快去找馬,我們需要的東西都要帶點,不過別太多了,我們是逃亡不是郊遊。不過要多找兩匹馬,快點!我們沒多少時間。」

    倫格回頭看了一眼阿賽林,點了點頭跟著走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whiesdep1 於 2009-9-17 10:16 PM 編輯

第一卷 魂歸中世紀 第五十章 出逃


    在黑暗中悄悄前進,遠處不時穿來戰馬的嘶鳴。倫格看著前面阿賽琳的靈活身影心頭蕩漾著說不出的疑惑。

    終於,他忍耐不住,把嘴輕輕湊到阿賽琳的耳邊小聲問︰

    「阿賽琳我想問你……」

    「等我們逃出去之後再說好嗎?」

    阿賽琳打斷了倫格的話,她跟在托爾梅身後小心的向黑暗中潛進。當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移動的黑影之後,她微微舔了舔舌頭,低聲對前面的托爾梅說︰

    「只要幾匹馬就可以了嗎?」

    「對,不要做別的,記住,只要能出去了好,」說到這裡,托爾梅扭頭看著阿賽琳狠狠的說「蠢女人,如果你敢再胡來,我就先割斷你的脖子。」

    在黑暗中,阿賽琳淡藍色的大眼閃動了幾下,可她還是小聲說了句︰「知道了。」

    「那女人遲早會害死我們的。」看著向另一個方向潛去的阿賽琳,托爾梅無奈的推了推倫格的肩膀「我們也快點吧,否則說不定那個阿勒頗的『阿提拉』(阿提拉︰匈奴王,因強大的力量和5世紀時期的侵略,加速了西羅馬帝國的滅亡,被西方稱為上帝之鞭)真的會對我們揮鞭子了。」說著,托爾梅指著綠洲遠處的一個黑洞洞的小高丘「看到那了嗎?倫格,你把所有東西都帶到那去,小心點,離開綠洲你就容易讓守衛發現,在那裡等我們。」

    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然後沉沉的說︰「如果過了一陣我們還不回來,或者你聽到這邊有了動靜,那你就自己爬,誰也不要管。至於以後你能不能跑出沙漠就看上帝的意志了。」

    「好的。」倫格沒有爭辯什麼,他知道和他相比,這兩個人都是真正的戰士,而自己顯然幫不上他們什麼。

    小心翼翼的帶著阿賽琳事先藏好的水袋和乾糧跑到了遠處沙丘上的倫格,焦急的看著不時閃現著微弱燈光的綠洲陰影,焦慮的心情讓時間似乎也停止下來,沙漠上除了微弱的風聲就只有倫格自己的心跳在他耳畔陣陣鳴響。

    突然,他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向著沙丘移動過來,他立刻屏住呼吸,緊緊手裡的劍,直到看到阿賽琳的身影,才出了一口長氣。

    一陣微風吹來,一股所有若無的血腥味道從阿賽琳身上傳來,儘管看不到血跡,可倫格還是從阿賽琳似乎不停起伏的胸脯上意識到了什麼。

    「有麻煩了?」

    「有個小傢伙半夜出來,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叫胡斯彌爾的小孩兒。」阿賽琳平靜的回頭拉著身後的戰馬。

    「你殺了他?!」倫格的心一下子揪緊,他抬手用劍尖指著阿賽琳豐腴的胸部,因為過於用力,他感到自己的長劍在她的胸上按下了個淺窩,一股柔軟讓倫格不由一呆。

    可這是危險的!倫格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就在他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阿賽琳上身扭動,身體讓過劍鋒,同時她手裡的短匕首已經直抵倫格的咽喉。

    「告訴你,如果你以後再敢隨便對我動劍,我會立刻殺了你!」

    阿賽琳狠狠的低聲說著,然後她慢慢收回匕首轉身走向一匹似乎馱著個口袋的戰馬用力一拉,一個孩子就從馬鞍上軟軟的滑到了地上。

    「我把他打暈了,不過他出來的時候驚動了守馬的衛士,我只好宰了那傢伙。」阿賽琳走上高丘看著遠處的綠洲獨自說著,她根本不看蹲下身子正在檢查那孩子身體的倫格一眼「這孩子熟悉沙漠,正好可以給我們當嚮導,否則就是有足夠的水和吃的,也很危險。」

    說著,她突然矮下身子,轉身對著倫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過了一會兒,托爾梅的身影出現在了高丘的背後。

    「打你的那個總管老爺這輩子已經沒機會再揮鞭子了。」

    托爾梅一邊麻利的幫著把所有東西放到馬背上,一邊對倫格低聲說︰「我從她的帳篷裡拿我們需要的東西的時候看到,估計女人打他的時候,那胖子就爬到一堆靠枕裡,結果他就那麼活活憋死了。」

    「倒霉的傢伙……」倫格不由得感歎的搖搖頭,其實他對那個胖太監倒也不怎麼痛恨,只不過聽到他的這個死法,實在有些感慨。

    可是,看到眼前廣闊無垠根本無法辨別方向的沙漠,倫格又覺得自己比那個倒霉的太監也幸運不到哪裡去。看著前面已經跨上戰馬還不時對我們做出催促手勢的阿賽琳,倫格突然想起了後世看過的一出西方經典歌劇,不過他發現自己扮演的,是和那出歌曲完全相反的角色。

    「《後宮誘逃》……」倫格一邊上馬一邊在心裡暗暗念叨著那齣戲劇的名字感歎著「人家那是把後宮的人誘惑出來逃跑,可我是讓後宮的人誘惑出來逃跑,哎,這一前一後的區別,可就大了……」

    在毫無方向可言的沙漠上夜行是十分可怕的,即使是最有經驗的嚮導和沙漠居民,都不會願意經歷這樣的冒險。

    但是,當人面對更大危機的時候,往往就會本能的選擇看上去小些的危險。

    對幾個逃亡者來說,面對沙漠不可琢磨的未來顯然比面對阿勒頗王族的憤怒和報復更好些。於是,在漆黑的夜裡,只依靠著天上若有若無的星光的指引,大膽的叛逆者們毅然決然走向了變化莫測的沙海深處。

    黑暗中的行進摻雜著緊張,倫格不知道走了多遠,一陣陣乾渴讓他昏昏欲睡,可他盡量保持著清醒,更不敢隨意取出馬鞍邊分給自己的那份水解渴,因為他知道,那些水是要在最需要的時候才能使用的。

    倫格小心的照看著被綁在旁邊戰馬上一直昏迷的胡斯彌爾,看著一直昏昏沉沉的孩子,他不由一陣陣的擔心。

    作為一個跨越千年的人,倫格不論怎麼適應這個時代,他的內心始終隱藏著一個叫丁超的後世現代人的靈魂。所以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象托爾梅那樣狂熱,更無法向阿賽琳那樣決絕。

    儘管倫格現在的年齡並不比這個剛剛失去唯一親人的孩子大幾歲,可他卻從內心裡產生了一絲想要保護這個可憐孩子的衝動。

    「也許,這是我對沒有能夠保護好瑪蒂娜的補償心吧……」倫格在內心裡這樣為自己辯解著,不過看著那張黑暗中模糊的臉,倫格還是覺得自己更多的是真的無法做到看開這一切。

    他知道,也許在將來他可能會逐漸的接受這個時代殘酷的一面,變得和別人一樣冷酷無情。但是現在,他終究是做不到的!

    「你快一點可以嗎?」阿賽琳不滿的回頭低聲對倫格喊著「如果他幫不上我們,就把他扔在這兒,別成了累贅。看來我錯了,真不該特意把他帶出來。」

    「你說什麼?」倫格有些詫異的催動戰馬緊趕上去「你不是說是無意中遇到他的嗎?」他抬起手,可立刻被阿賽琳及時舉起的鞭子格住了手腕「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是怎麼到這來的!」

    「你真是愚蠢。」阿賽琳收回想抽出去的馬鞭︰「你以為當海盜的我會那麼好心的放過一個發現我行蹤的人?我殺的和他一樣年齡的人更多!我是特意找到他的帳篷把他帶出來的。」

    聽到這個,原本壓制憤怒的倫格立刻被一股怒火沖上心頭,儘管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衝動,可他還是一把抓住阿賽琳的馬韁低聲質問著︰「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危險嗎,這孩子可能會和我們一起在沙漠裡送命的!」

    「沒了這孩子,我們送命的可能更大!」阿賽琳奮力奪回馬韁指著旁邊的托爾梅「你問問他,如果我們沒有一個熟悉這片沙漠的人領路,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別告訴我你也是沙漠裡出來的,能帶我們出去。你的那種小農兵聚集的戈壁村子,根本和這裡比不了!沒有嚮導,不用奈裡茲的追殺我們也照舊死定了!」

    「所以你早就計算好了?」倫格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海盜「你白天在營地裡根本就不是走錯路,你根本就是在找這個孩子對不對?」

    聽到倫格的質問,阿賽琳籠罩在黑暗中的雙眼裡突然閃動起亮亮的笑意,她微微歪著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倫格,然後突然轉頭催動戰馬向前奔去。

    「這女人,真不愧是紅海上的『海盜女王阿賽琳』」

    始終沉默的托爾梅終於做出了簡短準確的評語,然後他又回頭對著倫格搖了搖手指頭︰「這個女人,你別去招惹她了。何況,她已經是奈裡茲的女人。儘管上帝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又要從他身邊逃跑。所以才有詩人說過︰『上帝給了女人身體,撒旦給了她們靈魂。』」

    說完,托爾梅不再理會有些發呆的倫格,同樣催動戰馬向前奔去。

    看著前面兩個逐漸跑遠的同伴,再看看旁邊一直昏睡的胡斯彌爾,接著又回頭看了看早已經不知在什麼地方的綠洲的方向,倫格的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不安,儘管還沒有想通是因為什麼,可他隱隱的覺得,雖然阿賽琳的出逃似乎早有準備,而且看上去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她似乎忽略了某個說不上來卻至關重要的環節,而這恰恰是可能讓他們的逃亡徹底失敗的關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16 PM

第一卷 魂歸中世紀 第五十一章 中世紀的本大叔……

    白骨森森,黃沙漫漫。

    踩在落腳就會陷進去半個腳掌的黃沙裡向上攀登無比的困難。可當最終登上高聳的沙丘,看到沙丘後面那一望無際令人徹底崩潰的黃色沙海之後,即使是意志最堅定的人也要發出失神的呻吟了。

    儘管醒來之後,倔強的撒拉森男孩做出了激烈的反抗和憤怒的詛咒,但是,他最終還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已經不知道走出多遠的沙漠深處,他根本就無法再一個人會到主人的身邊去,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孤獨一人,再無親人。

    「胡斯彌爾,你不是想回到阿勒頗去嗎,你不是一直想陪爺爺回到家鄉嗎?」

    看著一個人賭氣做在沙地上低聲哭泣的胡斯彌爾,倫格輕輕的盡量用他們都能聽懂的話安慰著他︰「你不想回到你爺爺一直對你說的家鄉嗎?不想看看你父親生長的地方嗎?和我們走吧,孩子,至少在有生之年親眼看看你故鄉。」

    雖然,胡斯彌爾並不完全明白這個年輕卻很和善的異族馬木留克說的是什麼,可他還是慢慢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撫摸著爺爺留給自己的阿勒頗畜牧官的硬石印章,他終於重重的點了頭。

    於是,一個依然由四個人組成的小團體再次誕生了,只不過這次,矮小機靈的撒拉森男孩代替了光頭狡猾的白人奴隸販子。但可能獵殺他們的,卻依然是同一個人……

    正如阿賽琳所預料的那樣,胡斯彌爾作為從小就陪伴著爺爺跟隨主人在沙漠上流浪長大的孩子,他的確知道那條通向東方,或者說是通向他們所有人的歸途的道路。

    對胡斯彌爾來說,那條他們一路走來的道路,是通向爺爺生前訴說過的家鄉阿勒頗。

    對阿賽琳來說,那是通向她紅海岸邊馳騁縱橫的厄勒岡號的必經之路。

    對托爾梅來說,東方的耶路撒冷是他這樣虔誠的騎士和貴族神往的聖地。

    而對倫格來說,東方,這個代表著完全不同含義的方向,是跨越千年的牽掛,是魂牽夢繞的歸宿,更是他一個無法觸摸的幻境。

    一切,都在東方。

    ……………………

    當中午熱辣辣的太陽升到正中的時候,再也敢貿然前進的逃亡者們終於在個沙丘後勉強找到了個背陽的地方,他們把毯子橫搭在馬背上擋起一小片陰涼,然後一邊小口的喝著珍貴的飲水,一邊有氣無力的討論著。

    「好了,阿賽琳,我想你應該告訴我你所謂的秘密了,告訴我你所聽到的關於耶路撒冷的事。」

    托爾梅把水囊拂在臉上輕輕移動著,他喝的水很少,以致讓倫格覺得他簡直比駱駝還能忍耐。這和他臉上那種不健康的殷紅還有不時會出現的劇烈咳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什麼也不知道,」阿賽琳狡猾的回答,當她看到托爾梅臉上繃緊的表情之後,又換上了她特有的那種譏笑式的表情「難道你認為一個女人會出賣自己的男人,或者說是出賣你們自認為是『我的男人』的男人?」

    「可就是你威脅著我們才逃出來的吧,你這不是背叛是什麼?要知道我是個騎士,是必須遵守誓言的。除非為了聖地,我是絕對不會違誓的。」

    托爾梅盯著阿賽琳嚴肅的說著,他手臂上的汗珠隨著肌肉的顫動滑落到沙地上,立刻滲入地下。看著他的樣子,倫格不能不承認,這個似乎總是病怏怏的男人,其實更是一頭危險的猛獸。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必須保證在離開沙漠之後要讓我自己離開,如果你想用我去換取那些懸賞的金幣,我寧可在這兒就和你徹底了結。」說著,她看了一眼倫格「還有,別再說什麼我是誰的女人,我誰的女人都不是……」說到這裡,她臉上微微一紅「其實,那天晚上,他剛想對我怎麼樣,正好他的手下來找他,我就讓他打發走了。所以,我和奈裡茲什麼都沒有,而且我還就因為這個恰好在臨離開他的帳篷之前偷聽到了他和他手下的對話。實際上,如果不是他那個該死的手下來的太巧,我已經動手把他打昏了,你們難道真的以為作為海盜的我會虛弱到那種地步?居然那麼多天都恢復不了體力,我可是紅海上著名的阿賽琳,厄勒岡號的主人!」

    說到這裡,阿賽琳的臉上閃現出傲慢的神態。同時,她看著倫格似乎明顯詫異中帶著放鬆的表情,再次笑嘻嘻的對托爾梅重複起來︰「不過你還是要保證不把我換賞金,我可是知道那些被我搶過的人有多恨我。」

    「好的,我發誓!」

    「信基督徒的誓言還不如去信海妖的許諾。」阿賽琳譏諷的回答著,可她在托爾梅發怒之前說出的話,卻立刻平息了他的怒氣︰「薩拉丁就要進攻耶路撒冷了。」

    就在托爾梅為這句話的內容震驚的臉色大變的時候,阿賽琳接下來說出的話,則是讓知道這一歷史大事並不很吃驚的倫格都驚呼出聲︰

    「奈裡茲要派人暗殺薩拉丁,他找的,是阿薩辛……」

    「阿薩辛?!」

    三個不同的聲音發出不同的反問。

    倫格的疑問是困惑的;托爾梅的疑問是震驚;胡斯彌爾的疑問則是恐懼的。

    「阿薩辛是什麼?」倫格看著其他人臉上各異的表情好奇的問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連一直都很冷靜的托爾梅,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無法掩飾內心的震驚。

    「那是一群魔鬼驅使的奴隸,」托爾梅微微喘息著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如果說撒拉森人都是異教徒,那這群魔鬼就是撒拉森人裡最危險最邪惡的異教徒。當初把他們組織起來的是一個叫哈桑.薩巴赫的瘋狂的人。這個人據說隱居在安條克到的黎波里之間的安薩裡耶大山裡。他從不出山,可是他的名字卻連最顯赫的蘇丹提起來都感到畏懼。

    他把那些狂熱的異教徒組織起來,訓練他們,教育他們,然後他在山裡發號施令,派出那些可怕的刺客去行刺一切和他敵對的人。他手下的那些刺客都是最瘋狂的異教徒,為了成功他們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一次最小的機會。在他們眼裡,那種死亡更近似是一種殉道。幾乎所有的國家和王朝都有人被他的手下刺殺。據說奈裡茲的爺爺贊吉,就是被他手下的人暗殺的。」

    說到這裡,托爾梅無奈的笑了笑︰「這可真是個巨大的諷刺,多少年之後,被殺者的孫子會找到他們和他們合作,真是諷刺呀。」

    「暗殺組織?狂熱的異教徒?大山裡的隱士?」倫格呆呆的聽著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腦子裡逐漸出現了一個安靜的坐在氈毯上,身穿白袍,滿面長鬚,臉透睿智,懷抱一支A47突擊步槍……不不,是一柄阿拉伯彎刀的老人。

    這個形象讓倫格覺得說不出的古怪熟悉,既像極了某位「後世名人」,又似乎在歷史的塵埃中可以找到這個形象。

    直到他終於想起來,這個哈桑.薩巴赫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顯赫出名的稱號--「山中老人」!

    雖然倫格第一次知道這位「大人物」的傳奇故事,是在某本後世的「動作小說」裡有所涉獵,可是對於這個把綁架、暗殺、威脅、恐嚇等等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恐怖主義導師」,他還是在其他一些書章典籍裡有所耳聞的。

    當終於想到這個人是誰之後,倫格不能不承認,這個有山中老人稱號的哈桑.薩巴赫,實在是個「傳奇」。

    如果說,刺客是人類久遠歷史上最古老的幾個行當之一,那第一個把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系統化,教育化,產業化的,就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山中老人了。

    作為一個偉大的理論派,哈桑.薩巴赫把之前那些小打小鬧,毫無章法,甚至有時候是顧頭不顧尾的刺殺行動綜合起來,逐漸總結成為了一門高度專業化技術化的學問。

    作為一個優秀的教育家,他把自己總結的這一「學術成就」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他那些忠實的跟隨者和信徒。甚至按照一些野史傳說,他也是人類文明史上開辦此類高級專職學校的第一人。

    而作為一位敏銳的投資者,山中老人絕對屬於那種嗅覺靈敏,判斷準確的資本高手。在他的大力發展之下,暗殺這門高度壟斷性的小買賣被他做得真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在他那張長長的「客戶」名單上,被他精心照顧到陰間的客人裡,既有西方騎士,也有東方蘇丹,既有同教不同宗的異政者,也有擋了他發財路子的倒霉富商。

    而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位一生都隱居在大山深處的「恐怖主義專業戶」,就如同一條讓人琢磨不定的變色龍。上午的時候他還很講義氣的為法蘭克人斬雞頭燒黃紙的暗殺來自埃及哈里發(這裡指薩拉丁)手下的大將。到了下午,他就能和塞爾柱突厥宮廷的蘇丹共穿一條褲子,倒戈偷襲來自歐洲的某位王公。

    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教派,在他那獨特的教導和培訓下,一批批被選拔培養出來的刺客如同陰魂不散的幽靈一般在這片土地上到處蔓延肆虐著。

    甚至連被撒拉森人視為王者的薩拉丁,都曾經被阿薩辛的刺客偷襲。他臉上那個著名的刀痕就是這些無孔不入的可怕殺手威力的見證。至於奈裡茲的爺爺,阿勒頗的第一位真正的主人讚吉,更是多年以前山中老人親自指名暗殺的。

    「奈裡茲,要僱傭阿薩辛的人刺殺薩拉丁?!」

    倫格本能的有些不信,儘管奈裡茲近似孤芳自賞似的傲慢讓他覺得那個是象只孔雀,但是還是無法相信他會因為私人恩怨而做出那種徹底損害整個阿拉伯世界的事情。

    「對,據說薩拉丁已經決定進攻聖城,而奈裡茲要在這之前殺掉薩拉丁。」

    阿賽琳淡淡的回答著,她盡量把地上的沙子向兩邊剝開,然後把臉頰貼到沙層下面,吸取著那一絲細微的濕潤。

    對她來說,不論是薩克森人還是法蘭克人,都是根本不必關心甚至不必注意的陌路客。

    「十字軍必須知道這個消息,聖城要有所準備才行。」

    托爾梅激動的從陰影裡站起來,立刻被刺眼陽光照得用手擋住了視線。

    可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臂,抬著頭愣愣的看著前面的沙丘。

    意識到異常的倫格立刻爬了起來,阿賽琳則已經順手拽出腰上的彎刀。

    可當逃亡者們看清眼前情節之後,他們都無力的垂下了舉起的武器。

    在為他們遮擋陽光的沙丘頂上,一個騎在高大阿拉伯戰馬上的人向下默默的俯視著他們。在他兩側,馬木留克戰士一字排開,張弓搭箭,只等一聲令下!

    逃亡者們呆呆的看著沙丘上那一排閃動著反光的利箭,他們知道,自己短暫的逃亡之路已經在這裡結束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23 PM

第一卷 魂歸中世紀 第五十二章 走上「歸途」


    如同當初第一次見到他們時候一樣,奈裡茲首先催動戰馬向丘下走去。他的速度很慢,戰馬踏過的地面上揚起一片片沙塵。

    巨大的馬蹄每發出一聲悶響,都似乎是敲起的逃亡者們的喪鐘。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讓人幾乎窒息的感覺,直到戰馬鼻翼呼出的熱氣直接噴到了倫格的臉上,他才輕輕帶住韁繩,然後沉默的低頭站著眼前幾個人。

    「這一切和這孩子無關。」倫格終於第一個開口,他無所謂的抬抬手,苦笑著把胡斯彌爾拉到跟前「我們劫持了這孩子,只是因為他認識路,如果你要殺人也沒什麼,不過別濫殺無辜就可以了。」

    「你們太愚蠢了,」奈裡茲沒有理會倫格的辯解,他搖著頭從每個人的臉上看過去,然後平靜的說︰「也許你們很奇怪我怎麼那麼快就找到你們,事實上,是你們自己告訴了我逃跑的方向。你,小農兵,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來自哪裡,可至少知道你是從羅馬來的。你,騎士,你對聖地的敬仰讓你無處可去。至於你……」奈裡茲看著阿賽琳停頓了一下「你是個海盜,對你來說只有海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最愚蠢的是,你們帶走了胡斯彌爾,他一直和他爺爺跟隨著我在紅海附近的地方隱居,所以他認識通向紅海的道路。這一切都說明你們逃跑的方向只能是『東方』。」

    「你真可怕,」倫格喃喃的回應著,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之前隱約浮動在他心低的不安究竟是什麼。他們逃亡的方向的確是太明顯了,明顯的只要稍微瞭解他們的人就可以做出合理準確的判斷「不過你還是要聽我說,這孩子真不是自願的,是我們強迫他為我們帶路的。」

    「你不怕死了嗎?」奈裡茲平靜的問著,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探究的表情「我很奇怪,像你這種年齡的孩子,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帶著我的女人逃跑。而你,騎士,」他轉過頭看著托爾梅「你曾經對我發下的誓言似乎並不很久呀,你曾經發誓除非有人付出和你身份相等的贖金,否則你會一直作為我的俘虜絕對不會逃跑,可你食言了,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他刻意把托爾梅爵位全稱用很重的腔調說出來。

    當側臉看到阿賽琳的時候,奈裡茲臉上的肌肉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甩蹬下馬,走到緊盯著他的女海盜面前,慢慢伸手沿著她微揚的彎刀刀身撫摸上去,最後一直撫摸到雕刻精美的象牙刀柄上。

    「這把刀是我賞給你的,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用它割斷我的脖子?」他用力一把奪過彎刀後退兩步,猛然抬手一揮,一抹雪亮的刀光在空中劃起一片幻影「這可是把好刀,不過它還沒鋒利到能殺死我的地步。」

    說著,他突的一把抓住了阿賽琳的下巴,把她的臉拖在自己面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跑!我難道不寵愛你嗎,你的一切用度都是我女人裡最好的,我甚至還賞給你一柄只有勇士才能用的彎刀。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不是你的女人!」阿賽琳奮力掙扎,突然,她右手向腰後一伸,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柄匕首,然後她手肘高抬,,鋒利的匕首橫掃奈裡茲的脖頸!

    但是,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臂,隨著奈裡茲用力反手一擰,阿賽琳的匕首立刻掉到了地上。

    「別以為我還會再上當。」奈裡茲把手臂被反擰到身後的阿賽琳一把推了出去「你們都要死!不過不是現在,你們將被帶回去,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被處死。至於你,」他低頭看著已經嚇呆了的胡斯彌爾「你家族的世襲畜牧官就在你這一代終結了,我不會讓一個因為害怕而屈從的人擔任我的畜牧官。你要去當一個馬木留克,除非你在戰場上重新為你的家族獲得榮譽,否則你就永遠做個馬木留克。」

    「這不公平,這孩子無罪,」托爾梅終於開口了,他站到奈裡茲面前仔細盯著這位沙漠貴族「也許我的確食言了,這是個恥辱,可我不在乎。和偉大的事物比起來我個人的名譽微不足道。至於說到這孩子,你顯然是錯了。他很勇敢,我不會為自己辯護,可要為這個孩子辯護。」

    「不論為誰辯護,你們都難逃一死。」奈裡茲輕笑了一聲轉身向戰馬走去。他這個時候似乎已經發洩完了受到屈辱般的氣憤,立刻又恢復了那種一貫的穩健凝重。

    「帶他們走。」他頭也不回的對跟隨下來的馬木留克下達著命令。

    「阿勒頗的王者是食言的小人!」一個明顯透著蔑視的聲音從奈裡茲身後響起「洛力爾,贊吉,努爾丁這些阿勒頗先王的名聲都被你毀掉了!」

    「你說什麼?」奈裡茲慢慢轉過身,歪頭看著已經被馬木留克挾持起來的倫格「你大概是以為我不會那麼早的讓你死吧,或者你想圖個痛快,把我激怒,然後一刀殺了你?」

    「你欠我一個要求!」倫格奮力掙扎著,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他現在唯一能賭的,只有撒拉森人的驕傲和矜持,以及沙漠貴族對家族榮譽的珍惜「你忘記了嗎,你曾經答應過我,讓我保留一個對你要求的機會。你現在想食言嗎?或者你根本就沒想守信?如果是那樣,和薩拉丁比起來你永遠不可能戰勝他!」

    「呃!」儘管旁邊的馬木留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從倫格輕蔑的腔調裡他們還是聽出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對主人的不敬,他們立刻手上用力把倫格死死的壓在乾枯的沙地上。

    「不……」奈裡茲抬手阻止了馬木留克們的暴行,他低頭看著地上緊貼在自己靴子邊的倫格的臉一言不發,所有人都無聲的等待著這位裁決者的最終審判,以致人們都忘記了烈日陽光的肆虐。

    過了好一陣,臉上汗水已經把沙地上沾濕了一片的倫格聽到頭頂的奈裡茲一字一句的說︰「你真是讓我驚訝,我不能不承認,你這個小傢伙讓我很吃驚。那麼告訴我,你想提出什麼要求呢?」

    「讓我們走!讓我們所有人走,包括胡斯彌爾!」倫格大聲的喊著,不管嘴裡被灌進去的沙子攪得生疼「如果……如果你想食言,我們也無所謂!」

    「狡猾的小羅馬人,」奈裡茲抬腳輕輕踢了踢倫格的肩膀「這種小伎倆別想激怒我,我是不是食言,不是你這個小小的羅馬人能下斷語的。」

    說著,奈裡茲隨手扔掉了從阿賽琳那兒奪來的彎刀,一掀身上的長袍,隨著附在袍上的沙塵帶起一片煙霧,他已經轉身向戰馬走去,同時一陣毫不在意的聲音淡然傳來︰「你們自由了。」

    然後他旋身上馬,對著還在等待命令的馬木留克用阿拉伯語命令︰「放了他們。」

    說完,奈裡茲催動戰馬直向沙丘上駛去。

    如同來時的突異,馬木留克們再次展示了迅捷彪悍的本色,他們立刻對已經被抓住的敵人毫不理會,如旋風般飛快上馬,奔上沙丘直追主人而去。只留下逃亡者們呆滯發愣的身影在乾枯的沙漠上聳立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托爾梅才醒悟過來似的搖了搖頭,他默默走到倫格面前,伸出雙手抱住他的頭和自己的額頭相觸,然後對著發傻的胡斯彌爾招手示意他過去。

    「過來孩子,還有你,女人。」托爾梅靜靜的把所有人召喚到一起「你們兩個願意作為一個證人嗎?」得到同意的示意之後,托爾梅揀起了地上奈裡茲扔掉的彎刀,然後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對面前的倫格說︰「按我說的做,孩子,跪下!」

    ……………………

    站在高聳的沙丘上,奈裡茲靜靜的看著遠處幾乎已經徹底淹沒在廣袤沙海裡的幾個小黑點。

    「主人……」一個馬木留克隊官小心的低聲在旁邊呼喊著。

    似乎是突然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奈裡茲蓄著短鬚的下巴微微抖動了一下,嘴角劃過了一抹獨特的笑容,他回頭看著那個對官問︰「你能確定,那天晚上,那個女人在出了我的內帳之後過了一陣才離開大帳的嗎?」

    「是的主人,」隊官謹慎的回應著,儘管沙漠裡的酷熱讓他汗流浹背,可是他出汗的更多原因則是因為畏懼「當時信使來了之後我就立刻向您稟報了,那時候……那時候,您正要讓那女人侍寢。當時您立刻驅走了她,可是後來您大帳外的衛士報告,說過了一陣之後才見那女人走出主帳。所以……」

    「所以,我們的秘密可能已經讓她知道了?」奈裡茲笑著反問著。

    「這是我的失職!」隊官立刻雙膝跪下,把臉深深的按在沙地上「可是,主人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要放過他們?為什麼不怕秘密洩露出去?」

    奈裡茲彎腰在隊官的後背上拍了拍,他轉過身,再次看著已經只能看到一片沙海的東方,自言自語般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太平靜了,法蘭克人,羅馬人,塞爾柱突厥人……還有那些隔著地中海一直窺視我們的該死的威尼斯商人們。他們垂涎我們的財富和安拉賜予我們的土地,可是他們又沒有膽量。既然這樣,那就讓這個世界不平靜吧,難道不是嗎?這些人,他們知道的那些事,就可以做到這個……」

    ……………………

    「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在這裡我以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的名義宣佈,我承認你為我的持旗侍從……」

    騎在馬上隨著戰馬的搖晃顛簸著的倫格,回憶著不久前剛剛在那個沙丘下發生的事,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這裡有兩個證人,雖然他們不是虔誠的基督徒,可他們依然可以證明這個晉封的合法性,我,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以法國國王賜予我的權力授予你持旗侍從的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將擁有守護一面聖旗的資格和義務,你必須發誓忠於這一職責,並以此為榮。」

    「我發誓……」倫格低下頭,輕輕的回應著。在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面對什麼,可是有一點他能確定,中世紀的烙印,在他身上越來越深了。

    「我的將來會怎麼樣呢?」倫格默默的問著自己,在這個時候,他無法想像當那個注定要發生的重大事件出現的時候自己會在什麼地方,更無法想像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要面對什麼樣的選擇。

    「來吧,夥伴們!」前面,托爾梅悠長的聲音傳了過來,倫格抬起頭,迎著一絲突然吹來的涼風,他看到了前方已經微顯昏暗的天際。在那個方向,有一座整個基督世界都為之神往,所有撒拉森人都為之敬仰,每一個猶太人都視為聖地的城市。

    一種奇怪的情愫這個時候感染了倫格,他微微呼出一口氣,感受著從東方吹來的和諧的清風,他的心頭突然興起一個古怪的念頭,似乎那座遙遠的城市在等待著他,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對穿越千年的疑惑,就要在那個地方得到最終的答案。

    「平安的路,他們未曾知道。(《聖經新約.羅馬書》裡的句子)」奈裡茲大聲的迎著從東方吹來的晚風宣佈著︰

    「走吧,孩子們,耶路撒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3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一章 騎士風姿

    柯爾蕭本是個小地方,無論是在後世的歷史文獻中,還是在成群的騎士奔來跑去的時代,都沒有多少人會注意這個用土坯做護牆,隨便用橫木綁起來就當成大門的小村莊。

    老阿萊克斯站在自家門前的土台上,用手遮著陽光看著遠處土路上揚起的煙塵。看那光景,他知道又要有人路過村子了。

    「上帝保佑,別又是一群窮鬼朝聖者。」老阿萊克斯撇著嘴嘀咕著,轉身向村子裡走去。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這些遠道而來的旅行者,恰恰是一群「窮鬼朝聖者」,沾滿灰土的骯髒皮囊,到處都是補丁的亞麻罩衫,已經露出腳趾頭的破草鞋都在訴說著這些人的貧困。可是,這些人眼楮裡露出的炙熱卻和他們的外表截然不同。

    這些變賣了土地耕牛,折對了房屋店舖的虔誠信徒,用傾家蕩產換取來的盤纏路費經過千辛萬苦的長期跋涉,終於來到了這遙遠的東方。

    即將看到心目中聖地的喜悅感染著所有人,他們相互扶持,相互依偎著,走在乾裂的土地上,眼裡的希望隨著聖地的接近也越來越濃。

    「上帝就要對我們開恩,我們很快就能看到聖城,聖山還有真十字架。」一個壯實的男人把自己的孩子托到肩上大聲的宣佈著︰「我的兒子,只要能得到上帝的恩典,你以後一生都會順心如意的。」

    「那我能得到臘肉乾嗎?」孩子天真又實際的問著。

    「哦,這小子!」一個上了年歲彎腰駝背的老婦人從後面抬手虛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上帝能給你的東西多的很,為什麼只要點臘肉乾,你太沒出息了。」

    「是呀兒子,」男人笑嘻嘻著把肩上的兒子顛了顛「東方有我們需要的的所有東西,到處都是黃金寶石和喝不完的奶。兒子,將來你可以在這裡有一塊你自己的土地,再雇上幾個雇農,你也可以當地主。到那時候,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是當初烏爾班二世教皇陛下許下的諾言,只要拯救聖地的,就可以贖罪,就可以得到報酬。」

    「願上帝保佑教皇在天的靈魂,」老婦人哆哆嗦嗦的跟著隊伍嘮叨著︰「十字軍懲罰了異教徒,我們才能到聖地去朝聖和還願,上帝會賜福給那些虔誠的十字軍的。他們都是大好人,和烏爾班教皇一樣的虔誠。」

    「說的對,祝十字軍永福!」

    「上帝的戰士!」

    「異端的處刑者萬歲!」

    朝聖者們大聲的附和著,儘管長期跋涉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盡,但是當說到那些偉大騎士的時候,他們還是立刻迸發出了極高的熱情。

    「我將來也要當十字軍!」小男孩大聲的宣佈著,於是這個誓言立刻又得到了以他父親為主的朝聖者們的歡呼。他們讚揚這個孩子的勇敢和虔誠,並且一起祝福他在將來「多殺掉些異教徒」。因為,只有那樣才是「即救了自己,又救了他們(異教徒)」。

    「在所有的戰爭形式中,宗教戰爭是最殘酷卻也是最愚蠢的一種社會行為……」

    看著這一切,看著狂熱的朝聖者們,走在隊伍裡的一個年輕甚至臉上還帶著些稚氣的青年人,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著。

    倫格不記得是誰曾經說過這句話,不過現在想來,他開始真正理解這句話的真諦和份量。

    看著這些在自己四個人就要被乾渴和飢餓吞噬的時候,幫助和救助了自己的人們,倫格很難把他們和狂熱偏執的宗教狂以及嗜血殘酷的屠夫聯繫起來。

    當可怕的沙漠就要把被折磨就要斷氣的他們埋葬的時候,這些從遙遠的西方漂洋過海然後徒步走向聖地的朝聖者們把他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儘管隨後他們當中就有人因為胡斯彌爾的異教身份對他們頗為不滿,但是,當托爾梅適當又含蓄的露出自己身份的時候,還是立刻得到了這些身份低微,對騎士貴族天生就充滿敬畏的普通人的理解。

    而他,阿賽琳,還有胡斯彌爾,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的侍從、侍女和傭童。

    作為騎士的托爾梅既沒刻意掩蓋自己的身份,也不屑於編造離奇故事說明自己的遭遇。不過即使這樣,某些傳奇式的猜測還是在這隊朝聖者當中流傳了開來。

    在這些猜測裡,托爾梅是個和異教徒單挑獨打的勇士,倫格成了為他持旗扛標的小跑腿,阿賽琳是他的侍女兼小跑腿的情人,而胡斯彌爾則成了他戰勝某個異教撒拉森貴族之後的戰利品。

    儘管這些猜測實在和事實相差甚遠,但是從心裡說,倫格對其中阿賽琳兼職小跑腿情人的身份,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當他聽到這些謠言,準確的說是關於他和阿賽琳的猜測之後,他很慷慨的把分給自己的那一小碗土豆湯送給了告訴他這些謠言的那個小男孩。

    而現在,這孩子正坐在他父親的肩頭指著遠處大聲的喊著︰「看!看!有人來了,好多人馬!」

    聽到男孩的喊聲,朝聖者們不由停了下來,一些壯年男人甚至女人都握緊了手裡的刀槍,長矛,有的還從背後解下了沉重的連枷。

    在這個動亂的,充滿野蠻和掠奪的時代,一個人,是既可以作為一個虔誠的教徒,也不妨礙他或她成為一個可怕的殺人者。

    「我們快點走,前面有村子,到了村子裡就安全了。」領頭的一個老人向後面的人大喊著,然後他掀起破袍子頭前跑了起來。在他的身後,已經撕碎的長袍下擺像一條禿了毛的雉雞尾巴似的不斷搖晃著。

    「上帝保佑我們!」朝聖者們一邊祈禱一邊沒命的向前跑著,不過接著他們祈禱的聲音就越來越小,腳下奔跑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很顯然,萬能的上帝的威信在這個時候顯然不如遠處的村莊更有吸引力。

    但是,讓朝聖者們震驚的是,當他們跑到離村子很近的時候發現,原本應該敞開的木欄門這個時候關得緊緊的,甚至他們還可以從土坯牆高低不齊的牆頭縫隙裡看到一柄柄閃著寒光的刀槍。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一陣急切中帶著說不出的厭惡吶喊︰「你們不要過來!否則我們就要射箭了!」

    「不要射箭,我們不是異教徒,我們是去聖城的朝聖者!」

    領隊的老人大聲喊著,他雙手張開,那樣子如同當年使徒彼得站在羅馬城外,面對主耶穌顯靈的聖訓「你往何處去」時的動作一樣。

    不過,這位因為長期跋涉全身變得骯髒無比的「使徒」,顯然沒有聖彼得那種無與倫比的精神感召力,隨著「呲」的破風響聲,一支利箭直射在了他的腳前,狹長的箭桿沒進土裡大半,箭尾的羽毛則隨著露在地面的箭桿一陣懸顫之後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上帝!耶穌,瑪利亞!」

    老頭之前的穩健堅定瞬間土崩瓦解,在喊出那神聖的那一家子的姓名之後,老頭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

    「你們這些窮鬼,笨蛋,強盜!」土坯牆裡面傳來更加暴躁的喊聲「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你們只不過是想到東方來撈一筆,離我們村子遠點,你們會帶來厄運的!」

    「我們是來朝聖的!」壯年男人大喊起來,他把兒子放下衝到了隊伍前面「你們也是基督徒,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後面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異教徒,如果是,我們就完了,你們難道要看著自己的兄弟被異教徒殺光嗎?!」

    「別說的那麼好聽,那和我們無關。你們快離開這兒,就是有異教徒來也是你們引來的!快滾,否則我們就放箭了!」

    「這些基督世界的敗類!」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隊伍後面穿來,朝聖者們立刻如同聽到真正的使徒之音一樣向兩邊讓開,看著托爾梅騎士老爺大步的走到前面,所有的朝聖者都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托爾梅看著緊閉的木門沉沉的喊著「我以騎士的名義命令你們開門。」

    「我是柯爾蕭本村的依莫,這裡是我們的村子,我的祖輩是窮人十字軍。我不會聽從任何一個所謂騎士的命令,即使是國王也不行,除非是教皇的旨意,誰也別想讓我開門!」

    土坯牆裡傳出了對方毫不留情的拒絕,而托爾梅在聽到窮人十字軍的時候,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轉過身,看了看疑惑的望著自己的倫格和阿賽琳,又向遠處已經很近的煙塵看了看。然後他對著所有人笑了一下,緩慢的拔出了隨身的佩劍。

    「你們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至於能不能活下來由上帝安排。」

    「你瘋了,你想幹什麼?!」倫格驚詫的看著這個騎士,儘管已經宣誓效忠,但是他還是無法很自覺的把自己放在一個侍從應有的位置上。在他的心目中,托爾梅是兄弟,戰友,良師,唯獨不是主人。

    「我是個騎士,保護朝聖者是我的責任。」托爾梅開始穿過人群迎著那股煙塵走去,戰馬早在沙漠裡的時候已經被他們殺掉充飢解渴了。這個時候的騎士,比一個莽撞的步兵強不了多少。

    「你一個人對付的了那麼多人嗎!」

    倫格在後面拚命的嘶吼著,看著托爾梅孤獨的背影,他覺得那簡直就如同一個真正殉道的彼得。可是,這樣的殉道,真的值得嗎?他無法解釋。

    聽到這句話,托爾梅停了下來,他轉頭看著倫格年輕的臉,微笑著點了點頭︰「騎士,就是這個樣子的。」

    說完,他轉過身,再不回頭,迎著已經可以看到包裹著奔騰的戰馬黑影的滾滾煙塵大步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43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二章 那點關係


    「他是個真正的勇士,可也是個真正的笨蛋。」

    看著托爾梅的背影,阿賽琳感歎一聲,然後又輕蔑的搖頭。

    「他是個騎士!」

    倫格憤怒的瞪了一眼阿賽琳,儘管他也對托爾梅近乎意氣的行為感到懊惱,可是,一種讓他說不出的情緒激勵著他。

    他回頭看了看那些因為恐懼聚集在一起的朝聖者們,他們剛剛的喜悅和叫囂著要殺掉一切異教徒的豪情這個時候早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令人憐憫和厭惡的絕望與畏縮。

    但是,當他看到隊伍裡那些年幼的孩子和驚恐不安的婦女的時候,他突然對著天空發出一聲無奈、不甘的吼叫。

    「啊~!」

    然後,他也再不回頭的大步向著托爾梅的背影追去。

    「該死的!」

    阿賽琳看著前面的兩個人,然後又看了看四周那些明顯和自己容貌語言都格格不入的朝聖者,猶豫了一下,憤怒的咒罵了一句。她摸了摸腰後的彎刀,終於下定決心一把拉著還在發呆的胡斯彌爾追了上去。

    「記住,孩子,」她一邊走一邊盡量放緩腔調,好讓胡斯彌爾聽懂︰「如果他們是撒拉森人,你就大聲對他們喊出你的主人的名字,知道嗎?」

    「主人?主人不就是托爾梅老爺嗎?」

    「笨蛋!」阿賽琳狠狠的敲了胡斯彌爾的腦袋一下「是以前的主人!就是奈裡茲,說出他的名字來。記住,聲音要大!」

    ………………

    滾滾的煙塵,如同一條不停蠕動的土龍,在大地上滾動咆哮著。

    地面的震動即使隔的很遠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毫無疑問這是重甲騎兵特有的徵兆和氣勢。甚至在很多時候,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士兵,在面對這種實力與氣魄融合起來的氣勢的時候也不戰自潰了。

    現在,要面對這些可怕敵人的,是四個人,四個沒有戰馬,沒有盔甲,沒有長矛,只有護身刀劍的人。事實上,也只是三個半人而已。

    「一會兒別硬拚,」托爾梅貌似輕鬆的把手裡的長劍劃了個劍花「記住騎兵最喜歡敵人和你硬碰,特別是沒有戰馬的敵人。所以一會盡量避開他們的先鋒。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運氣了!」

    聽到托爾梅的話,倫格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他估計自己的這次「中世紀之旅」可能已經到頭,該是「付賬」的時候了。

    「騎士!」

    隆隆馬蹄聲已經直貫雙耳,托爾梅高舉佩劍,發出一聲聽不清楚卻無比高昂的吼叫。

    然後--

    他們就看到一隊舉著白底紅十字旗的騎士向著他們衝了過來!

    ………………

    一個身穿白色紅十字罩衫的騎士輕輕拍打著手上的皮手套站在托爾梅的面前,他穿在裡面鎖子甲把白色罩衫撐得鼓脹鼓脹的,看上去倒顯得比他實際的身材高大魁梧的多。

    「我是安條克的羅裡希德騎士,是安條克守護騎士聖羅裡希德的孫子,」這個十字軍傲慢的盯著托爾梅「不知道我是否有資格知道是誰阻擋了我們的隊伍。」

    「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托爾梅莊嚴的宣佈著自己的身份,不過站在旁邊的倫格卻好像看到了他臉上閃動過的一絲譏諷的神態「請原諒我們剛才的失禮,不過為了保護後面那些朝聖者,作為一個虔誠的騎士我必須盡自己的神聖的義務。」

    「你把我們當成強盜還是撒拉森人?」那個叫羅裡希德的騎士按著劍柄向前逼近,在他四周,原本就對突然擋住自己去路的這幾個人沒有好感的十字軍們催動戰馬圍攏過來,他們的長矛立刻從四面八方指向中間。

    「雖然是誤會,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是侮辱,我願意接受你的挑戰。」

    托爾梅毫不畏懼的向前迎去,他對著東方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轉身握住剛剛收回的佩劍劍柄,目不轉楮的看著對方已經舉起準備甩到地上的皮手套。

    在他身邊,倫格再次苦笑著握緊了手裡的彎刀,對於眼前這兩個人那種與其說是意氣之爭,不如說是極端虛榮的表現,他感到實在無法理解。甚至這時候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究竟是在為了教義可以展開戰爭的中世紀,還是在19世紀牛仔橫行的美國西部大荒原上。

    「住手!」

    一聲雖然還帶著稚氣,卻透著無比自信的呵斥從騎兵們的後面傳來。隨著戰馬交錯,從讓出的窄路上,一個有著一頭微顯發紅金髮的少年大步走進了紮成堆的騎兵群裡。

    他的年齡看上去和倫格差不多,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大大的臉盤上張著一雙圓鼓鼓的眼楮和一個肉乎乎的鼻子,還沒有長出茸毛的嘴角向兩邊撇著,露出了兩顆很大的門牙。

    他的個子不高,但是很魁梧,一件看上去就很名貴的瓖嵌著銀絲花邊的黑色短袖罩衫把他的肩膀襯托的很寬,兩條露在外面的微帶棕褐色的胳膊上,一塊塊墳起的肌肉讓他看上去顯得更加壯實。打著綁腿的綠色薄羊絨短膝褲的腰帶著掛著柄看上去很名貴的佩劍,銀飾的劍柄握在他手裡,若隱若現。

    不過讓倫格詫異的是他罩衫領口露出的一個小小的黃金十字架,在十字架的中央,一顆閃著幽暗光澤的黑珍珠顯得十分搶眼。

    比倫格更加驚詫的是旁邊的阿賽琳,即使是在相互對峙的緊張局面下,倫格似乎還是聽到了她因為眼饞嚥下口水的聲音。

    「你們應該感到恥辱!」已經走到人群中間的少年對那個領頭的騎士大聲的呵斥著「那麼多人,還是全副武裝的騎兵,甚至還有騎士。對著這麼四個……是三個人,還一群人包圍起他們。難道你們不覺得臉紅嗎?」

    「漢弗雷少爺……」

    那個騎士試圖解釋,可卻被少年立刻打斷︰「別找什麼借口,如果你是個騎士,就接受這個人的挑戰,和他公平的決鬥。否則就快帶著你的人走開!」

    「我選擇決鬥!」

    那個騎士憤怒的向著四周揮了揮手。立刻,騎兵們向四面退去,在當中留下了一大塊空曠的空地。

    「哈,就應該這樣,這才是我們高貴的十字軍騎士的作風!」

    少年開心的大笑起來,他抬手用力揉著自己的鼻頭,然後轉身對始終沉默的托爾梅說︰「我的騎士接受你的挑戰,他認為你侮辱了他的名譽。」

    「那就讓上帝裁決我們之間的對錯吧。」托爾梅開口說出了一句倫格曾經在後世電影裡聽到過無數次的台詞。按照一貫戲碼,當這句話說出之後,一場避免不了的戰鬥就要開始,而且往往是以一方死亡為最後的結局!

    不過,看戲是一回事,當真的親眼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雖然已經經歷過數次生死間的徘徊,倫格還是立刻感到手心裡一片潮濕,心臟也砰砰的激烈跳動起來。和剛才大義凜然的面對眾多騎兵比較起來,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緊張。

    「注意那個小子,」旁邊的阿賽琳突然貼著倫格的肩膀低聲說︰「看來他是這些人的頭,如果一會兒不妙,我們一起把那個小子制服……」說到這兒,她又立刻低聲跟了一句「劍歸你,那個金十字架歸我!」

    倫格啼笑皆非的看了看為了怕被聽到緊貼在自己身側的阿賽琳,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從她低矮的長裙開口可以看到一條深幽的乳溝和兩個半露的圓球。這讓倫格不由一陣心頭發熱,即使是在強敵環繞之下,能看到這種誘人的景物,還是讓他覺得實在是幸運。

    這個時候,空地上的兩個人已經拔出長劍相互對峙,不過從倫格對托爾梅的瞭解以及場地中兩個人自然流露出的氣息,他已經大體意識到這場決鬥的結果了。隨著他們相互繞著對方踏步和不時稍微做出的佯攻試探動作,倫格已經知道,那個自稱叫羅裡希德的騎士,已經明顯在氣勢輸掉了這場決鬥。

    現在倫格擔心的不是托爾梅的安危,而是勝利之後接著可能發生的事。這時候,他的眼楮不由向那個無疑幫了他們一把的少年看去,儘管這麼做實在有點不厚道,可倫格覺得阿賽琳的建議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但是,這一看卻讓他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少年已經站到了他和阿賽琳中間,甚至他還好像左右動了動屁股,好把緊挨著他的阿賽琳擠得遠點。

    「我打賭,用我的保加利亞馬打賭,羅裡希德打不過這個人。」

    少年很帶勁的用手肘撞了撞倫格的腰︰「怎麼樣,打賭嗎?用什麼賭都行,我賭羅裡希德輸。」

    「可他是,他是你的同伴呀?」倫格詫異的看著這個貴族少年,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人怎麼會那麼興高采烈的談論自己同伴可能的失敗,甚至居然還要下注。

    「我不喜歡他。」少年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一絲厭惡「雖然他是我們的守護騎士聖羅裡希德的後代,可他不是個真正的騎士,他……等等,他們打起來了!」

    隨著少年的話音剛起,空地上對峙兩人的長劍已經猛然碰撞在一起,可是戰鬥卻立刻結束了!

    在第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依然在人們耳邊迴響的時候,站在羅裡希德對面的托爾梅突然藉著砍在對方橫架長劍上的一記重擊,身體借力騰空而起,劍尖順勢向對方懷裡一帶!

    隨著羅裡希德發出驚恐無比的喊叫,托爾梅已經一個跟頭翻過敵人頭頂,隨著手中長劍挽起的一個利落劍花,調在劍尖上的一大塊白色罩袍碎片已經落到地上。

    「我的上帝!」少年大聲的喊了起來,他先是轉頭看看同樣顯得很意外的倫格,然後突然跑到嚇得跪在地上的羅裡希德騎士面前,低頭仔細看著已經被從領口直接挑成兩片的紅十字罩袍,接著他再次大喊一聲「我的上帝!」根本不顧旁邊慌張的騎兵們的警告,轉身向已經氣定神閒看著他微笑的托爾梅跑了過去。

    「你才是真正的騎士,我的上帝,我終於見到一個真正勇敢的騎士了!」

    少年驚詫中透著說不出的崇拜的腔調,讓倫格不由想起了那些後世盲目崇拜名人歌星的少男少女。

    「這個病鬼想不到還真厲害。」阿賽琳喃喃的看著遠處的托爾梅,對於剛才那完全違反騎士決鬥慣例的一幕,她真的有些大出意料。

    「的確是,太厲害了……」倫格在那個始終因為恐懼過度呆跪在地上不動的騎士和托爾梅之間看來看去。雖然他對托爾梅獲得勝利把握十足,可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和阿賽琳一樣感到說不出的意外「他,原來始終藏著一手呀。」

    「能告訴你的姓名嗎?如果是剛到東方的,你可以到我的城堡裡做事,我會給你很多封邑。」

    少年不停的對托爾梅許諾著,甚至他還作勢拔劍,大有立刻就冊封托爾梅的架勢。

    已經收回佩劍的托爾梅始終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明顯精力旺盛得有些過頭的少年,直到他終於停止了不斷的許願,然後用圓鼓鼓的眼楮死盯著托爾梅的臉之後,托爾梅才向這個少年微笑著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的兒子漢弗雷了,對嗎?」

    「你是誰?」

    少年的臉上瞬間變得一片凝重,剛才的熱情立刻消失,同時他好像不經意的向後退了兩步,雙腳分開,手握劍柄,一股戒備氣息立刻橫在兩人之間。

    同時,那些騎兵也迅速向中間聚攏過來,雖然他們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可是不論是倫格還是阿賽琳都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失去了一個絕好的劫持人質的機會。

    托爾梅卻對四周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他依然微笑著看著那個被他叫做漢弗雷的少年貴族。

    直到所有人都因為他的沉默感到不耐煩的時候,他才輕描淡寫的說︰「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也就是你媽媽同母異父的哥哥的堂兄,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45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三章 貴婦


    「叔叔?」那個叫漢弗雷的少年貴族有些意外的看著托爾梅,他圓鼓鼓的眼楮時不時的眨動一下,接著搖了搖頭「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名號和爵位,我的家族裡有很詳細的世系家譜,請原諒我不記得有你這個人。」

    儘管少年說的很婉轉,可是所有人都立刻聽出了他話的含義,四周的騎兵立刻逐漸圍攏過來,他們似乎就要馬上動手捉拿這個「膽敢騙到漢弗雷少爺頭上」的騙子。

    倫格立刻握緊了手裡的短劍,他大步邁到托爾梅旁邊,緊盯著那些身材魁梧,齜牙咧嘴,好像隨時都能把他當下酒菜塞牙縫的騎兵們。

    「吹牛的老無賴,」阿賽琳嘴裡不屑的嘀咕著,可她還是手腕一抖,用那柄華麗的彎刀擺開了防禦的姿勢「來吧,海盜是不會後悔的。」

    「我不認為有這樣的必要,」托爾梅依然沉穩的站在原地,他甚至沒有再去捧佩劍的握柄「我會證明我的身份,只要讓我見到你的母親。」

    聽到托爾梅這句話,名叫漢弗雷的少年貴族突然奇怪的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向四周的騎兵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然後笑嘻嘻的說︰「如果你這麼有把握,我倒要相信你了。不過如果你是個騙子,那你也拖延不了多長時間,因為我的母親,就在後面的隊伍裡。」

    說完,他對著托爾梅招了招手,轉身向著後面的隊伍指了指。

    在漢弗雷帶領之下,托爾梅幾個人向著後面大隊騎兵中的一輛馬車走去,在周圍,幾個騎兵嚴密的監視著他們。甚至有兩個騎兵手裡還緊握著已經上了利箭的輕弩。

    「我們是不是現在想好怎麼向那位夫人求饒呢?」阿賽琳並不很在意四周的緊張氣氛,常年的海盜生活和生死一線的經歷,已經讓她對生命看得很淡薄了「也許那位夫人是個心軟的主兒,說不定她會饒過我們,是不是?」

    「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托爾梅好像琢磨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這位他自稱有點親戚瓜葛的貴族夫人「屬於那種,讓你絕對無法忘記的人。」

    「這個比喻真是太廣泛了,是不是你對所有曾經見過,或只是聽過的女人都這麼評論?」阿賽琳譏諷的哼了一聲,這時候她真的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和突然氾濫的同情心了。

    在馬車的門前,幾個身穿典型的東羅馬風格服飾的侍女正在空地上忙活。她們把一個小踏凳放到高高的車門邊,然後打開車門向著裡面稟報了幾句。

    看到一個侍女的招手的手勢。漢弗雷走向馬車,然後探頭向著車裡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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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46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四章 托爾梅的過去



    「甚至不惜拋棄你的愛人和襲擊一位高貴的神職人員?」施蒂芬娜突然憤怒的站起來,走到托爾梅面前「你的瘋狂最終導致讓別人痛苦,也讓你的家族蒙羞。那段時間,地中海那邊到處都在議論你的瘋狂行為,甚至在東方的博特納姆都可以聽到你的壞名聲。」施蒂芬娜憤怒的在桌子前轉來轉去,她的手時不時的張開又握起,這讓托爾梅不由得向旁邊挪了挪,因為按照他對這位夫人的瞭解,憤怒之下打上一巴掌固然難免,如果真惹怒了她,誰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隨手拔出護身的短刀給他一下。

    不過儘管如此,托爾梅並不很擔心,他用欣賞的眼神看著這位明顯和其他貴婦截然不同的夫人,而且他不能不承認,對她的這種豪邁氣概,是從內心裡喜歡和敬佩的。

    「施蒂芬娜,聽我說。」托爾梅盡量平復著這位貴婦的怒火「我愛西迪,這你完全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始終認為自己有保護這個最小妹妹的責任。當初你們的繼父,我的叔叔為了家族利益決定讓我迎娶西迪,可是我從來不認為這是因為家族利益才產生的婚姻,我對西迪的愛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這就如同我對上帝的敬仰同樣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一樣。」

    「可是你還是放棄了她!」施蒂芬娜憤憤的坐回椅子「你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棄婦,以致她離開我們所有人,把自己關進了修道院。」

    「我必須做出選擇,是我的家庭,爵位,封地,還是對上帝的虔誠!我必須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我選擇了對上帝的信仰和敬畏,我認為這也是我唯一的選擇。」

    「是嗎?所以你在潛入聖史蒂芬教堂胡亂翻了一陣之後,還襲擊了一位阻止你的神父?」施蒂芬娜譏諷的搖頭「他們都說你瘋了,大喊大叫著說什麼你發現自己是埃德薩真正合法的繼承人,甚至說追溯起來,還是耶路撒冷王國的真正合法繼承人,你相信自己的家族其實就是那個被謀殺的鮑德溫一世私生子的後代,所以你就去翻了勒芒的聖史蒂芬教堂的出生受洗記錄,希望從裡面發現那個私生子曾經在教堂受洗的證據,以證明你的猜測。你還用當初那個私生子降生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叫安施泰特吧,你拿那個地方作為自己的領地,還放棄了家族的一切權力榮譽爵位,自封安施泰特子爵……奧托,你真的瘋了,只為了一個幾乎已經流傳了一個世紀的傳說,你放棄了一切,這值得嗎?」

    聽著施蒂芬娜透著惋惜、憤慨的話,托爾梅站起來走向她。

    他站到施蒂芬娜的面前,平靜的點了點頭︰「施蒂芬娜,我說過,對上帝的虔誠和敬畏導致了我做出唯一正確的選擇。如果任何人認為我只是貪圖和幻想一個王國的權杖和王冠,那我也不會做任何的解釋。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信仰,為了得到上帝的憐憫,為了讓上帝的意志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來。」

    說到這裡,托爾梅向後退了幾步,微微躬身行禮︰「我很感激你的招待,如果沒有什麼需要效勞的,請允許我就此告辭。」

    「你好像並不希望和我們有什麼太多的關係呀。」施蒂芬娜有些不滿的看著明顯要走人的托爾梅。

    「請原諒我的無理,但是對你那位名聲不太好的丈夫,為了我們大家好,我認為還是離他遠點比較明智。」

    「你到現在還不喜歡雷納德。」施蒂芬娜幽幽的歎氣「他雖然有時候脾氣很暴躁,甚至有時候很野蠻,可是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他看不慣那些和撒拉森人妥協的人,他認為那是一種背叛。說起對上帝的虔誠,他並不比你少。」

    「的確,對他的『虔誠』我已經深有領教了。」托爾梅心裡暗暗嘀咕著,他對於當初在紅海上差點被趁火打劫的雷納德害死,是怎麼也無法釋懷的。

    「奧托,也許你希望我叫你托爾梅,」施蒂芬娜沒有放棄挽留的勸說「現在,正是我們和撒拉森人較量的前夕,雖然我不太明白,可我知道不論是基督世界還是撒拉森人都在等待這個時刻。也許你不喜歡雷納德,可我希望你能幫幫漢弗雷,他還太年輕,可能比你的那個侍從還年輕。而且他很衝動,這點他太像他父親。我希望你留下來,幫助他,指導他,讓他瞭解真正的戰鬥和學習有用的知識。」

    說到這裡,施蒂芬娜夫人停頓了一下,她猶豫著抿了抿厚厚的嘴唇,最後終於下定決心的說︰「另外,如果你還對那個關於聖骨給鮑德溫一世帶來好運的傳說有興趣,那你也應該留下。」

    「為什麼?」

    「因為……有人說過,鮑德溫一世在臨終前,曾經把聖骨埋藏的秘密留在了耶路撒冷。而我們恰好一路,都要去耶路撒冷。」

    ………………

    混著朝聖者和騎士的隊伍離開了柯爾蕭本,在出鎮的時候,看著被吊在路邊木門馬架上的一個男人,倫格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個人就是那個拒絕朝聖者們進鎮避難的男人,當漢弗雷知道了他的冷酷無情之後,剛剛進入柯爾蕭本,他就被人吊了起來。儘管在被鞭打時,他喊遍了上帝、耶穌以及無數使徒的名字,可是當折磨終於結束的時候,他還是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

    「可惜我不能殺掉一個窮人十字軍的後代。」漢弗雷憤懣的用馬鞭指著被吊著的男人「否則我一定會親手殺死這個該死的傢伙。」

    「窮人十字軍是我們的先驅,」托爾梅回頭看看已經走過的村子門柱「當初烏爾班二世教皇的講演儘管讓人無比振奮,但是首先相應的,不是貴族也不是騎士,而是一群一無所有卻用虔誠和熱情武裝起來的窮人,儘管他們的東征很快就以失敗告終,可是即使是教皇也感與他們的犧牲精神而許下「即使是最尊貴的國王也無權指揮和奴役這些最虔誠的信徒」的恩典。」

    「可他們今天的行為簡直就是最大的罪惡,如果來的是異教徒,那些朝聖者這個時候一定已經被徹底殺光了,如果發生那樣的悲劇,也只是因為這些人袖手旁觀。那些都是該死的罪犯,根本不能和他們的祖先比較!」

    「不要隨便判斷某人是否該死。」托爾梅催動戰馬跟到漢弗雷身邊「只有上帝才有這個權力做出這種判決。我們只是按照上帝意願行事的奴僕。」

    「這樣的惡人就該下地獄!」勇敢卻有些魯莽的少年貴族顯然對母親的這個莫名其妙的親戚不是很友善。在他眼裡,這個從西方來的騎士雖然武藝高強,但是顯然是屬於那種也想到遙遠的東方渾水摸魚撈一把的人們中的一個。

    「上帝的意志決定一切。」托爾梅看著這個還透著稚氣和天真的少年,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上帝要求我們為他殺敵,那麼我們必須毫不留情,如果上帝的意志是仁慈和寬容,那麼我們必須收斂自己殘暴的本性。如果你不能做到這點,那麼你就會被撒旦的一面吸引。贖罪的路就離你更遠了。」

    「我是漢弗雷子爵!聖殿騎士團的雷納德伯爵和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之子!」漢弗雷不悅的看著這個遠道而來的窮親戚「如果你認為你的學識可以對我教訓,那請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母親會打你的耳光。」

    聽到少年貴族終於忍耐不住發出的疑問,托爾梅不由呵呵的笑了起來。他一直在等待著這個疑問,而且他也想看看這位未來的博特納姆伯爵究竟能忍耐到什麼程度。

    「我想你一定在胡思亂想當中過了一夜吧,」托爾梅好笑的輕輕撫摸著戰馬的鬃毛「事實上你母親的這一耳光的確該打,她這是在為自己的妹妹,也就是你最小的阿姨西迪打的,我曾經是西迪的未婚夫,可是我離開了她。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後來進了修道院,這的確是因為我的緣故。而你的母親最愛你這個阿姨,所以,我受到這樣的懲罰也是應該的。」

    「你,你就是那個瘋子奧托?」漢弗雷驚訝的看著托爾梅「他們說西迪阿姨的未婚夫奧托是個瘋子,後來被送進了一座山裡的修道院。」

    「很明顯不是這樣。」托爾梅撇了撇嘴「我是因為有更重要的原因才離開的,是很神聖的事情。」

    「你是為了朝聖嗎?你想到聖地來獲取救贖對不對?!」漢弗雷臉上立刻出現了興奮和激情「對於那些真心朝聖的人,我們永遠是歡迎的。那樣就可以壯大我們的力量,最終徹底的消滅撒拉森人,特別是那個邪惡的薩拉丁!」

    說到這裡,他立刻用驕傲的語氣補充了一句︰「我的父親,高貴的雷納德伯爵,曾經不止一次的和薩拉丁交戰,他也是唯一一個敢於直接挑戰那個異教徒的人,其他的騎士,哼,他們當中很多人根本不配披十字,更不配稱為十字軍。」

    「是呀,你勇敢的父親……」托爾梅在暗暗苦笑中回應著。

    「是呀,你愚蠢的父親……」這個,則是跟在後面的倫格在心底裡的評語。

    說起來,開始倫格實在沒有把那位頗為強悍的貴婦人和某位傳奇般的女士聯繫起來,可是當在溫泉裡終於洗滌掉一身的骯髒疲勞,頭腦變得逐漸清醒之後,他才終於想起這個名字聽上去越來越熟悉的女人究竟是誰。

    她是博特納姆的女伯爵,在富饒遙遠的東方繼承了祖蔭擁有著一片很大的領地。她的性格直爽,樂善好施,特別是她那種不輸男人交朋好友的豪邁氣概令人折服。在她的領地裡,會常年招開各種豐盛的宴會和盛大的比武。無數的騎士和平凡的朝聖者在經過她領地的時候,都得到過她的周濟照拂。

    她就是博特納姆的女領主施蒂芬娜,一位比同時代的無數男人還豪爽俠義的傳奇貴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4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五章 女伯爵的騎行


    但是讓這位夫人的名聲被後世所知的真正原因,卻不是她這些令人難忘的優秀之處。恰恰相反,她之所以會被後世津津樂道,是因為她有一個聚莽撞、貪婪、自私、殘酷和目光短淺於一身的丈夫,她的這個丈夫也是導致十字軍國家和撒拉森人之間,原本就劍拔弩張的緊張關係更加危險,以致最終爆發的元兇禍首。

    他,就是現在正在耶路撒冷王國擔任御前護國官的聖殿騎士團副團長,雷納德伯爵。

    如果說在現在這個時代有個人,不論敵人還是戰友都會對他予以尊重,那這個人,無疑就是撒拉森人的領袖薩拉丁。

    同樣,如果要在這個時代裡找一個不論敵我雙方都無比厭惡的人,那這個人選肯定非聖殿騎士團副團長,博特納姆的雷納德莫屬。

    這個有著「毀約者」壞名聲的拉丁貴族,一次次的破壞著早已今非昔比,無復昔日榮光的拉丁王國和正在日益強大起來的「撒拉森帝國」之間的脆弱和平。

    他一次次的撕毀了經由自鮑德溫三世和阿馬裡克一世時代與撒拉森人辛苦達成的合約,更肆無忌憚的破壞著鮑德溫四世以抱病之身和薩拉丁奮力周旋換取的短暫和平。

    如果歷史依然延續著原有的軌跡發展,即使是對這個時代十分懵懂的倫格,也知道施蒂芬娜這個魯莽的丈夫,很快就要做出一件把整個基督世界都牽扯進去的大蠢事了。

    儘管倫格也知道,即使這個愚蠢的雷納德不做這件蠢事,最終的決戰也終會發生。但是,一想到這個人居然做出襲擊去麥加朝聖的普通穆斯林朝聖者的愚蠢舉動,倫格就對這個令人厭惡的傢伙鄙視以極。再想到他在那次襲擊中做出的另一件簡直愚蠢到極點的事情,雖然還沒見到雷納德本人,可倫格還是不能不從心裡對他發出一聲鄙夷的「呸!」聲。

    但是,他現在卻正在這個令人厭惡的「毀約者」妻子的扈從隊伍裡,而且還吃著她供給的實物,騎著她供給的馬匹,甚至還穿著她供給的衣服。這讓倫格覺得真是一種巨大的諷刺。

    不過出於一種說不清楚的緣由,他對那個最終導致發生了戰爭的毀約者卻有著濃厚的興趣,這主要是因為在後世看到的某部西方電影的原因。經由那部電影的熏染,雷納德的樣子讓倫格總是不由自主的聯想起一個滿頭紅毛,癡肥如豬的矮人族來。

    就在倫格臆想著那個「毀約者」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在暗中惦記著那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那個雷納德,我總有一天要宰了他。」阿賽琳騎在馬上不住嘀咕著。她剛剛換上了一身伯爵夫人的女侍給她的騎裙,因為還不習慣那些繁瑣的搭環和繩扣,所以她乾脆直接用一根很寬的牛皮腰帶紮起了寬鬆的裙子,不過這樣一來,倒在無形中凸顯出了她高挑的身材和豐腴的體型。

    很多騎兵都有意無意的向阿賽琳的身邊靠近,甚至有幾個騎士還刻意讓戰馬跳過一道溝壑或飛快的從她身邊掠過,跑上幾步之後再假裝想起什麼調頭回來。

    看著這些想盡辦法要引起自己注意的男人們,阿賽琳把頭昂的更高,有時候她會對某個騎士稍微傾斜身子,就好像要和他獨自說話,可當那個滿心激動的傢伙靠近的時候,她又會催動戰馬一下跑出老遠,只留下一道捲起的煙塵和煙塵中那個失望呆愣的倒霉蛋。

    「男人真是世界上最蠢的東西。」阿賽琳哈哈大笑著,譏諷著那些被她挑逗得失魂落魄的騎士們,然後又對那幾個臉上透著明顯的嫉妒和憤懣的女侍大聲說「別把他們當成什麼高貴的存在,他們和那些發情的動物沒區別,總是想拚命吸引女人,然後佔她們的便宜。」

    「可他們是騎士,你在戲弄騎士?!」一個看上去有些身份的女侍不滿的呵斥著阿賽琳「騎士對女士的愛慕是高貴和神聖的,可你這種輕浮的挑逗讓這種神聖別玷污了。特別是剛才,你,你居然向奧希波裡茲騎士拋媚眼,你真該感到羞愧!」那個女侍越說越激動,到了後來她的眼楮裡甚至已經含滿淚水,這讓阿賽琳立刻意識到,這個女侍明顯十分愛慕那個剛才被自己戲耍了的年輕騎士。這讓她覺得很高興,或者說很虛榮。雖然,這個時候她已經想不起來,那個被自己扔到身後失魂落魄的騎士究竟長的什麼模樣了。

    不過,她並不後悔自己開的這個不大的玩笑,她只是笑嘻嘻的對那些女侍厭惡嫉妒的表情回一個輕蔑的笑容,然後就輕驅戰馬向前奔去。

    當她奔到倫格身邊的時候,看著她黑色的長髮被風吹起在空中飄揚的樣子,倫格突然覺得,這時候的阿賽琳,心思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她騎在馬上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在駕馭一條正在遼闊的海洋上破浪前行的航船。

    當宿營的號角按照多年來流傳的傳統發出一長兩短的低鳴在谷地裡響起的時候,整個隊伍終於停下了腳步。

    在朝聖者們因為疲憊隨地坐下相互依偎著喘著粗氣的時候,因為半路上攜帶了朝聖者而變得行動緩慢的騎兵們,並沒有立刻下馬,他們向四周井然有序的派出了數量不等的斥候,甚至有騎兵在巡視完畢下馬之後,立刻動手砍伐起附近的樹木,然後用砍下的粗壯樹枝搭建起簡易的拒馬木蒺。

    在混亂嘈雜的人群中,伯爵夫人帶著她的幾個隨身侍女在人群中走動著,她不時停下來關注一下某個生病的朝聖者,或是派人多留心關照某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或者是命令身邊的侍女把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果脯等東西發放給那些跟著她們,嘴裡留著口水的小孩子們。

    「這真是位仁慈的貴婦人。」一個朝聖者看著走過的施蒂芬娜感慨的大聲喊著︰「上帝保佑你,博特納姆的施蒂芬娜!(中世紀時有把領地或家鄉地名放在姓氏前一起稱呼的習俗,比較標準的是「某某地的某某人」的稱呼)」

    「願上帝保佑!」施蒂芬娜夫人微笑著向對方回祈,然後繼續巡視著正在建立的宿營地。

    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施蒂芬娜夫人看到了正在忙著幫倫格支起一根壓帳木樁的托爾梅。看著他奮力用一把木錘敲打樁頭的樣子,施蒂芬娜夫人微微搖頭,對著身後的女侍們做了個手勢。

    一個女侍立刻把手裡抱著的一罐清水倒進碗裡,捧到托爾梅面前。

    「奧托,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夫人看著喝完之後用袖子隨手抹掉嘴邊水漬的托爾梅感歎的說「你以前是多麼優雅啊,西迪就是被你那種與眾不同的優雅吸引才愛上你的,可現在的你就像一個粗俗的侍從。」

    「有時候一個粗俗的侍從也可以創造奇跡。」托爾梅毫不在意的繼續用手裡的木錘敲打著樁頭「還記得那個彼得嗎?不是聖徒彼得,是那個發現了聖矛的彼得(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時,十字軍被阿拉伯人包圍在安條克城裡坐以待斃,一個叫彼得的侍從聲稱自己得到神啟挖掘出了沾有耶穌鮮血的聖矛,進而激發士氣打敗了阿拉伯人,可事後沒過多久,人們懷疑他在撒謊,讓他受火焰考驗,彼得遂被火焰炙傷,不久死亡),他就是一個侍從。可他卻創造了即使是公爵也無法實現的奇跡。」

    「你是在用一個騙子侮辱自己,」施蒂芬娜夫人無奈的搖起了頭「人人都知道那個所謂發現了聖矛的人是個騙子,而且他自己也為自己的欺騙付出了代價。奧托,你不能因為一些虛幻的理由就放棄自己高貴的出身和好名聲。」

    「可那個騙子卻讓主的軍隊在最危險的時刻獲得了勝利。居然這樣,那個人是不是騙子,又有什麼關係。」

    「奧托,你實在是……」施蒂芬娜夫人抬了抬手,可還是停了下來,轉身向營地中間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她有停下轉身對托爾梅說「晚餐的時候我們要舉行守戒彌撒,你過來嗎?」

    「當然,隨時聆聽上帝的聲音是讓我們步入天堂的捷徑。」托爾梅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用力一錘把木樁砸進了土裡。

    熊熊的篝火旁,身穿盛裝的貴族、騎士們圍攏在一個神甫跟前,即使是那些遠道而來的窮苦朝聖者,也穿上了平時不捨得穿的好衣服恭敬的站在四周。

    神甫大聲的祈禱著,他那悠揚的聲音在山谷裡不住迴盪著,似乎把人們的思緒帶到了千年前的某個神聖的時刻。

    守戒彌撒,是紀念聖母瑪利亞為了照拂她懷孕的姐姐到異地的那次旅行,也是在那次旅行中,她第一次得到了關於自己未來兒子的神奇啟示。

    這樣一來,瑪利亞也成為了世間所有旅行者的守護神。多年來,無數旅者為了求乞平安,都要在路上宿營當晚舉行這種古老的彌撒儀式。

    對這種神奇的儀式,倫格是很陌生的。作為來自後世的丁超,他根本不可能在未來的千年之後瞭解這一儀式,因為過不了幾百年,這個彌撒儀式就要被教會以異端名義取締了。而作為現世東正教家庭出身的倫格,也不可能會瞭解和遵循這種西方公教信徒才遵守的習俗。(東正教認為瑪利亞只是受了聖胎,可依然是凡人,所以不承認其聖母地位,至於聖經中關於永恆之聖是否是聖父「於子」的問題,則成了宗教教義方面導致東西方教會徹底分裂的關鍵因素。)

    所以,他很好奇的看著那些似乎一個勁的向神甫靠攏的人群,隨著神甫念出的經文,四周的教徒低聲應祈的聲音此起彼伏,。

    「高貴者永遠高貴,卑微者永遠卑微。上帝保佑!」

    「願上帝保佑!」

    隨著一聲悠長的應祈,彌撒終於結束了。

    「上帝賜予我們歡樂,我們就必須以歡樂報恩!」一個高昂的聲音在人群裡吶喊起來,接著倫格就看到一個身穿長袍司儀官模樣的人走到了人群中間。

    「按照神聖的習俗,我們必須把最高貴的席位留給最高貴的人。所以,尊敬的施蒂芬娜夫人,請坐到這裡來。」

    那個司儀官對著站在前面的施蒂芬娜夫人鞠了個躬,然後引導著她走到了篝火前面一個用織成繁瑣花紋的細亞麻披布搭著的座椅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52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六章 挑釁?挑戰!


    隨著夫人就坐,貴族和騎士們相聚坐到了代表著他們各自地位的座椅上,有的人則直接坐到了鋪著地毯的草地上。

    「上帝賜予我們食物、榮譽和勇氣,讓我們用這三件恩賜之物回報上帝!」伯爵夫人舉著酒杯站了起來,她眼中的堅定感染著每個人,隨著她舉杯仰頭,滿滿一杯紅葡萄酒被她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所有人甚至包括倫格,都似乎感受到了她那種虔誠與豪邁並存的磅礡氣概,這讓他覺得既激動又好奇,倫格實在不明白,這樣一位俠義大氣的女中豪傑,怎麼會擁有那樣一個幾乎是人見人厭的噁心丈夫呢?

    這讓他不由想起一句後世聽到過無數遍,可在這裡想起來卻感慨太深的話︰我就奇怪了,這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吶……

    就在倫格內心無比感歎的想坐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四周的人,正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那些眼神裡,有興奮,好奇,期待,可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倫格奇怪的搖搖頭,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讓那麼多人關注的事,而且他也一直在避免做出太多讓人關注的事,至少他知道在這個時代,不出風頭是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門。

    可是似乎有意和他作對,就在他向後退了兩步,準備躲到人群後面坐下來的時候,他發現四周的人突然有意無意的向兩邊讓開,這樣一來他完全暴露在了空地上,而且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阿賽琳特有的帶著希臘腔調的憤怒咒罵︰「你這個混蛋!」

    倫格有些憤怒的轉過身,雖然他不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可他也實在無法忍受被一個女人當眾無緣無故的辱罵。

    可他立刻發現,阿賽琳的憤怒並不是針對自己的。

    在已經就坐的阿賽琳身邊,原本應該屬於他位置的毯子上,正坐著一個全身肌肉可能會隨時把衣服掙破的侍從。他肆無忌憚的看著旁邊的阿賽琳,而且還時不時的對著剛剛轉過身發呆的倫格挑釁的揚揚下巴。

    阿賽琳的臉這個時候正黑黑的對著那個侍從,而且她的眼楮裡已經開始冒火。這讓倫格覺得她就好像已經聳起肩毛的野貓,隨時都可能會揮舞起爪子撲向眼前這個可惡的大塊頭。

    「現在可不是惹禍的好時候,」倫格一步邁到阿賽琳身邊用力拉住她,然後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著「我們把地方讓給他就是,別為這點小事惹禍。」

    「你說什麼?!」阿賽琳驚詫的看著一臉泰然的倫格「上帝,他侮辱了你,你居然就這麼算了,你難道還算是個男人嗎?!」

    「侮辱?我沒覺得呀。」倫格奇怪的嘀咕著,儘管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時間不短,可他還是始終保持著一種「好學」的態度,因為他發現以前因為愛好和工作涉獵到的那些少量的考古文獻和歷史資料,和這個時代發生的事情居然有很多的差異,甚至有些東西,即使是書上能看到的,也往往和書上看到的樣子大相逕庭。

    所以他小聲的問著:「他沒對我說什麼失禮的話,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只不過坐了我的位置,這裡地方大著呢,何況我只是個小侍從,坐哪兒都可以,這無所謂侮辱吧。」

    「上帝呀,你在想什麼呀!」阿賽琳不可思議的看著倫格,如果不是對他的「勇敢」還算熟悉,她真的以為這個人是被眼前的大塊頭嚇破膽子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坐了你的位置,那就是對你的侮辱,是對你最大的挑釁。而且……他明明知道,按照慣例即使是侍從的席位,我旁邊的這個位置也應該是你的,可他還坐了,那就是在公然向你發出挑戰,他在為我向你挑戰,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阿賽琳的臉上已經是殺氣騰騰,那樣子讓倫格不由想起那個站在厄隆岡號船首像頭頂上的那個女海盜。

    「你是說……他為了你,向我挑戰?」倫格不確定的指了指一直斜著眼楮看自己的那個大塊頭,當他得到肯定答覆的時候,他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傻瓜的眼神真有問題呀。

    然後,當想一個在後世聽到過的奇聞異事之後,他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確是在向他挑戰.

    前世的時候,丁超曾經看到過一則在旅遊新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一個希臘人因為一個外國遊客向他的未婚妻獻慇勤,公然向那遊客提出決鬥。

    那個遊客只把他這個舉動當成是一種很浪漫的,對女孩子討好的行為就答應了。結果悲劇發生,那個希臘人用一顆子彈維護了自己的尊嚴。

    而真正荒誕的是,當地法院對這一案件的判決居然是這個希臘人無罪釋放,因為「這個人維護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和附和了希臘傳統上的決鬥法則」。

    想到這裡,倫格不能不認真對待了,想想到了千年之後的時代,居然還有國家和人視決鬥殺人為合法,何況是眼前這個中世紀的時代?

    「聽著,你必須接受他的挑戰,不論是為了你的坐席還是為了我,你都必須打敗他,否則你就是膽怯,就是可恥的逃跑者,以後也別想再在這個隊伍裡混下去了。」阿賽琳盯著倫格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你要讓他知道,你才是老大,你才是那個席位的擁有者,你必須為了那個席位戰鬥!」

    「為了塊毯子戰鬥?!」

    儘管知道眼前的形勢,可倫格還真是有些無法理解的搖搖頭,可轉頭看到四周的情景之後,他也知道,自己還真的要為一塊不值半個銅埃居的破毯子拚命了。

    「中世紀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倫格盯著對面那個始終斜楞著眼楮看著自己的大個子無奈的歎著氣,他回頭看了看似乎把這種生死決鬥當成家常便飯的女海盜,看到她臉上那種興致盎然甚至充滿滿足的表情,倫格不由暗暗在想她是不是盼著自己早點死。

    再轉頭看看已經聞訊走過來的托爾梅和施蒂芬娜夫人,他有些失望的發現,這位虔誠的騎士對即將發生的決鬥的興趣一點不比女海盜少,甚至看上去還多那麼一點點。

    至於那位夫人和她那個似乎精力過於充沛的兒子,則像是在看一齣戲劇似的對著兩個當事人微微一點頭,然後就坐在了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椅子裡。

    托爾梅走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倫格身邊,仔細看了看他,然後突然伸手抱住倫格的臉頰用力晃了晃︰「小倫格,你要爭氣!」

    「你說什麼?!」倫格詫異的看著托爾梅,而且這個時候他發現有幾個人正走到那個大塊頭面前小聲嘀咕著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好像就是專門找我麻煩來的。」

    「他是那個羅裡希德的侍從。」

    「羅裡希德?不就是那個……」

    「對,就是那個被我挑散了鎧甲的笨蛋騎士,」托爾梅向後面的人群裡歪了歪腦袋,倫格順著他的示意看去,果然在人群裡看到了那個被托爾梅的劍技嚇得跪到地上的羅裡希德。這個時候,他正滿臉憤恨的盯著托爾梅的後背

    「他的侍從是雷納德的一個遠親,剛才就有人告訴我,他想為他主人羅裡希德找回點面子,不過他還沒資格向我挑戰。而你恰好是我的侍從,和他地位相當。所以,」托爾梅無奈的抬了抬手「現在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倫格懊惱的看向已經坐好就等待著好戲上場的人們「他們好像都知道這事?」

    「侍從為主人找回面子,是很正常的,難道你不為我的榮譽而戰嗎?」托爾梅奇怪的看了看倫格。

    「這簡直是我遇到過的最荒謬的事了。」倫格欲哭無淚的看了看托爾梅硬塞到他手裡的一柄手斧「我能不能不打?」

    「可以。」托爾梅乾脆的點了點頭「不過你要先當眾承認你是個懦夫,然後你要重新背誦你成為侍從時候的誓言,並且當眾承認違背了這些誓言。」

    「我只是個侍從!」倫格不服氣的嘀咕著,可他立刻想到了後世曾經聽到過的關於騎士侍從的傳說。

    「侍從必須和主人一樣參加戰鬥,難道你的家人沒有告訴過你嗎?」托爾梅又一把捧起倫格滿是憤懣的臉用力搖晃著「主人的榮譽就是侍從的榮譽,同樣,侍從的恥辱也是主人的恥辱,別讓我失望小子。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既然他的主人是個蠢材,這個侍從也不會多高明。放心的去吧。」

    「『放心的去吧』?難道你就不能說句更好聽點的?」倫格憤懣的瞪了一眼自己這個「主人」,這時候他真有些後悔為什麼要答應成為他的侍從。

    「好吧,孩子,」托爾梅一邊看著對面已經跪在施蒂芬娜夫人面前,請求夫人允許自己向他人挑戰的侍從,一邊低聲說︰「你聽好了,那個大個子他有足足0塔普裡(塔普裡︰中世紀時期拜占庭地區的重量單位,1塔普裡相當於0.92磅)重,你絕對不能和他正面交戰,否則他會把你像捏一根木條似的捏斷,記住孩子!別忘了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別忘了你不是個騎士,你只要勝利就可以了。」說著,他用更低的聲音在倫格耳邊小聲叮囑著「…………」

    聽著托爾梅的教導,倫格的臉上時陰時晴,可他剛要張嘴再詢問點什麼,一個興奮的聲音已經打斷了他的思緒。

    「侍從倫格!」坐在施蒂芬娜夫人身邊的漢弗雷大聲的喊著,他和所有人一樣一臉興奮,好像即將開始的不是一場關乎生命的決鬥,而是一幕好看的戲劇「羅裡希德騎士的持標侍從杜萊普特認為你的坐席和……」說到這裡,漢弗雷很好奇的看了看走到倫格身邊的阿賽琳「你的女伴,都應該由他擁有,所以他要求你放棄這些權力,否則就要向你挑戰,你是否敢於迎戰?!」

    「哦!」儘管早已經都知道理由,可四周還是響起了一片驚詫的呼聲,那樣子就好像所有人真的都很震驚,可在倫格聽起來卻覺得更像是在說︰「終於要上演好戲了。」

    「我能不迎戰嗎?」倫格瞪著對面那個臉上露出陣陣殘酷笑容的大個子,在看看四周那群顯然等著用一個人的血漿做下酒菜的人們,心裡憤懣的念叨著「好吧!既然這樣就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7 10:5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七章 獎賞與懲罰


    「嗨!」

    毫無徵兆之下,倫格突然發出一聲大吼。然後就在漢弗雷還沒按習俗說出上帝公正的台詞的時候,倫格已經突然一貓腰,雙足用力猛的向那個叫杜萊普特的大塊頭衝去!

    「啊!」杜萊普特發出一聲吶喊,他滿是橫肉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手裡碩大沉重的釘錘,迎著比自己矮上整整一頭的倫格手裡揮舞的手斧狠狠砸下!

    他要在頭一下碰撞中就打飛對手的武器!可是倫格手裡的手斧卻根本還被碰到就撒手飛了出去,而且是向他直接飛了過去!

    手斧從倫格手裡直飛而出,翻滾的斧刃夾帶著死亡寒光砸向杜萊普特的額頭。

    可是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看著笨拙的大塊頭居然靈活的向旁邊扭動肩膀,隨著一串血珠飛濺,手斧在他右臉上劃破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杜萊普特嘴裡立刻發出一聲夾雜著痛苦和憤怒的嘶吼,可是側過的身子還沒有轉過來,倫格隨手斧前衝的身體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

    倫格的雙膝猛然跪倒,在沙地上滑行的膝蓋帶起的大片塵土直向上揚,他手裡突然出現的一柄短刀,隨著手腕反握的刀鋒抹過,杜萊普特大腿上立刻爆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洶湧的鮮血直接噴濺到他的腳面。杜萊普特發出一聲痛苦的嘶號,可是大塊頭沉重的身體剛剛砸到地上,半跪在地的倫格已經迅速回頭,搬住他揚起的頭顱,揮動匕首在他喉嚨上狠狠的割出了一條深深的血溝!

    立刻,杜萊普特龐大的身體象段大木樁似的,噴著鮮血一頭栽到在地上!

    喧囂立刻響起,所有人都被這樣的開頭和結局驚呆了。

    「天哪!」「太可怕了!」「卑鄙的行徑!」「這是謀殺不是決鬥!」

    幾乎所有站在羅裡希德騎士旁邊的貴族和騎士都發出了憤慨的怒吼,他們大聲喊叫著,揮舞著拳頭和手裡的餐刀,有的人甚至還舉起了騎士劍。

    婦女們則一邊尖叫著,一邊轉過頭去,不敢去看撲在地上,扭曲的脖頸下一片血污的屍體。

    「這人是個兇手!」羅裡希德騎士大喊著向倫格衝來,如果不是有幾個騎士立刻意識到這有損騎士尊嚴阻止了他,他手裡已經出鞘的長劍肯定就要劈向眼前這個可惡的羅馬人了「他違反了決鬥的準則,使用卑鄙的方法謀殺了杜萊普特,」說著,他憤然轉過身對著伯爵夫人用力鞠躬大聲控訴著︰「夫人,我請求您拘捕這個卑鄙的兇手,他用陰謀殺死了我的侍從,也是您的親戚。他必須為杜萊普特的死付出代價!」

    「對!」「必須懲罰兇手!」

    羅裡希德的話立刻得到了一群騎士的響應,他們怒視著站在空地上的倫格,同時也怒視著走過來的托爾梅。

    「懲罰嗎?!」

    托爾梅的嘴裡發出憤怒的吼叫,他站到倫格旁邊,眼光在所有叫囂者的臉上掃過。那種可以直刺心底的可怕眼神讓那些人立刻安靜了不少。

    「你們想得到什麼?是這孩子的命嗎?那你們就拿去!」托爾梅一聲大喊立刻讓倫格當場傻了。

    這時候,他腦子裡唯一閃動的念頭,就是真要找墊背的,非托爾梅莫屬!

    「殺死他,燒死他,把他吊在營地外面的枯樹幹上,然後用長矛戳他,隨便你們怎麼做都可以,只要你們開心就好,只要你們覺得報仇了就好,只要你們認為自己的名聲得到了挽救就好。」

    托爾梅毫不在意的把倫格向那群人推去,這讓倫格有想立刻就回頭給這個兩面三刀的騎士一刀的衝動。

    「可是,在你們做這些之前,你們最好先用手按著自己的劍想想,最好先對著代表著公正、良心的十字架懺悔,否則你們的靈魂就不再屬於你們自己了,它們屬於撒旦,屬於魔鬼!可就不屬於你們,不屬於上帝了!」

    「你在污蔑!」羅裡希德習慣的握住劍柄,可他又立刻想起什麼,不由向後退了兩步「我,我們絕對不能容忍你的污蔑,你污蔑了這裡所有的騎士。你必須道歉否則就是決鬥!」

    「我更希望看到你的劍,而不是你的伶牙俐齒。」托爾梅輕蔑的斜了一眼羅裡希德,然後他轉身對施蒂芬娜夫人和漢弗雷微微點頭示意「夫人,請允許我為我的侍從辯護,他的一切行為都是由我授意的,在這裡我絕對不會否認這一點。」

    聽到四週一陣驚呼,托爾梅微笑著轉頭看了看倫格︰「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是個孩子。可他的虔誠在這裡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證,就在不久前,當誤會夫人您的軍隊是異教徒的時候,他和我一起為了保護那些朝聖者並肩戰鬥。在沙漠裡,我親眼看到過他殺死異教徒的勇敢行為,甚至他自己本身的存在就可以說是上帝的一個恩賜,儘管這個恩賜我本人並不很說的清楚。但是我卻知道他是主的一個虔誠僕人。這一點在座的很多人,甚至包括夫人您自己都會認可的吧。」

    「說的對,這個孩子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一群聞訊圍攏過來的朝聖者大聲的喊著,他們在四周紛紛述說著托爾梅主僕的義舉,有的人還用力劃著十字以證明自己的話是多少誠實可信。

    「他很勇敢,不可能是兇手!」「那樣對待他不公平!」「夫人,開恩呀,對他開恩呀!」

    「可是他用那麼卑鄙的方法殺死了一個持標侍從,他的方法既卑劣又陰險,是典型的謀殺!」

    「哼,真是好笑,」托爾梅對著羅裡希德從鼻孔裡發出一聲輕蔑的鼻音「難道他們不是面對面嗎?難道你的侍從是不先提出決鬥的嗎?難道他不是在接受了挑戰之後才發起的進攻嗎?你所謂的卑鄙是什麼?是他使用了飛斧?還是他使用了匕首?難道你的侍從依仗比這個孩子高的多和更健壯的身材不是一種謀殺?他今年才歲,他的身高還不到那個人的肩頭,可他不是依然向這個孩子提出挑戰了嗎?難道這就不是謀殺?!」

    「你這是無恥的狡辯……」羅裡希德滿臉通紅的喊著,可他的話立刻被一隻砸到臉上的手套打斷了。

    托爾梅身子站得直直的,雙眼目不轉楮的盯著已經臉色發白的羅裡希德︰「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爾梅-芬裡尼子爵,當你說我的話是無恥狡辯的時候,你是在侮辱我,同時也是在侮辱我的家族和我家族的榮譽,因此我要求很你進行生死決鬥!」

    雖然在很多書裡看到過,中世紀的人喜歡決鬥,可是倫格實在無法理解和接受這種拿決鬥當成生活的一部分的習慣。

    為了信仰可以決鬥,為了榮譽可以決鬥,為了某個天知道是哪個鄉村城堡的貴婦人的名聲可以決鬥,甚至為了一塊破坐席也可以決鬥。

    而現在,托爾梅只是為了一句鬥氣的話居然提出了比維護榮譽更嚴肅甚至更危險的生死決鬥!看著這一出出戲劇性的變化,他不得不再次開始懷疑起中世紀人的頭腦是否靈通。或者,他們的頭腦裡裝的都是一堆頑固不化的石頭吧,倫格不無惡意的這麼揣摩著……

    「我不能接受這樣要求!」施蒂芬娜夫人突然站了起來,她的臉頰因為激動透著緋紅,有些肥厚的鼻翼在說話的時候不住煽動,看上去似乎就像一頭隨時可能爆發的母豹「你們都是我最忠實的騎士和朋友,而且你們都是上帝的戰士,只有為上帝戰鬥才是你們的職責,也只有為上帝戰鬥你們才會得到榮譽!否則,只熱衷決鬥得來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虛榮!」

    「騎士不畏懼決鬥,」羅裡希德毫無底氣的聲音讓他自己都覺得羞愧,可是一旦想到托爾梅那近乎邪異的劍技,他終於還是向施蒂芬娜夫人鞠躬「不過作為您治下的臣子,我遵守您的命令。」

    「讓我們為杜萊普特的靈魂祈禱吧,他是為了主人和他自己的榮譽犧牲的,願他的靈魂升上天堂,願主賜予他榮譽。」夫人在胸前輕輕劃了個十字,然後她轉頭看著依然站在空地上等著「倒霉」的倫格。

    「過來,你這個壞小子。」

    隨著托爾梅暗中的一推,倫格有點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施蒂芬娜夫人的面前。他做出的這些看上去有點傻的舉動,讓四周的人發出一陣笑聲,不過這樣一來,人們對他的敵意也無形中淡了不少。到了這時候,倫格奇怪的發現,夫人的臉上居然也透著一絲不該有的笑意。

    「你這個做了壞事的小壞蛋,」施蒂芬娜夫人對面前的倫格低聲說,她向旁邊依然憤憤不平的羅裡希德看了一眼,然後就從旁邊侍女手裡拿過了一條小小的絲綢手帕,她把手帕對著倫格晃了晃,然後把它遞到了倫格面前「這是你的獎賞,是你維護自己主人榮譽的獎賞,也是你獲勝的獎賞。」

    「侍從跪下!」旁邊一個騎士大聲的呵斥著。

    倫格看著那條在自己眼前不住晃悠的手帕,儘管知道一條來自貴婦人獎賞的手帕在這個時代代表的無限意義,可倫格還是清醒的知道,這和那種傳說中貴婦和騎士之間暗通款曲的手帕贈於是不同的。不過他還是表現得無比恭順的單膝跪下,雙手接過了那條帶著木埂花香氣的手帕,在手帕展開的時候,他看到了巾角上繡著花式字體的一個小小的「S」。

    「你的勇敢值得獎賞,不過你的行為不值得獎賞。」施蒂芬娜夫人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的倫格「一個真正的騎士應該正面迎擊他的敵人而不是依靠詭計勝利,所以,你還要受到處罰。」

    聽到夫人這句話,倫格開始不安了,他提心吊膽的看著施蒂芬娜夫人,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方法處罰自己。同時,他腦子裡不住出現了那種傳說中聽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酷刑法。

    「你將不能因為勝利得到其他獎賞,而且還要你的主人把付你六個月的薪酬都捐獻給教堂,為死去的杜萊普特做一次彌撒,讓他的靈魂安息,讓你的罪孽得到寬恕。你有異議嗎,侍從?」

    「完全遵命,伯爵夫人!」聽到夫人的詢問,不顧四周人發出的惋惜議論,倫格立刻毫不猶豫點頭。和中世紀酷刑相比,來自後世對「罰款」這種事見怪不怪的倫格立刻選擇了接受這個很「重」的處罰。

    只不過,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四周的人會因為這樣的處罰發出那麼惋惜的聲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12:54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八章 漢弗雷的「邀請」


    直到恭敬的看著夫人帶著一大群侍從離開,倫格才看到漢弗雷有些遺憾的走到自己面前。

    「可惜了,侍從。你叫倫格吧,原本你今天有站在我母親身後為她斟酒的榮譽的,而且你還可以得到其他貴族的獎賞,那對你來說可是一大筆財富呀,真是可惜了。」漢弗雷替倫格不住的惋惜著,那樣子倒像是他自己遭受了巨大損失似的「不過你還是應該得到報酬。」

    「今天這個侍從也是一個客人!他用自己的勇敢換取了應得的榮譽!你們可以為他盡情的祝賀!」漢弗雷轉身對四周的士兵和侍從們大聲的宣佈。

    「吼!」「讚美耶穌基督!」「永遠讚美!」

    營地裡立刻沸騰起一片歡呼和祈禱,剛才還激憤難平的人們發出興奮的呼喊吼叫,有幾個年輕侍從直接衝到前面把倫格抬了起來。他們的眼裡充滿了說不出的激情。

    年輕的侍女和那些朝聖者中的年輕女性們,則對著獲勝者發出傾慕的尖叫,有的侍女甚至還向阿賽琳投著挑釁的目光,似乎她是她們最大的敵人。

    在人們的簇擁中,倫格向著本應屬於自己的坐席走去。而這個時候再沒有一個人記得倒斃在地上的杜萊普特。

    這就是這個時代人的下場,在接下來的整個宴會上,倫格都在這樣不住的告訴自己。

    看著那塊還滲著杜萊普特血污的草地,倫格突然看到了自己將來某一天的結局。而且他覺得也許自己的將來還不如這個其實是被利用和驅使的杜萊普特。

    當想到自己也許有一天就可能那麼無聲無息的死掉,卻沒有一個人會為自己悲傷,甚至沒有人記得自己,倫格心底就不由升起一陣巨大的恐懼。

    「我一定不能讓自己象條狗似的被人使喚,最後像條狗似的被打死!」倫格不住的這麼告訴自己。在這個時代,還有什麼比掌握自己的命運更困難,也更值得期待呢,倫格第一次產生了某種說不出來,卻無比強烈的慾望︰

    「我必須變強!」

    不知什麼時候,托爾梅走到了倫格身邊,他和倫格並肩看著營地裡的人們。整個營地這個時候沉浸在一片亢奮之中,他們看到某個身穿黑色教袍的神甫正站在一塊石頭上,對圍攏在他周圍的人們高聲布道,還看到幾個騎士正為一副產自某地盔甲的優劣爭得面紅耳赤。

    「今天晚上你是這裡的英雄,」托爾梅突然向著倫格舉了舉手裡的錫杯「至少今天你有資格喝任何一位騎士賞賜的大麥酒。」

    「然後,直到有一天和那個杜萊普特一樣?」

    「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托爾梅突然嚴肅的看著倫格,他淺灰色的眼楮微微瞇起,如一隻野獸般盯著眼前的獵物「所有人都是上帝的產物,我們所有人都有罪,從伊甸園開始直到耶穌為我們流血的那一刻,罪孽始終折磨所有人。為拯救上帝的事業而死是我們的榮耀,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獲救。每個在護聖道路上死亡的人都不再是罪人,杜萊普特也一樣。」

    「即使死的這麼毫無意義?」倫格嘲諷的向營地外陰暗的一片荒地看去,在那裡正有幾個人把挖了個淺坑,把杜萊普特草草的埋掉。除了一個用枯木枝綁成的簡陋的十字架上刻著他的名字,從此根本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山谷裡埋葬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可是這也是他的選擇,一切選擇都是上帝的安排,杜萊普特注定死在你的手上,這也是上帝的安排。所有的人,都必須遵守這種至高無上的意志。」托爾梅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我的上帝!你可真是厲害!」

    一個還帶著稚聲的喊叫從倫格背後傳來,他轉過身,看到了舉著酒杯走過來的漢弗雷,在他身邊,還有兩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年跟了過來,不過當他們走到篝火旁的時候,倫格看到那兩個少年並不很愉快的表情。

    「你那一下,雖然不是一個正統騎士該使用的手法,但是卻絕對是最可怕的一擊,我喜歡。」漢弗雷大聲的叫著,然後還回頭對旁邊的兩個少年點點頭,那樣子倒像是在刻意肯定自己的評判。

    「可那種行為不是一個騎士該有的,很多人都說那是卑劣的偷襲,騎士的榮譽和尊嚴是不會允許這種行為的。」一個留著銀灰色短髮的少年猶豫了一下,可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那你說什麼是騎士的行為,和你那個蠢爹一樣?」漢弗雷因為自己被反駁有些惱羞成怒,他反手抓住那個短髮少年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他喝醉酒之後到處喊著要去屠龍,可最後扎到一個流沙坑裡活活悶死了,這樣是不是就是騎士的行為了?但願雷莫家族只出這麼一位了不起的騎士,否則你的家族可能等不了多久就要滅亡了。」

    聽到漢弗雷的話,短髮少年的眼楮裡立刻升騰起一股屈辱的怒火,他的鼻翼劇烈張弛著,因為憤怒和激動燒得火燙的臉頰不住顫抖。

    「啊!」隨著一聲怒吼,短髮少年奮力向漢弗雷撲去,可是旁邊的另一個高瘦的少年立刻死死抓住他的兩臂把他向後拽去。

    「放開我!他侮辱了我父親,侮辱了我的家族!我要殺了他!」

    「他是領主的兒子!是我們未來的領主,你不能那麼做!」高瘦少年壓著聲音在同伴的耳邊低吼著「康斯坦丁,如果殺了他,你會被絞死的!」

    「他侮辱了我的家族!我不能允許他侮辱我的家族!」短髮少年憤怒的嘶喊著,他不顧已經引起四周人們的注視向漢弗雷撲去。

    聽到那個少年的叫喊,漢弗雷同樣怒不可遏的向前衝去,可是他立刻被托爾梅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脖子後的衣領。

    「夠了,今天到此為止。」托爾梅站到兩個人中間低沉的怒斥著「別忘了,你們是貴族後裔,上帝創造你們是讓你們守護基督,不是自相殘殺的。」

    「哼!」又掙扎了幾下之後,短髮少年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抬手指著站在旁邊的倫格,用充滿敵意的聲音小聲說︰「我勸你最好看好你的新夥伴,否則總有一天我會割下他的頭扔到你腳下,那時候你可別嚇得尿褲子,就像你父親一樣,跪在地上求別人原諒。」

    「你這個……」

    「好了,都說夠了吧!」托爾梅一把抓起那個短髮少年用力一甩,直接把他扔到了草地上「別再讓我看到你們打架,更別想決鬥什麼的,你們這群慣壞了的小少爺,都干自己的事情去!」

    看著走遠了的那兩個貴族少爺,倫格莫名其妙的搖著頭,對這些被總是自以為是的貴族少爺,倫格覺得他們與其說是莽撞,不如乾脆說是愚蠢。

    雖然在中世紀這個時代,愚昧或者說是瘋狂幾乎是一種必然,但是孩子總都還是天真的。倫格覺得這些少年真是蠢透了,可當他想到許多年後曾經發生過的那場叫兒童十字軍東征的鬧劇之後,他又覺得眼前這兩個孩子的行為,也實在說不上太了不得,畢竟在連一群孩子都能征討耶路撒冷的時代,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不會發生呢?

    然後他才想起那個短髮少年指著自己對漢弗雷發出的威脅。這讓他不但覺得莫名其妙,而且從心底一陣不安。雖然那個貴族少年說的是氣話,可按照他對中世紀的瞭解,這種一時意氣的憤恨或遷怒,可能真的會成為一個人一生追求而且必須實現的目標。

    不管這個目標對他來說,是否有意義,或者說是否夠愚蠢。

    「 」的一聲,肩膀上重重的一擊打斷了倫格的沉思,他回過頭,看到的是漢弗雷抹著嘴角流下的大麥酒汁的臉。

    「別擔心,雷莫家的人只會吹牛和虛張聲勢。」未來的伯爵輕蔑的瞪了一眼那兩個人離去的方向「蒙諾朗家的人也一樣,就是那個高個的,難怪他們兩家有親戚關係。都是一路貨。」漢弗雷搭著倫格的肩膀用力搖了搖「別擔心他們,他們是那種只會在城堡和女人面前逞威風的『騎士』。」他故意把騎士兩個字說的特重,然後就笑呵呵的有用力搖晃起倫格的肩膀來「我把他們帶過來就是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騎士,那一定要殺過人,而且還殺過異教徒的才是騎士。」

    說著,漢弗雷突然抓緊倫格的領子把他拽到自己眼前,很認真的說︰「給我當侍從吧,和我一起去殺異教徒,我們一起去宰了薩拉丁這個魔鬼怎麼樣?把他給我吧!」說著,他回頭對正看著他的托爾梅喊著「我用兩匹諾丁馬和你換他,都是才三歲的騎士馬,不是輜重馬!」

    「聽上去不錯。」托爾梅拄著下巴,大有考慮這筆買賣的意思。當他看到倫格臉上黑黑的表情之後,他微笑著搖了搖頭「可惜,我的侍從大概不喜歡這樣的交換。而且我很懷疑你是不是能付出兩匹諾丁馬的代價,要知道我是不賒賬的。」

    「我當然可以承擔這筆交易,」漢弗雷有些羞憤的揮舞起了拳頭,他粗粗的胳膊在倫格面前晃來晃去的,讓倫格不由向後退了幾步,免得被一個明顯喝多了的貴族少爺誤傷「我不想要那些只懂得拉丁文有幾個副音階的侍從,他們當中有的人連劍和手斧都沒摸過,而且我已經長大了,完全可以自己選擇侍從。就像我父親一樣,他十七歲的時候不是背誦拉丁文和希臘詩歌,而是已經在戰場上屠殺異教徒了。他的侍從也不懂詩歌,可那個壞傢伙會用釘錘和鉤槍,而且還使得一手的好連枷,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侍從呢。」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老子才是個十足的混蛋……」倫格一邊注意著那兩條粗壯的手臂和自己臉的距離,一邊在心裡不無惡意的腹誹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12:59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九章 阿賽琳的「預言」


    「你是未來的伯爵,不是普通騎士。」托爾梅坐到一塊石頭上,從腰裡拔出匕首一塊塊的切著黑麵包「對你來說,一個懂詩歌的侍從比一個會耍連枷的侍從更有用,你母親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我想殺異教徒!我想像我父親似的把他們踩在馬下。詩歌做不到這點!」漢弗雷有點歇斯底里起來,他一屁股坐到托爾梅身邊搶過一塊黑麵包,一邊沾著鐵盤子裡的熱肉汁往嘴裡塞,一邊含糊的說著︰「那個侍從,就是我父親的那個侍從,他可是個真正的壞蛋。他給我們講過,他曾經用火刑活活燒死過二十個異教徒!可他這麼做是贖罪吧,『殺異教徒不是殺人』這是美因茲大主教說過的。」

    「可殺人就是殺人!」倫格終於忍耐不住,儘管他知道自己不該說話,更不該在這些人面前說這樣危險的話,可是他依然被眼前這個少年近似理所當然的殺人言論震撼了。他始終無法理解,更不願意去理解,宗教的浸洗怎麼能讓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說出這麼殘酷的話︰「那個殺人者,會得到報應的!」

    「哦,小侍從,你真會說話!」漢弗雷哈哈笑了起來「你說的這些,恰好也是那個老兵痞自己說過的,他就說過︰自己雖然殺的是異教徒,可會得到報應的。結果他的話真應驗了,後來在一次打獵的時候,他莫名其妙的被一頭野豬頂了個正著,斷了好幾根肋骨,後來我父親就讓他回了家。哈哈,索羅尼.塔索這個老壞蛋,還真有意思。」

    「你說誰?!」倫格先是一楞,然後意外的看著漢弗雷「你說你父親那個侍從叫什麼?塔索?索羅尼.塔索?」

    「對呀,難道你認識那個老壞蛋?」

    「是呀,我還真認識那個老壞蛋。」

    倫格有些啼笑皆非的嘀咕起來,而且這時他才突然想起來,在安達契的時候,塔索就不只一次的為自己曾經在「雷納德爵士老爺」手下當過差吹牛來著。

    只不過,單是在小小的安達契村,就至少有不下五個人叫雷納德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想到,塔索嘴裡一直吹個不停的,居然就是那個在十字軍歷史上以招災惹禍著稱的「毀約者」雷納德。

    對這個說起來不大不小的巧合,倫格只能很感慨的說一句︰「上帝,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呀……」

    在終於用一大杯大麥酒和幾大塊烤豬肉打發走「未來的領主老爺」之後,托爾梅輕輕咳嗽著把倫格叫到自己身邊坐下。

    「如果讓你到漢弗雷身邊去當侍從,也許比跟著我有出息,」托爾梅低著頭仔細切著冒熱油的烤肉「甚至他可能會有一天封你當騎士。」

    「那孩子也許人不錯,可我不喜歡他父親。」

    「小心你的口氣,侍從。」托爾梅把手上沾的豬油在鬍子上捋著,然後很隨意的提醒著倫格「沒多少人喜歡那個「毀約者」,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恰好是他耀武揚威的地方。所以你要小心點,否則當心掉腦袋。」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耶路撒冷?」倫格突然好奇的看著托爾梅「你說的朝聖的理由很牽強。」

    「那你為什麼要去呢?」

    「我……」倫格有些不知所謂的張了張嘴,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為什麼要去耶路撒冷,真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我想,我是要獲得某個答案。」

    「我也是要獲得某個答案,」托爾梅看著篝火上不住跳動的火星有些失神的說︰「上帝給了我一個機會,我必須去相應上帝的召喚。」

    說到這裡,托爾梅突然用力拍了拍倫格的肩膀,抬手向後指了指,然後他在倫格的耳邊低聲說︰「去吧,你該得到更多的獎賞,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順著托爾梅的手勢,倫格看到了坐在後面不遠處正歪頭望著這邊的阿賽琳,在篝火的映照下,阿賽琳的面龐顯得十分深刻。她那雙在夜晚分外明亮的藍色眼楮裡似乎也跳動著篝火的反光,看上去就如同一個隱蔽在魔法森林裡的異教精靈。

    倫格的臉上有些發熱,他遲疑的向阿賽琳走去,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在這個燥熱的夜晚刺激著他。

    對剛剛經歷生死的反差和四周躁動的熱情讓倫格有種想宣洩的衝動,看著阿賽琳矯健的身影,倫格突然覺得這個女海盜看上去居然令他不住心跳。

    阿賽琳靜靜的看著走向自己的倫格,剛剛發生的可怕戰鬥並沒有在她的心裡留下任何波瀾,甚至她是在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剛才的生死決鬥。對一個常年用殘酷的掠奪維持生計的海盜來說,貴族騎士那種講究嚴謹規則和顧及名譽尊嚴的做法,與其說是愚蠢,不如說是可笑。

    「過來,小農兵,」她站起來,一邊緩慢的後退一邊向倫格鉤著手指,然後她的身影逐漸退向一片帳篷的黑暗之中,同時從她嘴裡發出的有如海妖歌唱般的誘惑在倫格耳邊縈繞著︰「你不是為了我才決鬥的嗎?你不是差一點就死掉嗎?難道你不想享受你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力嗎?」

    聽著阿賽琳誘惑的聲音,倫格心底的燥熱立刻炙燒著他的胸膛,被壓抑的情緒驅使他大步向著那片黑暗中走去。

    走進一間微敞的帳篷,外面的喧鬧立刻被阻隔在厚重的帳幕之外,透著曖昧的昏暗空間裡,阿賽琳若隱若現的身影站在帳篷支柱邊,看上去顯得無比生動。

    營地裡的篝火火光透過帳篷壁的破洞照進來,一道道的光線把阿賽琳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黑暗中勾勒出幾條模糊的曲線。看著這個不論是撒拉森貴族還是守衛基督的騎士都不由對其心生綺思的美麗海盜,倫格的心頭是火燙的,看著等待自己過去的阿賽琳,他覺得能夠得到這個美麗的女人,是自己流落到中世紀這個陌生年代經歷的事情當中,最值得慶幸和驕傲的事情。

    倫格慢慢走到阿賽琳身前,聞著她身上一抹熟悉的幽香,他不由想起那個令他難忘的沙漠貴族,這種讓他覺得無比熟悉卻始終想不起出處的香料正是在奈裡茲大帳裡聞到過的,沙漠貴族顯然把這種香料送給了阿賽琳。

    顯然,女人愛美的天性讓她即使是在逃亡,也沒有忘記把它帶在身邊。

    倫格微微笑了起來,抬起手剛要觸摸眼前透著無比誘惑的身體,在昏暗中,他看到眼前的阿賽琳好像也對著他笑了笑。

    接著,眼前一閃,倫格只覺得腰側皮帶上突然一緊。他本能的伸手摸向身後,可是只摸到空空的刀鞘。隨著雪亮反光晃過,被阿賽琳偷去的短刀已經抵在他的咽喉上。

    「你要幹什麼?」倫格的心一下跳到了喉嚨,他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謀殺」這個詞,可他又實在想不通自己有什麼值得謀殺的。

    「我想看看,一個上帝恩寵的「寵兒」是不是永遠幸運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不會失望的,『上帝的寵兒』這個稱呼真好。」阿賽琳嘴角掛著那種特有透著譏諷的笑容,她手裡的短刀在倫格脖子上輕輕劃過,冰涼的刀刃讓倫格的皮膚不由打起個寒戰。接著,阿賽琳帶著溫熱氣息的嘴唇慢慢湊上來,在倫格的耳邊微微一劃,然後她突然一口狠狠咬住了倫格的耳垂。

    「哎呦!」措不及防的疼痛讓倫格不由發出一聲慘叫,他本能的想抬手護住耳朵,可他的胳膊卻立刻被兇猛的女海盜死死抓住,不能動彈。

    「別亂動,小侍從,」阿賽琳張口吐出了倫格的耳垂,卻依然把嘴唇緊貼在他耳邊小聲說著話「聽我說就可以,你別出聲。」

    「你要說什麼?」倫格疑惑的看了看緊貼在自己身側的阿賽琳。

    「告訴你個事兒,」阿賽琳用小到只能湊上耳朵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倫格耳邊若無其事的說出了一句讓他差點跳起來的話︰

    「明天,可能會有人襲擊這個隊伍。」

    乾燥發黃的岩石裸露在中午炙熱的陽光下冒著熱烘烘的燥氣,一隻戈壁蜥蜴懶洋洋的匍匐在棕黃色岩石上,直到突然受到驚擾,轉頭鑽進了亂石間的裂縫裡。

    兩個斥候騎兵催動著戰馬從岩石邊呼嘯而過,馬蹄濺落的沙土在地面上揚起一片枯黃煙塵。

    隊伍走在崎嶇嶙峋的峽谷裡,前方騎兵揚起的灰塵在空中瀰漫起大片遮蓋了日光的陰影。坐在後面馬車上的人們只好用圍巾包裹著自己的頭臉,只露出看著外面的眼楮。

    倫格騎在一匹輜重馬上搖搖晃晃的跟在一輛高高的駝車後面,躲避著迎面而來的塵土。

    中午的熱浪讓所有的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倫格卻始終警惕的看著四周,他馬鞍側囊裡裝著一柄新手斧,這是托爾梅早晨的時候給他的。按照托爾梅的說法︰這是承認他這個侍從盡職忠誠的證明。

    「儘管我有種感覺,你從來沒把我當成過你的主人。」在給他這柄手斧的時候,托爾梅有些自嘲的這麼說「小倫格,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人,你的態度就好像在告訴別人,你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你自己。」

    「每個人都是上帝創造出來的。」倫格盡量用托爾梅能接受的方式回答,儘管當時他很想順口說出︰「天賦人權」這句在後世擁有著最廣泛普世思想的話。

    「那世間呢?你怎麼去效忠你的國王,領主還有你的主人?」倫格還記得托爾梅當時的那種探究的眼神,還有就是那眼神背後說不出的意味「小倫格,也許你是上帝的寵兒,可是你要永遠記住,上帝的意志不是凡人能揣測的。更不要去妄想代替上帝的意志,否則會受到天譴的。」

    即使是被炙熱的正午陽光照射著,可倫格還是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發冷,到了現在他才真正想起,不論擁有多麼寬大的胸懷,托爾梅始終還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他是不可能容忍和接受任何敢於挑戰上帝地位行為的。

    自己必須在以後小心,更小心。否則,可能把自己送上火刑架的,就是這個曾經和自己一起共過患難的戰友。

    倫格在心底不住的提醒自己,托爾梅難得露出的對信仰執拗的狂熱,讓他開始警惕起來。他暗中告訴自己︰這是在中世紀,是在可怕的屠殺異端和火燒女巫的中世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hiesdep1 發表於 2009-9-18 01:00 PM

第二卷 騎士崛起 第十章 「預言」成真


    一陣微顯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面傳來,倫格微微抬手撫摸了下身側的手斧,想起阿賽琳所說的發現,他的精神就本能的警惕繃緊。

    「倫格,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漢弗雷有些急促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倫格回過頭,就看到了正騎在高大戰馬上的漢弗雷正一邊抹著額角的汗水一邊叫著他。

    「你真是頭呆驢,」漢弗雷不滿的抱怨著「真不明白你昨天怎麼會打贏的,像你這麼遲鈍,如果你現在這個樣子和那些異端戰鬥,可能早已經去見上帝了。」

    「也許吧……」倫格有些無奈的敷衍著這個脾氣暴躁,甚至有點任性妄為的貴族少爺,不過一想到他那個出名的父親,倫格也只能感歎血統這個神秘,可又實實在在起著關鍵作用的東西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漢弗雷少爺?」

    「你隨我到上面去。」漢弗雷用馬鞭指著道路邊地勢逐漸向上的山坡,看到倫格迷惑的神態,他有些小得意的解釋著︰「我派出的斥候只探隊伍前的道路了,我要親自到山坡上去看看,要知道如果有危險,那上面可是埋伏的好地方。」

    說著,他為了加重自己話的權威性,還不忘指了指身後︰「托爾梅也這麼認為,還是他讓我帶上你去山坡上看看的。」

    托爾梅?倫格心裡微微一動,他向後面的隊伍裡看了看,這時候他才注意,儘管天氣炎熱,可是托爾梅居然在罩衫外面套上了一件鎖子環甲,而他的騎士劍也很少見沒有向大多數騎士那樣掛在鞍後,而是不嫌累贅的掛在的前鞍橋凸起的鞍柄上。

    這一切都說明,托爾梅也肯定發現了什麼!那麼,他們究竟發現了什麼呢?

    倫格有些鬱悶,他不知道托爾梅和阿賽琳有什麼發現是自己不知道的,他不喜歡這種被排斥在外的待遇,這讓他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可是,他還是按照漢弗雷,或者乾脆說是托爾梅的命令跟在貴族少爺的後面向山坡上奔去。

    儘管心裡依然有些芥蒂,但是倫格知道在這個對他來說毫無依靠的時代和地方,他和托爾梅之間的關係很可能決定著自己在這個陌生世界的未來。

    在經過一輛馬車的時候,他聞到了一絲屬於阿賽琳的熟悉香味。就在他剛剛一楞,一隻有著健康的栗色皮膚的手已經掀起車簾,阿賽琳的面孔出現在倫格面前。

    「倫格,別太急,當心點。」阿賽琳對一晃而過的倫格急促的低聲囑咐著。

    已經無法再聽阿賽琳的其他叮囑了,跟隨著漢弗雷的其他侍從已經飛快的從旁邊經過,倫格只好一邊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一邊用力催動胯下的輜重馬,晃晃悠悠的勉強跟在奔跑的漢弗雷後面向著山坡上跑去。

    山坡並不陡峭,倫格甚至懷疑即使從那上面向道路上的隊伍投下石頭,也不會有太大的殺傷力,這讓他很不明白為什麼托爾梅要提醒漢弗雷注意這個山坡,以致漢弗雷因為好奇要親自去偵查探看,畢竟一個伯爵領地的未來繼承人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合常理,儘管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可是,就在倫格不以為然的想到這兒的時候,一陣沉悶的轟鳴突然從前面的高處傳來,接著倫格就看到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夾雜著濃重煙塵和碎石的大塊枯樹幹從山坡上滾落下來!

    隨著一聲混在驚呼叫喊聲裡的馬嘶,倫格遠遠看到煙塵中漢弗雷的戰馬人立而起,接著戰馬似乎在一頓之後突然傾斜,伴著漢弗雷的驚呼,落下的樹幹狠狠的砸在他的戰馬身上。

    碩壯的戰馬立刻被這記重擊砸得四腳朝天,它的脊背在坡地上滑著,已經完全扭曲的馬蹄不住胡亂蹬踹。讓所有人都驚恐的是,漢弗雷的手臂被飛舞的韁繩緊緊纏住,他的身體被迅速翻倒滑落的戰馬在坡上拖出一道痕跡,而就在他的正上方,好幾根樹幹已經翻滾彈跳著向他砸來。

    「漢弗雷少爺!」一個侍從喊著向前衝去,可是山坡上不住滑落的碎石立刻把他帶著向坡下滾去。看到這個侍從的慘象,其他侍從立刻停下前衝的腳步,他們只有對著已經被碎石樹幹和戰馬淹沒攪合在一起的漢弗雷大喊大叫。

    這一切是如此的突然,當倫格明白發生了什麼,從煙塵裡先砸下的石頭已經濺到倫格的臉上,他胯下沉重笨拙的輜重馬前蹄一腳踏在了一塊碎石的縫隙裡,隨著輜重馬搖頭擺尾的嘶叫掙扎,倫格已經一頭從馬身上栽了下來。

    「嗨!」落到地上的倫格大叫著揮起了握在手裡的手斧,隨著烏亮的斧身帶起的一片血光,輜重馬的一個前蹄已經被他齊膝砍斷,沉重的馬身象座山似的轟然栽倒,同時倫格已經飛快的伏在輜重馬笨拙的軀體後面,用掙扎的戰馬在自己面前擋起了一道障礙。

    坐騎發出的痛苦嘶鳴立刻被漢弗雷戰馬的沉重身軀砸斷,漢弗雷的身體被擠在兩匹戰馬的肚腹之間。

    伴著幾聲象沉悶的刺破皮囊的聲音很巨大震動,漢弗雷的戰馬突然在一陣劇烈顫抖後僵硬了下來。就在這時,從四周才又響起了驚懼恐怖的叫喊聲。

    「上帝呀!漢弗雷少爺!」

    「快救救少爺,他被擠在馬中間了!」

    侍從和騎兵們瘋狂的叫喊著,他們這個時候只有用比賽嗓門的方式掩飾自己剛才的膽怯。就在一瞬間,所有跟隨而來的人都成了最忠實的臣子,甚至有人在爬前幾步的時候還不忘摔上幾個趔趄,來顯示自己的忠心和對主人安全的恐慌。

    被一連串的衝擊震得頭昏眼花的倫格好不容易從那些爭先恐後的侍從堆裡爬起來,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一陣說不出的恐懼讓他全身象掉進冰窟似的不住打顫。

    就在他眼前,被輜重馬擋住去路的漢弗雷的戰馬四腳朝天僵直的躺在坡地上,它柔軟的腹部上明晃晃的斜插著兩根從山坡上落下的枯樹幹,也正因為常年失去水份,已經變得十分脆硬,所以從坡上一路撞擊已經斷裂成幾段的碎木沒有刺穿戰馬的腹髒,而被兩匹馬擠壓在中間的漢弗雷,這個時候已經臉色蒼白的昏倒在依然不住顫抖的輜重馬的馬屁股上,一大群侍從試圖奮力拖開不住慘叫的輜重馬,好把他們的少爺救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憤怒的吼叫聲從人群後面傳來,倫格看到羅裡希德騎士帶著幾個騎兵侍從向他們衝了過來。

    「有人偷襲。」倫格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其他人還沒有想到的事。

    「偷襲?」羅裡希德瞪了一眼倫格,突然催動戰馬向山坡上衝去「跟上我!」

    隨著他的命令,那些跟隨他的騎兵立刻向山坡上衝擊而去,看著那些騎士留下的一串煙塵,倫格突然有種預感︰羅裡希德什麼也不會帶回來,更不要說抓到那些伏擊者。

    果然,沒過多久,羅裡希德就帶著他那幾個騎兵返回了臨時用馬車和戰馬圍攏起來的防禦營地。他對著因為兒子受傷而痛苦哭泣的伯爵夫人跪下,請求她的原諒和寬恕,因為除了幾條明顯是因為慌張撕破的撒拉森人的衣服碎布,和一把遺棄下的為了割斷捆綁樹幹麻繩的阿拉伯式短刀,他「什麼也沒發現……」

    倫格是跟在那一群侍從後面咬牙硬挺著回到車陣圈的。

    被緊密包圍在車陣裡的伯爵夫人跪在昏迷的兒子身邊,原本豪爽的夫人這時候變成了一個因為悲痛失去鎮定的母親。她焦急的不住詢問御醫兒子的病情,甚至她還緊緊抓住御醫長滿麻癬的雙手哀求著。她懇求他盡力救治自己的兒子,並且毫不吝嗇的做出讓四周人嫉妒得眼紅的許諾。

    「哦,上帝,只要能拯救我的兒子,我可以做任何事。」施蒂芬娜夫人跪在地上向著東方祈禱著。她的淚水合著灰塵在她的面頰上留下了兩道明顯的痕跡,但是這卻絲毫掩飾不住她身上迸發出的一個母親的慈愛。

    「夫人,漢弗雷少爺……」御醫在昏迷的漢弗雷身上鼓搗了好一陣之後抬頭說「他現在這個樣子,只能用放血的辦法救他了。」

    「放血?對,放血!」施蒂芬娜夫人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似的大聲喊了起來,她先是突然站起來,也不管因為站起來太猛頭昏的一陣踉蹌,就推開攙扶的侍從向人群外跑。可才跑了幾步就又站住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兒子,然後她立刻吩咐一個隨身的侍女︰「快去我的車上,把那個最小的描金首飾盒拿來,快點!」

    「遵命夫人!」侍女乖巧的轉身就跑,連回頭的時候直接撞到了剛剛走過來的倫格身上都不管。

    「漢弗雷少爺怎麼樣了?」倫格看著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漢弗雷輕聲問著旁邊一個侍從。他只記得當漢弗雷被兩匹坐騎夾在中間的時候曾經發出一聲慘叫,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因為那陣可怕襲擊嚇得模模糊糊了。

    「御醫說要放血。」侍從小聲的在倫格耳邊嘀咕著,這時候沒有人敢發出一聲太大的聲響,伯爵夫人固然為人豪爽仁義,但是當她發怒的時候,即使是以膽大妄為著稱的雷納德主人,也是要對自己這位夫人迴避幾分的。

    可還是有人魯莽的冒犯了這位情緒正處於極不穩定的伯爵夫人。

    「放血?!」倫格張嘴發出一聲驚呼,他的聲音在四周的一片沉寂中顯得無比高亢,甚至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施蒂芬娜夫人皺著雙眉回頭看了看這個莽撞的侍從,可她的注意力立刻被捧著一個名貴首飾盒跑來的貼身侍女引走。她大步迎上前去,從侍女手裡拿過首飾盒,然後很小心打開,一個閃著銀亮色澤的十字架出現在人們眼前。

    「上帝保佑!」伯爵夫人虔誠的把十字架從盒子裡拿出來,這個時候,從人群的縫隙裡,倫格發現,那個十字架和其他十字架不同的地方,是它的底端並不是平滑或者瓖嵌著什麼珠寶,而是一個越來越尖細的鋒芒。

    這樣一來,這與其說是一個十字架,不如說是一個十字架形的匕首更貼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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