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朱郎才盡 -【寒門崛起】《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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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6 10:51 PM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明二世祖

    這一日是二月初三。

    天漸漸破曉,外面還是暗暗的,淡黑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吹著,空氣變得更加寒冷。

    朱平安收拾了行囊,辭別了楊繼盛,繼續往北京趕去。楊繼盛還要在這裡等一位友人,然後才會去京師,所以朱平安便先走了。

    天津衛距離京師沒有多遠,朱平安騎馬一路沒有休息,大約在下午兩點左右便到了京師。

    京師是整個大明王朝的心臟,東臨遼碣,西依太行,北連朔漠,背扼軍都,南控中原。京城就像一頭蠻荒巨獸橫臥在朱平安面前,規模雄偉,氣勢恢宏,比看到南京城時更加震撼。

    城門,城牆,城樓,甕城,角樓,箭樓,這座城池武裝到了牙齒。單單是京城外的護城河,朱平安看著就有不下五十多米寬。

    在這座天下第一堅城面前,就連天地都渺小了。

    在大明,朱平安是第一次到京城,但如果算上前世的話,朱平安已經到過北京多次了。當然,那時的北京和現在的北京是判若兩人的。那個時候看到的北京城大概只有東便門、正陽門等少數保留下來的城門,其他大多數城門,特別是城牆,那個時候是看不到的。不像現在,不僅城門城牆能看得到,就連角樓、箭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北京城門口都一場繁華,進出城門的行人車輛如潮湧動,絡繹不絕。

    天子腳下果然氣度不凡。

    朱平安隨著人流去城門口接受檢查入城,輪到朱平安的時候,朱平安將隨身攜帶的舉人憑證掏了出來。向守城的士兵展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舉人身份在這個朝代是一個省錢省時省力還受人羨慕嫉妒恨的通行證。

    以往屢試不爽。

    不過這次似乎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的效果,守城士兵驗證了朱平安的舉人身份,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變化。他們守著城門見過的達官顯貴多了,這一個小小的舉人,還真不會被他們放在眼裡。

    「五文。」守城士兵將朱平安的舉人憑證還給了朱平安,然後伸出手,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

    朱平安聞言,有些不可思議。怎麼還問我收費,雖說自己並沒有什麼特權階級的思想,但是對舉人身份帶來的便利卻也是習慣了。出示了舉人憑證後,守門兵士還問自己收費,這讓朱平安有些不相信。

    「你不用交錢。不過你的這匹馬進城得交。」守城兵士面無表情的看著朱平安,一點也沒有將朱平安的舉人身份放在眼裡。

    呃

    這是什麼邏輯!

    「這就是咱京城的規矩,一看你就是外地來的吧,你要進就要交錢,不交錢就別進。」守門的兵士斜著眼看著朱平安,伸著手催促道。

    看著排在自己後面等著入城的有那麼多人,朱平安也不想因為自己這五文錢耽擱了大家的時間,這守門的兵士既然敢這麼明著衝自己要錢。肯定是有所依仗,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別生是非了。

    於是。朱平安將手伸進袖褡裡摸出了五文錢,正要交給守門的士兵,就聽到身後一陣雞飛狗跳,還伴隨著小孩的哭聲。

    朱平安扭頭便看見一群錦帽貂裘騎馬的少年,嬉笑著縱馬在人群中互相攀比著速度,不僅沒有勒馬減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在人群中左衝右突。笑鬧著策馬往城門洞而來。

    排隊等著進城的人看到了這一群騎馬的錦帽貂裘少年,紛紛閃躲。也有閃躲不及時的,比如正在哭的小孩,就是因為閃躲不及被馬撞倒在地上。

    小孩的家人只是抱著小孩,對肇事者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孩子看著被撞倒了,但也只是皮外傷,所以家人也都本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就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而言,那些策馬的少年,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不想死的,就趕緊閃開。」

    這群錦帽貂裘少年最後的是一位比薛馳還要胖一圈的胖子,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高頭大馬,比朱平安牽著的殺馬特黑馬要高大雄壯多了,不過,儘管這匹黑馬雄壯的多,但是馱著這麼一位大胖子,還是吃不消,所以走在了最後。

    這位胖子對跑在最後耿耿於懷,揮著馬鞭嚇唬前面擋路的人,騎著馬急急的向前追趕,急的一張胖臉滿是汗。

    「哈哈哈,周胖子,你等著請客吧。駕......」

    「周胖子,今天我們要去攬月樓,好好放你的血。」

    「呵呵呵,還吹噓什麼波斯戰馬,這下不吹了吧,可別像上次那樣對付我們了,今晚的胭脂馬,可得我們自己挑。」

    一群策馬的錦帽貂裘少年,嬉笑著,轉眼間就到了城門洞,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排隊等著進城的人遭了殃。

    這要是放在現代,就是一夥飈車的二世祖啊,出了事就是什麼未滿十八歲,什麼平時學習成績好,什麼拿過獎之類的......

    「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閃開呀。」守城的兵士見朱平安還站在城門洞,著急的說著,趕緊將朱平安往牆根下拉。

    不是怕朱平安被這些二世祖撞到,而是怕朱平安擋了這些二世祖的路,惹的這些二世祖不愉快。

    策馬而來的錦帽貂裘少年們,鳥都沒鳥守城的兵士,策馬就呼嘯而過,彷彿城門就是他們家大門一樣,而守城兵士對此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特麼的賀老六,都怪你將城門堵這麼嚴實,害得小爺我又輸了!」

    落在最後的胖子路過城門洞時,擰著胖臉衝著守門兵士吐了一口口水,罵罵咧咧的策馬而過。

    「您罵的是,對不住了周少爺。」

    守門兵士擦都沒擦臉上的口水,點頭哈腰的衝著那胖子的背影連連道歉,等這群二世祖走遠了後,守城兵士才將臉上的口水擦掉。

    「你還進不進?」守城士兵擦掉口水後,扭頭看著朱平安帶著脾氣的問道。

    前恭後倨,反差真大。

    「進。」

    看著守城兵士臉上未擦淨的口水,朱平安微微笑了笑,將五文錢放在守城士兵的手中,然後牽著殺馬特黑馬進了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7 08:38 PM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以文會友

    百里煙雲,不如京城一日,京師實在是太繁華了,在京城生活的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就連城牆根下曬太陽的乞丐似乎都高人一頭似的。

    一眼望不到頭的街道,鱗次櫛比的氣派店舖,來來往往的人流如潮,還有金發碧眼胡商操著古怪的腔調做著生意,京城的繁華不是筆墨可以描繪的出來的。

    豪放大氣,繁華如煙。

    朱平安牽著殺馬特黑馬步入北京城,左看右看,應接不暇,宛如土包子一般。就這樣看著逛著,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晚飯的時間都快到了,自己還沒有吃午飯,飢餓感頻頻襲來,朱平安牽著馬開始尋找著住宿和吃飯的地方,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內城崇仁門前了

    崇仁門,也就是現在的東直門,在明代稱為崇仁門,是過往運送柴炭車的,叫做柴道。整條大街大概有三里多長,地上鋪的是石板路,朱平安粗略數了一下,大約有接近兩百多家買賣鋪子,過了冰窖口,茶米油鹽醬醋茶,只要是老百姓日常生活所必需的,無論是吃的、用的,都可以在這條街上找到。

    不過既然到了崇仁門,那不如去內城見識一下好了。

    明朝不像清朝那樣,清朝內城只住八旗子弟,但是明朝的內城內城允許百姓居住,明朝皇城是高級官員、皇親國戚住的,內城是中下級官員和百姓住的。

    京師內城,繁華更勝。

    正在內城尋找住宿和吃飯地方的朱平安,忽然被不遠處一個裝潢異常繁華的客棧吸引。這個客棧外張掛了一張特別醒目的布招,最上面是四個飄逸揮灑的行書。後面是具體的楷書說明:以文會友。本店以文會友,特出聯六對。對出兩聯者。一日食宿全免(人數不限);對出三聯者,三日食宿全免(人數不限);對出五聯者,一旬食宿全免(僅限五人);對出六聯者,一月食宿全免(僅限三人)。

    看著這個醒目的布招,朱平安微微勾起了唇角,這可是典型的橋段啊,終於讓自己也碰到了一回。

    不過這客棧也挺會招攬客人的,這麼一個大布招,肯定會讓不少讀書人紛至沓來。客棧沒用多少代價,便大大的揚名一時。真是不能小瞧古人啊。

    京城這麼大,客棧多如牛毛,這家客棧憑這麼一個布招便可脫穎而出,這家客棧老闆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這種營銷手段,幾乎比得上現代代金券營銷策略了。

    果不其然,朱平安牽著殺馬特黑馬走近客棧,只是站在門口便聽到客棧內人聲如浪潮一樣。

    客棧內人太多了,有文質彬彬青衫學子。也有氣派不俗貴家公子,有奔著食宿免費來的,有奔著揚名立萬來的,也有來打醬油的。年長的,年少的,在客棧大堂看著懸掛的對聯。或是竊竊私語,或者高談闊論。

    此時正有一衣著不俗的少年嘗試著對對聯。對到一半,卻是不由搖了搖頭苦笑著退了下來。

    「文生。知足吧,我才對出兩副來,你已經對出來三副了。這些對聯,還不知道是店家花了多長時間從那個幾角旮旯裡搜出來的呢。」

    場下另外一位穿著同樣不俗的少年,頗為以友自豪,笑著拍了拍下場的少年肩膀,半是安慰半是炫耀的看著眾人。

    沒錯,確實有炫耀的資本,這個叫文生的少年,是今天為數不多的能對對聯對到三副的少年。除了這個少年之外,就只有三位對出了三副對聯。其他的人大多是望聯興嘆,只有少數的人能對出一副來,像這位叫文生的少年這樣對出三副的,鳳毛麟角了。這些好不容易想出一副對聯來,可惜前面已經有人說過了。

    這些對聯已經掛出來兩日了,最好的記錄也就是能對出三個對聯來。

    客棧大堂的人,在這位少年下場後,或者摸著鬍鬚沉思,或是好奇的詢問那兩位少年名諱結交一番交流一下心得,就連掌櫃的和店夥計也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大堂內解聯的人。

    一時間沒有一個人看到客棧門口風塵僕僕的朱平安。

    「咳咳,哪個,請問還有房間沒?」

    看著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扎堆的人們,熱鬧的連客棧掌櫃的和店夥計都找不到了。於是,朱平安不得不咳嗽了一聲,大聲的向著客棧大堂問了一句。

    正在對著對聯聚精會神的人們,忽聽一聲大聲的詢問,下意識的扭頭往門口看去。

    然後就看到了門口一人一馬。

    客棧門口的人是一位憨厚的少年,有點黑,穿的衣服都漿洗的發白了,還有兩處破洞,手裡牽著一匹一看就是田裡幹活的駑馬。

    正在聚精會神對對聯的人們打眼一看,就下了一個定論:這是從鄉下來投靠親戚的窮小子。

    所以,人們只是掃了朱平安一眼,然後就又看著對聯聚會回神起來,一點都沒有把朱平安放在眼裡。

    「呵呵,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哈,本店已經客滿了,您再尋他處吧。」一個店夥計從人群中依依不捨的擠出來,遠遠的看著朱平安揮著手說道。

    朱平安聞言,牽著殺馬特黑馬退了出去。

    店夥計對朱平安這麼識時務頗為滿意,歉意的向眾人笑著,對剛才朱平安打擾了眾人文思向眾人致歉,保證不會再打擾眾人文思了。

    「咳咳,哪個」

    眾人才剛剛重新投入到聚精會神的狀態,便又聽到和剛才一個聲色的聲音再一次在門口響起,扭頭便看見剛才離去的那一人一馬又探頭進來了。

    「唉,你這人怎麼回事,不是剛才說客滿了嗎?」客棧店夥計有些不耐煩的看著門口的少年。

    「我剛才又看了一眼,外面寫著食宿全免、人數不限,這兒還有這麼多人,應該是有房間的吧。」

    朱平安牽著殺馬特黑馬站在門口一步遠的地方,伸手指著頭上懸掛的布招,微微笑著問道。

    「哪是給對出對聯的人留的,不是給你的,你還是去其他客棧看看吧。」

    客棧店夥計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朱平安趕緊走,省的打擾了店裡這些大爺們的文思,要是因為這個鄉下窮小子壞了客棧的生意,自己可是吃罪不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9 12:24 AM

第二百五十七章 對聯

    「哪是給對出對聯的人留的,不是給你的,你還是去其他客棧看看吧。」

    店大欺客,奴大欺主。

    店夥計不耐煩的話語帶著諷刺,客棧內聚精會神思索的文人那帶有歧視和蔑視的一瞥,兩下暴擊連擊重合在一起,至少能造成10000點的傷害......一般而言,面對這種尷尬的境地,大多人可能都會羞愧掩面而走吧。

    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客棧門口那個鄉下窮小子,卻好像聽不出店夥計的諷刺,看不懂眾人的歧視似的,不僅沒有羞愧掩面,反而是臉上洋溢著憨厚的微笑,很是高興的說了一句話:

    「是嗎,那就是有房了啊。」

    噗

    好單純的少年

    客棧大堂聚精會神思索對聯的人們,聽了朱平安的這句話,看著門口那個憨笑的少年,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哄笑。我想,此時他們心裡面對門口的這個鄉下窮小子的描述,最文雅的也只能是單純這個詞了。當然,從他們哄笑的表情來看,在經過了漫長絞盡腦汁的思索,卻苦苦沒有下聯之時他們心裡對門口的這個窮小子的描述,更有可能是口語化的:白痴傻x

    客棧店夥計聞言,看著門口這個憨笑的少年,幾乎一口老血噴出來。有個毛線啊,聽不懂人話啊,留著的房間那不是給你的

    「店裡剩下的房,是給對出對聯的人留的。不對外出租。客官,您走好,不送。」

    店夥計愈發顯得不耐煩了,看著朱平安,伸出手向著門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儘管帶著笑,但是說的話也帶著濃厚的諷刺味。

    「是嗎,那我也來對下對聯啊。」

    朱平安牽著殺馬特黑馬在門口,微微眯著眼睛開口說道。一臉憨厚,笑容依舊,彷彿不知被人拒絕是何物一樣。

    店夥計上下掃了朱平安一眼,翻了一個白眼。鼻息間呼出一股濁氣,不屑至極。

    你也?

    不要這麼隨便用也這個字好不好,你會拉低客棧大堂內一同對對聯人的檔次的你看看你,明顯一個鄉下泥土裡刨食的,渾身上下哪裡有一絲一毫的文墨氣息。能認出你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還談什麼對對聯啊。要知道,這些對聯都是我們東家從全國各地,耗費時日專門蒐集來的,一般的秀才都不敢說能對出其中哪怕一副來,你一個鄉下土裡刨是的,也敢說也來對下對聯,這麼大的口氣,我都不稀罕揭穿你

    「怎麼,現在不能對了嗎?」門口的少年往大堂看了看。輕聲問了句,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能對又怎樣,不能對又怎樣,反正你也對不出來,趁現在時間還早,你還是去找別的客棧吧。」

    店夥計很是不耐煩,大堂裡面都是文學修養很高的才子大佬等等,要是放你一個鄉下泥土裡刨食的去湊熱鬧,那不是相當於對這些貴客們的羞辱嗎,想想啊。大堂裡的這些才子大佬還有好多人一個對聯都沒對出來呢,你一個泥腿子進去也一個對聯都對不出來,那不是說這些才子大佬跟一個泥腿子沒什麼兩樣嘛,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就是能對了咯。」門口的少年樂呵呵的笑著,微黑的臉上放著紅光,就像田野上一穗淳樸的紅高粱。

    你奏開

    店夥計又是一口老血,你樂個毛線啊,聽不懂人話啊,能不能抓住重點啊。我說的是讓你走,你管能不能對幹嘛啊。好吧,這個門口的窮小子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好,那就讓你撞不是要對嘛,那我就讓你對,不過不是客棧大堂懸掛的那六副對聯。

    「你想對對聯是吧,你對得出我的這個對聯,才能去大堂對對聯。如果對不出,呵呵,那大堂裡的對聯你也就別想了,想也想不出。」

    店夥計看著朱平安,微微哼了一聲說道。

    店夥計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人,不然也進不了這個客棧打雜,這個客棧的薪水是別的客棧的兩三倍之多,要求就是識書斷句,也因為讀過幾年書,這個店夥計才進的來這個客棧。才在這呆了半年,這店夥計賺的錢就夠別人辛苦兩三年的了,不由得有了幾分自豪和驕傲。

    「好啊。」朱平安樂呵呵的回道,笑容依舊。

    「蓬門今始為君開。」店夥計兩個鼻息一開一合,出了一道以古詩詞為題的對聯。

    其實這個對聯一點也不難,出自杜甫的《客至》。這是店夥計出的一個下聯,讓朱平安對上聯,不過他故意沒說是上聯還是下聯,就是看不起朱平安,如果讀過詩書的話,一看就知道這是杜甫《客至》中「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中的半句,只要將上句說出來就對了。

    出完這個對聯,店夥計就睥睨著眼神噓著朱平安,大堂內苦思對聯的人們也無聊的看向門口,權當是消遣了。

    「蓬門今始為君開」

    朱平安牽著殺馬特黑馬輕聲將店夥計出的對聯輕聲吟了一遍,在店夥計想要開口說重複的不算對對聯的時候,就聽著朱平安接著就把下聯說了出來:

    「睡你麻痺起來嗨」

    蓬門今始為君開,睡你麻痺起來嗨

    朱平安這一句對聯一出口,大堂內的眾人就彷彿被點了穴一樣,愣住了一秒,然後瞬間就笑翻了大堂內的眾人,在古代大明人們雖然不知道「嗨」這個字「high」的意思,但是「嗨」這個字在古代也有一種象聲詞感嘆的意思,差不多也能理解幾分這個意思。

    花草遍地的庭院小路,還沒有因為迎客打掃過;用蓬草編成的門,因為你的到來,今天才打開。多麼有意境的詩句啊,可是「睡你麻痺起來嗨」這七個字宛如一頭豬一樣,瞬間就將這意境給拱的跟個狗吃屎似的。

    這種衝擊簡直是喪心病狂。

    當然,處在衝擊波第一線的店夥計,遭受了一萬點傷害的序曲,感覺一坨翔被塞進了嘴裡一樣,正要吐朱平安一臉狗屎的時候,卻聽朱平安又說話了。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朱平安露出了八顆牙,綻開了一個標準的笑,然後接著說道:「呵呵呵,我看氣氛太嚴肅了,開個玩笑。」

    一句話,將店夥計要吐出口的熱翔,又一次塞進了他的嘴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9 02:37 PM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叫仁狄

    「可以進了嗎?」

    門口朱平安憨厚的笑容,在一臉便秘的店夥計眼中,異常刺目。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鄉下窮小子竟然知道杜甫的這首《客至》,為自己給他出一個這麼簡單的對聯懊悔不已,再怎麼看,這鄉下窮小子的水平也就是那什麼狗屁不通、翔一樣的「睡你麻痺起來嗨」的水平吧,讓他鑽了一個空子,真是失策!

    至於客站大堂裡的人對朱平安對出這個對聯,一點都不驚訝,這店夥計出的與其說是對聯,不如說是古詩背誦呢,壓根就沒有一點點的難度。

    一個胸無點墨的店夥計出的對聯,讓一個鄉下窮小子對出來,很正常嘛,這兩個人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

    所以,大堂內聚精會神的人們,對此也只是一笑了之。

    「進吧進吧,不嫌麻煩就進吧,反正待會你還得出來。」

    店夥計一臉嫌棄的看著朱平安,覺的朱平安能對出自己出的對聯完全是走了狗屎運,可能是在某個鄉下窮秀才哪裡聽到過這首詩吧。金子終會發光,但土塊終究是土塊,這一次只是這個鄉下窮小子僥倖而已,待會等他進了大堂,肯定還會灰溜溜的出來,人家那些個飽讀詩書的舉人大佬等等都對不出來,你一個鄉下窮小子,能對出來才怪呢,太陽又不會打西邊升起!

    「麻煩幫我將馬牽到後院吧。」朱平安微微笑著,將殺馬特黑馬的韁繩遞給店夥計。

    「你還是拴在門外吧,反正待會你還得走。省得麻煩。」店夥計翻了一個白眼,站在那動也不動。

    朱平安微眯著眼睛看了店夥計一眼。淡淡笑了笑,轉身將馬拴在了客棧外醒目的旗杆上。

    「唉。你怎麼拴哪呢?」店夥計見狀,不滿的說道。

    「反正待會還得解開。」朱平安淡淡笑了笑,便徑直走進了客棧內。

    也是,反正待會還要解開,算你有自知之明!雖然拴在這很礙眼,但是也就這一會,那邊算了吧,店夥計想了想,就沒再理會拴在旗杆上的殺馬特黑馬。

    朱平安走進客棧。客棧外面裝潢異常繁華,裡面裝潢則是富有詩情畫意,客棧大堂異常的寬敞,大堂內擺放著耐冬的四季綠植,佳木蔥蘢,開著清新的小花,正中間放了一個縮小版的假山,一股清流於石隙曲折而下,宛如瀑布。大堂內桌椅擺放與假山綠植遙遙呼應、錯落有序、渾然天成。大堂與樓上的樓梯則是白石為欄,環抱梯沿,起伏如石橋,獸面銜吐。

    既富有詩情畫意。又顯得格調高雅。

    這種客棧在古代至少也得屬於五星級了吧,又是在天子腳下的皇城,在這住一天少數也得1兩銀子吧。再加上一日三餐,呃。估計一天下來得小二兩銀子吧,朱平安微微砸了咂舌。

    大堂內大約有五六十人。穿著也都是很有檔次,或是文質彬彬或是氣派不俗,一看就是飽讀聖賢詩書、才華橫溢之士。

    朱平安穿的衣服漿洗的都發白了,還有破了兩個洞,走進大堂,顯得很是違和。

    「唉,你叫什麼名字,我登記一下。」

    客棧店夥計緊隨著朱平安進了大堂,在朱平安身後喊道。其實他一點都不想登記這個注定打醬油的人,不過東家有規定,凡是來對對聯的都要登記在冊,店夥計不敢違背東家的規定,所以只好從後面叫住朱平安。

    「我叫仁狄,仁義的仁,戎狄的狄。」

    朱平安停住腳步,和身後這個一臉不耐煩的店夥計對視了一眼,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仁狄,好土的名字。」店夥計嘟囔了一句,轉身去櫃檯登記造冊去了。

    大堂內的大部分人對朱平安說的這個名字也是差不多的感覺吧,不過還是有些人從朱平安的聲音中聽出了什麼,看著店夥計登記造冊的身影,發出一串低笑聲。

    「呵呵呵,文生,我敢打賭這小子的名字不叫仁狄。」一位穿著不俗的少年推了推身邊叫文生的少年,忍不住笑著說道。

    「為何?」

    文生隨口問道,他還在思索著自己沒有對出的那副對聯,並沒有留心剛才這一幕。

    「這小子看著憨厚,其實焉壞焉壞的。」那位穿著不俗的少年忍不住笑著回道。

    正在思索對聯的文生聞言,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夥伴。

    「仁狄,呵呵,人低還差不多,他是諷刺那店夥計狗眼看人低呢。那店夥計還傻傻的真去登記了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位穿著不俗的少年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狗眼看人低,店夥計的狗眼看仁狄,呵呵呵,看來這少年不簡單,有意思。

    那個叫文生的少年,將目光轉向大堂那位穿著樸素、外表憨厚的少年,微微抿了抿嘴唇,饒有興趣。

    大堂也有不少有心人聽出了朱平安的畫外音,也是忍不住笑了。

    那正在登記的店夥計,聽著大堂內的笑聲,有些疑惑的看了下,還以為是眾人在笑站在大堂中的朱平安的名字呢,仁狄,好土的名字,然後又低頭認真的登記起來。

    不過,笑歸笑,大堂內的大部分人對朱平安的看法還是和剛才一樣,這少年就一個鄉下的窮小子而已,只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而已,鄉下也有聰明的小孩,三歲能下地拔草,五歲會放羊,聰明點,心思活絡點,但也僅此而已,沒什麼大發展。

    對於朱平安抬頭懸掛在大堂六副對聯的行為,他們覺的不過是故作聲勢而已,我們都對不出來,他能對個毛線啊,別開玩笑了。他就做個樣子,省的待會灰溜溜走出去太丟人罷了。

    不管客棧內的眾人怎麼想,朱平安走了客棧大堂後,便抬頭看起了懸掛在大堂內的對聯。

    對聯都是用硃砂寫在近兩尺寬的絲綢上,從三樓垂到一樓,豎排行書,筆斷意連,如行雲流水。

    第一幅對聯只有七個字,看似簡單,但是仔細一讀卻發現其中暗藏玄機:

    「靜泉山上山泉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0 12:23 AM

第二百五十九章 哦,那這樣呢

    靜泉山上山泉靜

    這一句對聯初看很簡單,要對出來也是輕而易舉,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玄機,這是一個回文對聯。回文聯,是對聯中很難卻很有意思的一種,它用回文形式寫成的對聯,既可順讀,也可倒讀。不僅它的意思不變,而且頗具趣味。

    客站大堂懸掛的這句對聯,從頭往後讀和從後往前讀都是同樣的意思,可是卻有通體連貫,自成一種意境。而且,這個對聯還不是簡單的回文對聯,屬於其中比較難的,它不僅要求即可順度也可到讀,而且要求順倒一致,並具有意境。

    朱平安抬頭看完這個對聯,微微勾了勾唇角,曾經享受過網絡便捷的他,一下子就能回想起四五個下聯來。在現代網絡上什麼樣的疑難對聯沒見過,就是號稱千古第一難對的對聯,也經不起網友的群策群力。當然這個對聯,自己也能原創出幾個對聯來,不用開掛,自己水平也不差。

    「唉,你先從第一副開始對,對不出來就趕緊牽走你的馬。」在櫃檯登記完了的店夥計,第一時間走到朱平安身邊,指著第一副對聯也就是靜泉山這副,一臉不耐煩的催促道。

    店夥計壓根就不相信朱平安可以對出來這副對聯。

    「靜泉山上山泉靜。」

    朱平安抬頭看著這副對聯,輕聲讀了一遍。

    咦,沒想到這個土包子還認字,大堂內不少人對此有些驚訝,剛才朱平安在門口能對出店夥計出的對聯,大堂內有些人覺得朱平安可能是拾人牙慧。道聽途說的,不過看到朱平安將對聯輕聲讀出來,倒還是有些吃驚的。

    「重複一遍可不算對對聯。」店夥計這次搶先把這句話說出口了,而且還在後面加了一句,「別人說過的也不能算你對對聯。」

    「你可真是想多了。我又不知道別人說的什麼對聯。」朱平安掃了店夥計一眼,淡淡的說道。

    「保不齊你在門口偷聽了呢。」店夥計用異樣的眼光上下掃了朱平安一眼,輕哼了一聲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朱平安淡淡問道。

    「我這有對出的對聯,我說一下,你不能重複。」店夥計說著拿出了一個精緻的薄冊,翻開第一頁開始讀道。其實也就是第一頁有字,也就僅有兩三個下聯而已。

    這一次,店夥計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一點僥倖走狗屎運的機會都不給朱平安留。

    「清水塘裡塘水清,這是已經對出來的。你不能再用了,還有著兩個,紅巾帳中帳巾紅,紅酥酒中酒酥紅,你都不能再用了。嗯,你開始對吧。」

    讀完,店夥計就開始催促朱平安對對聯。

    「靜泉山上山泉靜,清水湖裡湖水清。」朱平安微微一笑。將對聯說了出來。

    「不算,這不算,不過是換了一個字!」

    店夥計聞言。臉都黑了,這尼瑪將「塘」字換成「湖」字就當成另一副對聯了!當我是豬啊!要是這樣都能當對聯,那大堂內的人還用這麼發愁嗎,換成「汪」,「泊」,「江」。「河」等等都可以的話,人人都能把這個對聯對出來了!那還叫什麼難對!

    「哦。換一個字的不算啊。」朱平安彷彿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那這樣呢,靜泉山上山泉靜,響水湖裡湖水響。」

    「換兩個字也不算!」

    店夥計聞言,臉更黑了,激動的差點將口水噴朱平安一臉!尼瑪剛才說換一個字不行,你這就換兩個字了,將「塘」字換成「湖」字,又將「清」換成了「響」!你這也叫會對對聯啊,趕緊走人,省的丟人!

    「哦,換兩個字也不算啊。」朱平安再一次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淡淡的接著說到,「那這樣呢,靜泉山上山泉靜,響石山中山石響。」

    呃

    剛才我說重複的不行,你就換一個字!

    我又說換一個字不行,你就換兩個字!

    我再說換兩個字不行,你就換三個字!

    「剛才你說響水湖,現在又說響石山,你胡編亂造啊,哪有叫這種名字的湖和山啊!」店夥計一張臉幾乎要變成鍋底灰了,鼻孔裡都幾乎噴出濃煙來,簡直要被氣炸了。

    「京師郊外,懷柔慕田峪長城西,距縣城近50里,有一大峽谷,方圓數十里,谷中有一飛瀑泉潭,在泉水的源頭,泉湧如注、水響如雷,千米之外便可聽到流水的響聲,故得名『響水湖』。」

    「江浙台州仙居縣橫溪鎮,有一山,絕壁挺立、石樑懸空、溝壑縱橫、溪流潺潺、植被茂盛、鳥語花香,山中一種中空有砂礫形似響鈴的礦石,搖晃有響聲而得名響石山。」

    朱平安看著店夥計的黑臉,微微一笑,聲音平緩卻又清晰的將響水湖、響石山的地理位置及來歷,一一道來。

    「哎,文生,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嗎?」那個穿著不俗的少年,用手推了推身邊那個叫文生的少年,隨口問道。

    「響石山我並不清楚,不過這京郊響水湖倒是卻有其聞,我家有一處農莊,就在其不遠處,我曾經和兄長用湖水煮過茶,滋味甚美。」那個叫文生的少年看著朱平安,輕聲答道。對大堂這個表面看上去憨厚的鄉下窮小子,越發的有興趣了,博聞強識,這少年果然不一般。

    「呃,即便真有這兩處地方,你也是投機取巧,算不得數的!」店夥計有些語無倫次了。

    「哦,這樣啊。」朱平安和剛才那幾次幾乎一樣的口吻,哦了一聲,淡淡的又接著說道,「那這樣呢。」

    啊?

    還有!

    店夥計嚥了口口水,有些緊張的看著朱平安。

    朱平安無視店夥計的緊張,微微勾著唇角,淡淡的接著說道,「靜泉山上山泉靜,枯藤岩邊岩藤枯。這個下聯可以嗎?」

    才說完,朱平安就自言自語的接著說,「或許意境有些差強人意,上下聯不太呼應,那這個呢,靜泉山上山泉靜,明月岸旁岸月明。你說呢?」

    說完,朱平安就很是無辜的看向店夥計,詢問自己對的對聯是否得當。

    至於,店夥計此時已經被震的七葷八素了,嘴角抽搐著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除了嚥口水外什麼都不會了,整個人被朱平安隨口就來的對聯給震的呆若木雞了。

    對聯,竟然能對成這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1 12:29 AM

第二百六十章 這少年不簡單

    夕陽西下,整個京師金碧輝煌,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潮如海,卻沒有人注意這美輪美奐的景色。

    一個裝潢異常繁華的客棧,此時一片寂靜,也無人注意這美景。

    客棧內,一位穿著樸素的少年,一臉無辜的看向對面震驚的嘴角抽搐、七葷八素的店夥計,烏黑的眸子盤珠似的轉了轉,勾著唇角輕聲問道:

    「怎麼,難道說也不可以嗎?那這樣呢,靜泉山上山泉靜,天連水尾水連天;或者,靜泉山上山泉靜,霧鎖山頭山鎖霧。」

    七葷八素的店夥計聞言,眼眶都紅了,幾乎都要哭了!

    不帶這樣的啊,別人苦思冥想老半天都想不出一個下聯來,想出來一個就歡喜半天,整個屋子的人就這副對聯才想出三個來!!

    你倒好,改一個字一副,改兩個字一副,改三個字一副,緊接著全改兩副,現在你又拋出來兩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整出一副來,一杯水的功夫,就著一個對聯,你都整出7副對聯了!

    就是喝水也沒這麼快啊!

    店夥計再看向一臉無辜的朱平安,店夥計覺的自己看到了怪物似的!

    朱平安說完話,將目光再次放在了店夥計身上,一臉無辜,嘴巴微微張開。

    看著朱平安似乎又想說話了,店夥計趕緊點頭,可以可以可以,唯恐點頭點慢了這少年再隨口丟出幾幅對聯,自己這小心臟真是經不起打擊了。

    店裡聚精會神、苦心冥想、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們,此刻全都一臉震驚的將目光放在了前面那個一身簡樸的鄉下窮小子身上,彷彿見了鬼一樣。

    整個客棧內。一片寂靜。

    不過,很快就有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

    「那個,對出兩副對聯就一日食宿全免是吧?」朱平安在店夥計點頭後,頓了頓,便又開口問道。

    店夥計雙眼無神。麻木又機械的點了點頭。

    再然後,店夥計就又渾身一震,雙眼睜得大大的,一臉震驚的看向朱平安。

    你,你......你要幹嘛?

    那眼神,彷彿是獨自行走在偏僻小路上的小姑娘。突然被一個不懷好意的壯漢逼到了牆角似的!

    「食宿全免就是說,想吃什麼吃什麼,都不要錢是嗎?」

    對面的那個穿著樸素的少年見狀,面有喜色,那雙烏黑的眸子瞬間變的像夏天的天空一樣清澈。又帶著一股火熱,誠實而直率。

    店夥計再一次點了點頭,雙眼震驚的看著朱平安,手都有些顫抖了。

    然後,整個大堂的眾人目光便又一次集中在了朱平安身上。

    朱平安得到店夥計肯定的回答後,便微微勾著唇角,抬頭看向了懸掛在三樓欄杆上的對聯,從第一副對聯。轉移到了第二副對聯上。

    然後,眾人更震驚了,因為在這個客棧對對聯時。大家都是從這六副對聯中挑選自己覺的簡單點的來對,沒有按順序來,按順序來的話難度就高了,對自己來說,或許後面的會比前面的簡單呢。現在,見朱平安按順序看向第二副對聯。所以才會震驚。

    這小子不會是裝的吧。

    不管眾人怎麼看,朱平安現在視線已經落在了第二副對聯上。這一副對聯要比第一副長很多。長太多了,難度也增加了很多。這一副對聯總共有28個字。內容是這樣的: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單看內容的話,這副對聯應該是這個客棧的東家不知道在哪個幾角旮旯裡的鐵匠鋪前抄的人家愛的對聯。這個對聯中有白、黃、紅、黑、青、藍、紫七種顏色,顏色分別鑲嵌在名詞、動詞之中,然後對聯後面又是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詞,最關鍵的是這一副對聯將這些元素串在了一起,有一個鐵匠打鐵的主題,這樣一來,這副對聯就很有難度了。

    「這一副對聯,別人有對過嗎?」朱平安看完對聯後,指著這一副對聯,向旁邊的店夥計問道。

    「有......有一副。」店夥計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哦,那就讀出來吧,省的我不小心再重複了。放心,這次不會再改字了。」朱平安微微勾著唇角開口道。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前古人,後來者,讀左傳,習右軍,拜上卿,坐中堂,使下屬,出將入相封王候」

    店夥計顫抖著手打開薄冊,翻到第二頁,將這幅對聯讀了一遍。聲音再也沒有當初的倨傲和鄙夷了,有的只是震驚和不安。

    「壯志凌雲,好氣度。」朱平安聞言,微微勾著唇角,讚了一句道。

    大堂內某位穿著不俗的少年,用手推了推身邊那個叫文生的少年,帶著笑意說道,「那小子誇你壯志凌雲好氣度呢。」

    旁邊那個叫文生的少年看著朱平安,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倒是好奇他能對出怎麼樣的下聯來。」

    「你就這麼確信他能對的出下聯來?」那位穿著不俗的少年看著好友文生,問了一句。

    「難道你不相信嗎?」那個叫文生的少年,轉向好友,反問道。

    「呵呵呵,相信。」那位穿著不俗的少年,勾著唇角笑了起來。

    在這兩位少年對話剛結束,場中的朱平安已經開始輕聲的誦讀自己對出的對聯了: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周口店,秦書生,背漢賦,吟唐詩,填宋詞,唱元曲,觀明史,經冬歷夏看春秋。」

    好!

    朱平安的話音才落地,大堂內便響起了一陣叫好聲,然後還有不少人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腦袋,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早想到呢。

    這少年將眾人將我們都耳熟能詳的周、秦、漢、唐、宋、元、明七個朝代名創造性的與漢賦、唐詩、宋詞、元曲等結合起來,春夏秋冬是四個季節名,看春秋對應打東西。最為關鍵的是,如果說上聯意境是打鐵的話,那這少年的下聯意境則是上升到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境界,簡直是令人拍案叫絕。

    這少年,真是不簡單。

    大堂內,眾人第一次,用正視的目光聚焦到場中的朱平安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1 12:57 PM

第二百六十一章 驚詫眾人

    初看,那位少年膚色微黑,一身衣服漿洗的都有些發白了,還漏了兩個破洞,看上去就跟一個鄉下窮小子似的。

    可是,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曾經遺漏掉的細節。

    那少年,衣著簡樸,可是卻榮辱不驚;面色憨厚,可是那雙烏黑的眸子轉動間卻是靈氣十足;尤其是那嘴角時而勾起的弧度,面對各種輕視鄙視,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的。

    這少年,一定不簡單。

    「這樣對,可以嗎?」朱平安看著身邊呆若木雞的店夥計,微微勾著唇角,輕聲問道。

    店夥計嚥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眼神都有些呆滯了。

    「那就意味著我可以免費食宿一天了?」朱平安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很是陽光的感覺。

    店夥計呆呆的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感謝了,你們京城人就是好。第一天來京城,就向我展現了你們京城人的慷概。」

    「那我就不客氣了,把你的招牌菜,味道好的,揀貴的,看著給我上個五、六道。」

    「哦,對了,麻煩再把我的馬牽到後院,還有馬背上的東西可千萬別丟了,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把東西也搬到你們預留的房間裡,嗯,房間給我挑一個好的,寬敞的,向陽的。」

    「呵呵,麻煩了。」

    朱平安在店夥計點頭後。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向著店夥計拱手一連拜託道。

    說完,朱平安便尋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店夥計才明白為什麼朱平安將馬拴在旗杆上時說的那句「反正還得解開」是啥意思,就是現在這個意思啊。

    再看向坐在桌上的那位樸素少年,店夥計的臉紅的特別厲害。都感覺到發燙了。

    大堂內的眾人在朱平安對出第二副對聯的時候。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已經和一開始時截然不同了,可是當朱平安一點也不矜持的將人家店裡貴的招牌菜點了五六道,又讓店夥計將東西搬到好的房間時,眾人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怎麼感覺這麼沒出息呢。

    好像沒見過世面似的。

    真是有點可惜了。

    眾人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又有了一絲的看不起了,他們來這個客棧對對聯並不是衝著人家所說的食宿全免什麼的,他們就是衝著這對聯來的,根本就沒有把什麼免費食宿什麼的放在心上。就是對上對聯的,也沒有像朱平安這樣又是挑貴的菜點,又是揀好的房間住的。人家最多就是點一壺香茗,品茶而已,什麼菜啊房啊,都奏開。不要降低了我的品味。

    君子之風,焉有重利者也!

    朱平安渾然不在意眾人的眼光,在菜還沒有上來之時,就將桌上的茶壺用手拎起,讓茶杯裡倒了一杯茶,微微品了品。

    嗯?他在品茶!

    可能是我們看錯他了吧,也是。剛開始那店夥計那般輕視和鄙夷於他,人家點幾個貴的菜,住個好的房間,也是對那店夥計做一個小小的懲戒。點菜住房什麼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眾人對朱平安的看法,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少人邁開腳步想要去跟朱平安結交一下。

    就在這時,只聽咕咚一聲。

    然後眾人就詫異的看到,那個少年品了一口茶後,咕咚一聲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牛飲一樣。喝完一杯之後,那少年又倒了一杯,接著又是咕咚一聲,牛飲一樣再次一飲而盡。

    呃,原來剛才那不是在品茶,而是在嘗嘗茶熱不熱啊!!

    真是沒見過世面!可惜,可惜啊!

    眾人不由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那些邁開腳步準備去和朱平安結交的人們,也都紛紛停下了腳步!

    「呵呵呵,這少年好生灑脫啊。」那位穿著不俗的少年扭頭輕聲的和旁邊那個叫文生的少年,笑著說道。

    「倒是跟你有幾分相像。」那個叫文生的少年淡淡一笑。

    在大堂的眾人竊竊私語,或是對朱平安側目的時候,朱平安點的菜已經上來了,這客棧的上菜速度還真對得起它異常繁華的裝潢和規格。

    一盤烤鴨並一個小碗的甜醬和配套蔬菜,一疊爆肚,一份炒肝兒,一盞燕窩,一盤紅煨鮑魚,還有一份反季節的素炒青菜。

    這裡面最貴的菜,或許就是那不起眼的素炒青菜,在大明,隨著蔬菜種植技術的提高,京城地區已開始利用溫室種植蔬菜。據文獻記載:王瓜出燕京者最佳,種之火室中,逼生花葉,二月初即結小實。不過,這種利用溫室種植的青菜,其生產成本很高,出售的價格非常昂貴,只有豪門權貴、富商大賈才能夠享用,平民百姓,冬季幾乎不可能吃上。

    朱平安從早上到現在,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看到這麼豐盛,色香味俱全的一桌美食,眼睛都放光了。

    所以,飯菜一上桌,朱平安便拿了一雙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呃

    吃相真是有辱斯文

    大堂內本來還等著朱平安接著對對聯呢,雖然對朱平安的感官不是很好,但是對朱平安的水平還是肯定的,可是見朱平安這就康康康的吃起來了。

    原來,他也就會對那兩個對聯而已。

    看著朱平安有辱斯文的吃相,一眨眼的功夫,就光了一個盤的速度,眾人不由搖了搖頭。

    胃口還真好!

    沒多大一會,眾人就看到朱平安幾乎將整張桌子上的菜都吃了進去,這少年看著不高也不胖,飯量還真大!

    朱平安吃飽後,又喝了一杯茶,滿意打了一個飽嗝,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同樣漿洗的發白的手帕,擦了擦嘴。

    「這飯菜味道真是好極了,真是捨不得走啊。」

    然後眾人就見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只見那吃飽喝足的少年感慨完,便抬頭看了對聯,扁了扁嘴,就將剩下的四副對聯一口氣全都對了出來:

    「寂寞寒窗空守寡 ;遠近達道過逍遙。」

    「寸土為寺,寺旁言詩, 詩曰:明月送僧歸古寺。雙木為林,林下示禁, 禁云:斧斤以時入山林。」

    「風聲水聲蟲聲鳥聲梵唄聲,總合三百六十天擊鐘聲,無聲不寂; 月色山色草色樹色雲霞色,更兼四萬八千丈峰巒色,有色皆空!」

    「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日因業而顯,日因月而明,日日日,日月星晶晶。」

    對完對聯後,朱平安點了點頭,扁了扁嘴自言自語了一句:「這樣應該就可以多住幾天了吧。」

    說完後,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大堂內驚詫的眾人,嘴角微微勾起,明亮的笑容一閃而逝。

    不吃這麼多,如何有時間構思。

    這些人還真當自己一氣呵成呢,呵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2 06:14 AM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又見名人

    朱平安對完對聯後,整個客棧都是一片寂靜。

    客棧這六副對聯已經掛出來兩天了,今天這是第三天,以前對的最好的記錄也就是對出三副對聯而已,也正是因為這,才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陸續前來嘗試。

    大堂的眾人潛心構思、苦苦思索,想著對出三副、四副大出風頭。

    可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記錄已經被刷新了,而且幾乎還是刷到了最頂峰:六副對聯,一氣呵成,對答如流;其中第一副對聯,就一口氣說了7個下聯......

    只是,眾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那個鄉下窮小子和創造這個記錄的人聯繫起來!

    在眾人心目中,創造這記錄的人怎麼著也得是文質彬彬、儀表堂堂,可是這倒好,眼前這少年皮膚微黑、其貌不揚,衣著寒酸、見利忘義,剛才吃東西時就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太沒出息了。

    這畫風相差的也太大了。

    一時間,眾人難以接受,驚詫當場。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這不就有兩位穿著不俗的少年,聯袂而至,來到了朱平安桌前,走在頭裡的是位穿著不俗的少年,稍微落後半步的是那個叫文生的少年。兩人差不多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放到我們現代也就是大學剛畢業,看上去還有些青澀的樣子。

    「在下蒲州張四維,這位是蘇州王世貞,敢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說話的少年自稱張四維,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溫潤羊脂玉簪束起,五官英俊帥哥一枚,看起來有些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他身邊的那位叫王世貞的少年,也是一表人才,袍服雪白。一塵不染,好像是從詩書墨卷裡走出來的謙謙君子一樣。看上去,給人一種守規遵矩,標準好學生的感覺。

    這兩個人走過來的時候。朱平安沒有什麼感覺。不過,在聽到這個叫張四維的說的話後,朱平安整個人就不行了。

    張四維!

    王世貞!

    能不驚詫嘛,這是自己除了趙文華之外,遇到的第二、三個歷史上有名號的人了。而且這兩個人比起趙文華來,毫不遜色。

    張四維這人可是做過大明首輔的,在歷史上,張居正掛了之後就是這貨上的台。雖然這貨一上台就把張居正的所有政策全都扔了個一乾二淨,但是,畢竟人家也是做過首輔的。朱平安以前總結過張四維這人,可謂司馬懿和勾踐的融合升級版!

    張四維旁邊的人叫王世貞,雖然官位不高,但是卻比張四維有名多了,蘭陵笑笑生知道嗎。就是這貨的筆名。不過,朱平安在看著王世貞這麼一個標準好學生模樣,實在不能把這貨跟那個蘭陵笑笑生聯繫起來,這蘭陵笑笑生可是天下「第一奇書」《金瓶x》的作者。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這麼一個衛道士的人寫了這麼一本奇書。

    當然,在歷史上,對蘭陵笑笑生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他就是王世貞,是存在爭議的。不過,誰讓自己正好處於這本奇書誕生的時期呢,剛好可以幫後世確定一下。

    一時間。朱平安心裡面,無數的念頭紛至沓來。

    「咳咳,這位小兄弟?」王世貞見朱平安沒有反應,不由咳嗽了一聲問道。

    「哦。在下,下河朱平安。以前從未見過兩位這般氣派之人,一時間有些恍惚,見笑了。」

    朱平安拱了拱手,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我們氣派什麼,剛才朱兄弟口若懸河。對答如流,那是真正的氣派。不怕朱兄笑話,我僅對出兩副來。」張四維笑著搖了搖頭。

    「我也僅是三副對聯而已。」王世貞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也只是僥倖而已。」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然後伸手請張四維和王世貞兩人坐下,接著便倒了兩杯茶,放在兩人面前。

    「朱兄弟可別謙虛了。」張四維坐下後,端起了茶杯,「僥倖可是對不出這麼六副對聯的。」

    「尤其是第三副對聯,寂寞寒窗空守寡 ;遠近達道過逍遙。這一副對聯,我苦思許久,也只不過僅有眉目而已。朱兄弟脫口便出下聯,真是讓人汗顏啊。」

    王世貞搖了搖頭,苦笑道。

    王世貞文學可不是一般的好,王世貞出生於以衣冠詩書著稱的太倉王氏家族。王氏家族乃魏晉南北朝時期世代簪纓的琅琊王氏的餘脈,唐宋時期王氏家族曾長期定居於浙江桐廬,唐有刺史朐封,五代有衙推仁鎬,宋有司諫縉,世世貴顯。出身在這樣官宦家庭的王世貞,少年時便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家長為之聘得進士出身、學識淵博的王材、駱居敬兩名師為之授業,使其學業精進,才思敏銳,在他的一干朋友中間,說到文學、文采方面,可是首屈一指的。

    文學、文采這般厲害,王世貞才對出來三副對聯。可是,朱平安卻是張口便將六副對聯全都對出來了。

    所以,王世貞在聽朱平安說僥倖時,才會苦笑不已。

    三人同坐一桌,邊喝茶邊聊天,不覺間朱平安便和兩人熟絡了起來,然後就是互通表字。張四維,子子維;王世貞,子元美,有一個小名叫文生,就是因為小時候抓鬮時抓了一本書抱著不撒手,家人便給他起了個文生的小名。當然,朱平安也將自己的表字「子厚」告訴了他們。

    聊天得知,張四維和王世貞同歲,不過王世貞早出生一個月,兩人早就相識,兩人早就在三年前便中了舉人,這次是一起來京城參加恩科會試的。

    當兩人得知朱平安也是來參加恩科會試的時候,表情可謂十分精彩。

    「子厚,真可謂後生可畏啊。」

    他們聊天得知,朱平安今年不過剛過十四歲而已,才十四歲就來參加會試了,雖說是借了恩科的光,但是能在這個年紀通過童生試和鄉試也是鳳毛麟角了。即便是才華如他們,也不得不道一句後生可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n234 發表於 2015-10-14 01:37 PM

本帖最後由 lin234 於 2015-10-14 01:40 PM 編輯

第263章 城會玩

    日暮時分,為了避免犯夜禁,王世貞和張思維連袂而去,相約不日領朱平安賞玩京城。

    此時客棧人也少了很多,留下的和朱平安一樣,也都是在客棧留宿的。

    當朱平安正準備起身上樓的時候,客棧掌櫃的領著那個店夥計走了過來,掌櫃的是一位長袖善舞的老者,大約五十餘歲,談吐不俗,拱著手向朱平安道歉:

    “這位公子,都是老朽管教不力,多有得罪,老朽代表東家向公子賠罪了,這種目中無人的夥計,本店也會將之清理出去,以正店規,還望公子海涵。”

    掌櫃的剛說完,旁邊的店夥計就忙不迭的向朱平安賠罪,那表情跟世界末日似的,“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衝撞了公子!公子大人大量,就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看著拱手致歉的掌櫃,以及仿佛世界末日一樣的店夥計,朱平安先是一怔,繼而便勾起唇角笑著搖了搖頭。

    事情已經過去了,況且自己也沒吃虧,另外還有一個月免費食宿,自己怎麼還會計較這點小事。 再看這店夥計一臉末日的樣子,大約也應該記住這次教訓了,何須將人趕盡殺絕。

    於是,朱平安拱手向掌櫃的回禮,微微搖頭不在意的笑著,輕描淡寫的放過了旁邊狗眼看人低的店夥計。

    “在下托貴店之福,才有了安身之地,平安感謝尚且不及,何來得罪之說。至於這位夥計,小懲即可。以後再犯錯誤,再逐出也不遲。”

    聽了朱平安的話,旁邊世界末日一樣的店夥計舒了一口氣,感激的抬頭看向朱平安,羞愧難當。悔不當初。

    “公子仁厚,世所罕見。”

    掌櫃的一臉感歎的看著朱平安,很是真誠的說了一句。如果說剛才對對聯,朱平安的才學震撼了客棧掌櫃,那麼此時,朱平安的為人又一次震撼了客棧掌櫃。

    “還不快謝過公子。如果不是公子為你求情,老夫定會將你逐出店門。”掌櫃的扭頭向旁邊的店夥計訓斥道。

    “多謝公子大人大量,小的定會痛改前非。公子大恩,小的結草銜環,沒齒不忘。”

    店夥計一臉通紅。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滿是羞愧,很是感激朱平安的大度。

    “顧客便是玉帝,以後莫要再犯。”

    朱平安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拍了拍店夥計的肩膀,說了一句。

    顧客便是玉帝,聽了這句話,另一邊的掌櫃眼睛亮了,似乎頗有感觸。再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更是敬重了。

    朱平安也是看在店夥計有悔意,才幫他向掌櫃說話。朱平安對人的寬容並不是無原則的遷就。更不是善惡相容,而是把對別人的寬容與對錯誤的批判統一,如果對方冥頑的話,自己也不姑息縱容的。

    經過此事,店夥計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將朱平安領到房間後。立馬屁顛屁顛的下樓給朱平安打了一桶熱水,送到了朱平安的房間。

    朱平安一進房間。便不由讚歎客棧的大手筆。

    房間雕樑畫棟,大體分為三部分。臥室、客廳和陽臺,一進房間便嗅到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房內的裝飾也是極盡奢華,黃金雕琢的花卉在白石之間妖嬈怒放,客廳還有一個小型的假山盆景,大約是曲水流觴的場景,其他諸如此類擺設也是不一而足。

    最是難能可貴的是,房間奢華不乏舒適,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房內的桌椅擺放也是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各類生活設施不一而足。

    房間可能是在牆壁間暗藏地龍,房間內溫暖如春。朱平安閒走至陽臺,果然便看到了外側牆頭上露出琉璃瓦砌成的小煙囪,位置相當隱秘。果然是地龍,這家客棧的東家可真是捨得下本錢。

地龍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腦洞大開的智慧,將房間牆壁砌成空心的“夾牆”,俗稱“火牆”。牆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設於屋子外面的廊簷底下。炭口裡燒上木炭火,熱力就可順著夾牆溫暖到整個屋子。為使熱力迴圈通暢,火道的盡頭設有氣孔,煙氣由台基下出氣口排出。熱力迴圈,整個屋子便會四季如春。

    當然,這也是很費錢的,一般人可是用不起。

    城會玩!

    不過,很滿意。

    朱平安滿意的逛完房間,便泡了一個熱水澡,將一路的風塵僕僕全都泡淨。泡過澡後,換了身薄些的乾淨衣服,將行囊裡所帶的書籍筆墨等一一取出放在書桌上,整齊放好。

    然後,挑亮油燈,便坐在靠窗的書桌前,鋪好筆墨紙硯,將近日見聞記錄在了薄冊中。

    寫完見聞後,朱平安便隨意翻開論語,從中找了一句話,便嘗試破題做八股文。在大明久了,對八股文這種文體也是了熟於心了,八股文就是做的越多越會做。提筆研磨,掐著時間寫完一篇八股,然後又秉燈對寫好的八股文仔細研讀,對其不足之處認真修改。

    等將這篇八股修改完善時,整個京師已經籠罩在無邊的寂靜和黑暗之中了。

    熄燈入睡,一夜好夢。

    第二天天色未亮,時間大約是六點多吧,朱平安便已起床洗漱妥當,斜挎著書包,夾著一塊黑木板下了樓,出了客棧沿著街道往前走去。這個時候夜禁已經結束了,明朝夜禁規定很清楚,一更三點敲響暮鼓,開始夜禁;五更三點敲響晨鼓,夜禁結束。五更三點,也就是北京時間5點10分左右。

    外面天色未亮,在這個季節,京師大概在七點多才亮天。不過儘管此時天色未亮,但是外面街道上已經有不少人了,朱平安斜挎著布包,夾著黑木板,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左拐右繞不知怎麼就走到了西長安街,西長安街靠近西苑,住在這條街上的大都是高官顯貴。

    此時,東方天空微紅之中透著黑,天色漸漸放亮,但是能見度依然不大。

    長安街頭前方出現了朦朧的紅點,有五六個光芒出現,從南往北而來。附近的人們看到亮光,便自覺的往街道兩側避讓,朱平安也被一個白須的老人伸手拉到了路邊。

    紅光漸近,才發現是六個大紅燈籠。

    六個大紅燈籠圍著一個八人抬的帷幔遮蔽的轎子,轎子兩邊還有肅立隨行的挎刀護衛,轎子兩側還跟著兩個手持大紅燈籠的侍女。

    朱平安微微眯著眼,看著這排場的轎子慢慢走來。

    快到朱平安跟前時,朱平安聽到了轎子裡傳來一位老者的咳嗽,咳嗽聲後,便見一位手持燈籠的侍女很自然的伸出玉手打開了轎子側窗布簾,然後優雅的屈膝,粉面四十五度上揚。

    幾乎同一時間,轎子側窗露出老者的半張面龐,很是慈眉善目。

    再接著,便是聽到一聲吐痰聲。

    像是配合了幾萬遍似的,轎子外面的侍女四十五度上揚的粉面,輕啟朱唇,便將老者吐出的濃接入嘴中,一口咽了下去。

    然後布簾合上,轎子繼續前行。

    嘔

    這一幕出現的太突然了,一點防備都沒有的映入了街邊朱平安的視線中,將朱平安膈應的幹嘔了一聲。

    肅立在轎子旁的一個挎刀護衛聞聲,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眼神充滿了警告,然後才隨著轎子繼續往前行。

    真尼瑪,城會玩!

    朱平安看著遠去的轎子,心裡面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未完待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5 01:14 AM

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一該殺之人

    這麼一大早,朱平安就被這一幕弄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既荒唐又噁心,完全是糟踐人。

    即便轎子已經離去,朱平安的反感卻一點也沒有消減,每每想到剛才那一幕,就惡寒不已你妹的,這老傢伙是誰啊,怎麼有這種惡趣味驕奢縱逸,你不會有品味一點啊,整這種噁心方式,真是壕界的恥辱完全是拉仇恨的做屎行為

    這種行為比得上西晉石崇勸酒斬美人了,據說石崇每次請客飲酒,常讓美人斟酒勸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讓侍衛把美人殺掉。當然,最後他沒有善終,遭夷三族。這老傢伙吐口痰,都要讓侍女以口接著,這樣糟踐人,估計結局也比石崇好不到哪去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自作孽,不可活。」朱平安看著離去的轎子,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嘆了一句。

    朱平安這句話才說完,旁邊那位好心將朱平安拉到路邊的老者嚇的臉色都發白了,趕緊的伸手放在嘴上,用力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你不要命了,小夥子」老者用力的扯了一下朱平安的袖子,又緊張又嚴肅的對朱平安說道,「那可是嚴閣老,萬一被廠衛的人聽到報告給了嚴閣老,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殺的。」

    嚴閣老?

    那就是嚴嵩了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朱平安聞言又向著轎子離去的方向看去,怪不得,原來這老傢伙是嚴嵩,是了,想起來了,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香痰盂」了,據說這個原創是他獨眼龍兒子嚴世蕃嚴東樓發明的,家學淵源深遠啊

    不過想想,這老傢伙還要呼風喚雨十餘年,就有些蛋疼

    「唉。小夥子,你可別想不開?」

    老者見朱平安抬頭一直看著嚴嵩八人大轎的背影,還以為朱平安有什麼不好的念頭呢,不由拉了啦朱平安的衣袖。小聲的勸誡道:

    「前幾天還有人想要行刺呢,現在還在城門外掛著呢,你可別想不開,聽老夫一句勸,你還年輕。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可別想不開。」

    「哦,原來是嚴首輔啊,怪不得氣派通透。」

    朱平安扭頭看向老者,勾著嘴唇,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聲音還不小。

    「你......唉世風日下啊」

    老頭聽了朱平安的話,不可置信的看了朱平安一眼,一副自己瞎了狗眼竟然將一個嚴黨分子看成了清流的憤慨,然後用力的嘆了一口氣。背著手往北去了。

    朱平安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餘光卻看著旁邊那位本來向自己靠近又轉身離去的人影,才舒了一口氣。

    嚴嵩出行又豈會僅是明面的護衛,暗衛便衣之類的肯定也少不了,剛才那個向自己靠近的人肯定是受了剛才嚴嵩轎子旁護衛眼神的暗示,才會向自己靠近,看看自己是不是對嚴嵩有所非議。聽到自己說嚴嵩氣派通透,那人才消除了對自己的懷疑離去。

    幸虧這人沒有聽到自己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自己及時想到用語言彌補了一下的話,估計自己這會應該要被請去吃夾板飯了。

    朱平安斜挎書包。夾著黑木板繼續前行,路過另一個街道,便轉向沿著另一條街道繼續前行。

    這條街道商業性質居多,酒館茶肆商舖往來不絕。天色微亮,街道上已是人來人往了。

    看了看自己夾著的黑木板,朱平安自嘲的笑了笑,看來以後練字大約要在房間練了。

    這一條街飯館早餐攤點有很多,味道也都很好,走在街上都能嗅到各種美食的香味。只是。因為早上香痰盂那一幕,朱平安是一點胃口也沒有,看什麼都能想起那一幕,以至於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正準備原路返回客棧的時候,朱平安聽到一句議論國事的話,讓朱平安不由停住了腳步,轉而走進了一家早餐館。

    進了餐館,朱平安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便坐在桌上留心著旁邊那一桌人的對話。

    旁邊這一桌人也只是兩人而已,

    不過這兩人穿著可不一般,其中一位身穿飛魚服,手裡卻持一把摺扇,不過卻一點也不違和,這人長相儒雅,四十餘歲,看上去飽讀詩書的樣子,只是不知為何卻是身穿象徵錦衣衛身份的飛魚服。

    這飛魚服可不是普通的錦衣衛所能穿的,具有一定品級才可以,看來這人在錦衣衛中也是有一定的身份的。

    這人旁邊那人是藍黑面料的差服,面料很是不錯,腰間配了一把鏽春刀,看樣子也是錦衣衛。

    兩人桌上是一大盤手撕燒雞,一籠包子,兩道爽口小菜,還有一罈酒。兩人各人端著一碗溢出灑在桌上的酒,一邊喝酒,一邊說著最近發生的事。尤其是那位穿飛魚服的中年男子,喝過酒後更是慷慨激昂。

    「昨日萬歲爺下旨按律追戮仇鸞,真可謂大快人心。這酒囊飯袋之輩也配稱咸寧侯庚戌之變中最該殺的人就是他,庚戌之變全是咎由此人所致,若不是他重賂俺答,請求勿攻大同,移攻他處,京師又怎會遭此庚戌之變。」

    藍黑面料的錦衣衛給飛魚服錦衣衛倒了一碗酒,然後一飲而盡,抹著嘴角說道,繼而又有些可惜的接著說,「可惜這酒囊飯袋之輩在萬歲爺下旨之前就生病一命嗚呼了,不然兄弟我心中這口氣還能多出一些。」

    「庚戌之變中最該殺的人......呵呵,我看他還排不上號。」

    對面那位身穿飛魚服的中年男子聞言,忽地笑了,將手裡的酒碗用力放在桌上,言語裡有些激動。

    「那會是誰?」對面那人有些不解。

    「還能是誰,除了我們敬重的嚴閣老還能有誰,當年兵部尚書丁汝夔請問他如何戰守。那人竟說塞上打仗,敗了可以掩飾,京郊打仗,敗了不可掩飾,俺答不過是掠食賊,飽了自然便去。膽小至極,不若鼠輩於是,諸將皆堅壁不戰,不發一矢。才會人有那俺答兵在城外自由焚掠,凡騷擾八日,於飽掠之後,大搖大擺的離去事後,那人殺了姓丁的搪塞責任玩弄天下之人此乃國之大恥國之大賊」

    那位身穿飛魚服的中年男子,邊說邊用力的捶打桌椅,情緒極為激動

    「沈經歷慎言」另一人急忙勸道。

    「何慎有之,大不了,此頭著地此番國之大賊,公然端居高堂,此乃我輩之恥不拘此賊,有愧此服若他拘我,求之不得,正好與其當面對質」

    身穿飛魚服的中年男子伸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幾分醉意的笑著,然後指著自己的衣服,箕踞笑傲,情緒很是激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6 09:21 AM

第二百六十五章 錢袋之爭

    「沈經歷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聽著沈經歷這麼肆無忌憚的辱罵當朝首輔,藍黑面料的錦衣衛可不是一般的緊張啊,臉都嚇白了。唯恐這話被人聽到,要是傳到了嚴嵩哪裡,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慎言,呵呵,當日朝堂我都不懼,今日如此小小飯館,我又有何懼。」身穿飛魚服的沈經歷,飲酒一口,哂笑道,「現在我們的大學士嚴嵩,貪婪之性的毛病已達膏肓,笨拙淺陋之心頑如鐵石。三言兩語,豈能動之!」

    聽了沈經歷這一番話,藍黑面料的錦衣衛才想起自己這位同仁兩年前的豐功偉績了,當初可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句大人不言故小吏言之,狠狠的將夏尚書厥了一頓,乖乖,那可是掌管陞遷的吏部尚書啊,要是自己巴結都來不及呢。

    況且這同仁為人剛直,最是嫉惡如仇,有什麼不平的事,都要發作出來,尤其是喝了酒後,嘴上更是沒個把門的。指點江山,激昂文字,這都是讀書人的通病吧。這麼多年了,要能改早改了,不然也不至於丟了知縣的肥差。

    算了,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小旗,還是算了吧。

    不過,自己這同仁運氣也真是不錯,因禍得福,來了錦衣衛得了上官的眼,日後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不想自己,襲了一個錦衣衛小旗身份,十多年了也沒挪窩。

    日後還要仰仗這同仁提拔呢。

    想了很多。藍黑面料的錦衣衛小旗也就放棄了再勸自己這同仁慎言的想法,只是偶爾斟酒倒茶。

    然後,朱平安就聽到了隔壁那桌飛魚服錦衣衛花式罵嚴嵩。也得到了不少朝堂上的齷齪事。什麼嚴嵩賣官鬻爵了,貢士潘鴻業用銀二千二百兩,就當上了臨清知州啦,某個總兵花了幾千兩銀子,就去督辦漕運啦;什麼嚴世藩喝多了酒在酒桌上說朝廷沒我富啦;什麼嚴嵩等等。

    又是幾杯水酒下肚

    飛魚服錦衣衛忽地來了興致,輕拍著桌面,吟起詩來:

    「少小休勤學。錢財可立身。

    君看嚴宰相,必用有錢人。」

    這是將《神童》改了四句。突出了錢財,又將之與嚴嵩聯繫起來,將嚴嵩賣官鬻爵的勾當,係數給抖落了出來。

    改完這一首。飛魚服錦衣衛還沒有盡興,單手拎起酒罈,給對面藍黑錦衣衛倒了一碗,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起咕咚咕咚的大口飲了兩口,然後又將酒再次滿上,又一次一飲而盡,接著拍著桌面,再一次吟了一首詩:

    「天子重權豪。文章教爾曹。

    萬般皆下品,只有奉嚴高。」

    這是諷刺文章學的再好,也不如奉承嚴嵩。只有奉承嚴首輔才會陞官發財。

    ......

    朱平安坐在桌上,用筷子劃拉著桌上的稀粥小菜,聽著這飛魚服錦衣衛花式罵嚴。

    為人剛直!

    嫉惡如仇!

    自己也很佩服這位飛魚服錦衣衛。

    但是,從他飲酒倨傲罵嚴中,卻也能聽出其他味兒來,剛直有餘。變通不足;嫉惡如仇,卻也有幾分狂妄。

    話說。你在這小飯館罵嚴嵩,有什麼卵用?打草驚蛇,可是很有可能被蛇咬的,而且還很有可能招致禍患,若真是招來嚴嵩黨羽,那豈不是可惜了,畢竟一抗嚴鬥士。

    所以,佩服之餘,卻也替這位飛魚服錦衣衛捏了一把汗。

    就在那飛魚服錦衣衛差不多要拉開椅子,大罵特罵一通的時候,飯館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的動靜,似乎是有兩個人在爭執什麼。

    飛魚服錦衣衛不愧是嫉惡如仇,聽到外面吵鬧的動靜,也不罵嚴嵩了,正事要緊,手拿起桌上的摺扇便起身往門外走去。另一位藍黑衣服的錦衣衛也緊跟著起身,拿起桌上的鏽春刀,隨著飛魚服錦衣衛一起往門外走去。

    看到錦衣衛都出門了,原本忌憚這兩位錦衣衛不敢出門看熱鬧的眾人,也隨著兩位錦衣衛往外走去。

    朱平安在桌上放了十文錢,也緊隨人群往門外走去,京師的物價要比下河村物價高出三倍不止。

    走到門外,便看到了外面正在面紅耳赤拉扯的兩人。

    其中一人穿著光鮮亮麗,只是衣服有些褶皺,一雙細長桃花眼,只是眼窩深陷,一圈都是黑的,好像昨晚沒休息好似的。

    此人手裡正扯著一個穿著非常寒酸的少年,是真的寒酸,衣衫都不合身,有些短小,露出手腕和腳腕一截,少年手裡領著兩包草藥。

    「我這錢袋裡明明裝了6兩銀子,怎麼現在只剩三兩銀子了?」

    穿著光鮮亮麗的那人手裡舉著一個青色的錢袋,此刻正氣勢洶洶的質問那位寒酸少年,另一手緊緊拽著少年的胳膊。

    「我撿到的就是三兩銀子。」寒酸少年一臉委屈憤慨的辯解著。

    「不對,明明是你把那三兩銀子昧起來了。你若不給我,我就拉你去見官。說你偷了我的銀子,不問自取是為偷,咱京師的有的是青天大老爺,管叫你皮肉開花,還得給還我銀子。」穿著光鮮亮麗的那人緊緊拽著少年,大有將少年拉著去見官的架勢。

    那人說著,一抬頭正好看到那位飛魚服錦衣衛和藍黑衣服錦衣衛從飯館裡出來。

    於是,穿著光鮮亮麗的那人緊緊拽著寒酸少年,便拉扯倒了飛魚服錦衣衛跟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指著旁邊的那位寒酸少年控訴起來:

    「小的有冤,請大老爺明斷。」

    那位飛魚服錦衣衛,微眯著眼睛,看了看兩人,問道,「你有何怨?」

    「小的昨夜剛才家裡取了六兩銀子要去辦事,誰知半路掉了錢袋,被這小子拾去,在小的追索下,這小子才還了錢袋,可是錢袋裡只有三兩銀子了,這小子昧下了小的三兩銀子。這銀子可都是小的血汗錢呢。請大老爺為我做主啊。」

    穿著光鮮亮麗那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控訴道。

    那寒酸少年聽了光鮮亮麗之人的控訴,渾身都在發抖,聲音帶著憤慨。

    「你血口噴人,我在此處撿了錢袋,就一直在這等了大半天了。見你像是在尋找丟失的東西,便叫住了你,問你找什麼,你說找錢袋,我便將錢袋還於你了。錢袋裡本來就只有三兩銀子,誰昧下你三兩銀子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7 09:10 AM

第二百六十六章 此事易爾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

    旭日東昇,紅霞滿天,溫暖自天而降,隨意在繁鬧的京師大街上徜徉著。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晨曦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顏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京師城早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在街道一家食肆店前,人頭攢動,圍成一團。在人群中間是四個人,兩位錦衣衛,以及在兩人面前各執一詞、爭論不休的光鮮亮麗的男子和寒酸少年。

    「你還說沒昧我的錢,你這藥不便宜吧,哪來的錢?人贓俱獲了還不承認!」

    光鮮亮麗的男子情緒激動的指著寒酸少年手裡提著的草藥,一臉氣憤的質問道。

    「你胡說,這是我從家帶錢買的藥。」

    寒酸少年在光鮮亮麗男子的質問下,紅著臉憤慨的反駁道。

    兩個人越說越激動,在兩位錦衣衛面前,空沫橫飛,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休要吵鬧,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論。」

    看著面前爭執不休的兩人,飛魚服錦衣衛將手中合著的摺扇用力的往手心一敲,發出啪的一聲,將正在爭論不休的兩人震懾住了。

    「都聽沈經歷的,誰再吵吵試試,看看是你們嘴硬還是牢飯硬!」另一位藍黑衣服的錦衣衛,將腰間的繡春刀晃了晃。

    「你先說。」飛魚服錦衣衛指了指那個光鮮亮麗的男子。說道。

    光鮮亮麗的男子聞言,雙手扶地叩頭感謝,然後指著那個寒酸少年。言辭鑿鑿的說道:

    「謝大人,事情是這樣,小的......」

    在飛魚服錦衣衛查問兩位當事人案情的時候,朱平安在外圍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了周圍,周圍店舖林立,但是在不遠處正好有一位賣冰糖葫蘆的老人。於是朱平安便從人群中出來,往老人那走去。

    「老丈。這冰糖葫蘆怎麼賣?」朱平安走到老人那問道。

    「承惠6文錢一串。」老人伸出手比了一個六的手勢答道。

    聽了老人的回答後,朱平安便低頭從兜裡數了六文錢遞給老人,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大爺今天出攤多久了,生意可好啊?」朱平安接過老人遞來的冰糖葫蘆。一臉笑的聊起了天。

    買冰糖葫蘆的老大爺做了一單生意,心情也好,而且正愁著自己要看著冰糖葫蘆攤子不能去看熱鬧呢,現在有人來跟自己聊天,求之不得呢,於是便和朱平安聊了起來。

    「大爺一大早就出攤了,那看見前面是怎麼回事了嗎?」聊了幾句後,朱平安指著前面的人群,向老人問道。

    「哦。你還真是問對人了。剛才我看的真真的,一大早啊,那個小子拎著幾包草藥從那個方向過來。就打我跟前走過去,走了沒多遠,就看到那小子瞅著牆根一眼,然後那小子蹲下就撿了一個錢袋,青布做的錢袋,這小子可真是走運。不過。這小子也實誠,撿了錢袋就蹲在那不走了。就在那等失主。等了好一會。」

    「然後,大約好一會,就看見那個男的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一邊走古來,一邊東瞅西看,像是在找東西。」

    「於是,那小子就問那男的在找什麼東西。那男的就說錢袋丟了,在找錢袋呢。然後那小子就把那錢袋給那男的了,那男的接過錢袋,打開數了數,轉憂為喜,也沒說謝,轉身就走了。」

    「不過,剛走沒多大會,那男的就又回來了,然後就看見他倆吵起來了。」

    賣糖葫蘆的老人將整個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朱平安聽後點了點頭,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大體也就弄清楚了。按老人所說,事情大體就是這樣的:光鮮亮麗的男子丟了錢袋,寒酸少年撿到了,等光鮮亮麗男子來找時,就將錢袋給他了。光鮮亮麗的男子拿到錢袋後,打開數了數,轉憂為喜。那就是說,錢包失而復得,裡面的錢一個子也沒少。可是走了又回來,無非是想這娃真憨,拾到錢都不要,我不如再訛他幾個錢花花。

    不過為了保證事情真實性,朱平安在告別老人後,又溜躂的去了附近另一個攤點,這是一個賣燒餅的攤位,攤主是一位大叔,身邊還跟著一個吮指頭的小屁孩。

    走到攤位前,朱平安買了兩個燒餅,然後蹲下逗了逗小屁孩,誇了句就將手裡的糖葫蘆給了小屁孩。

    接著,朱平安又向這位燒餅攤大叔瞭解了一下情況,大叔說的話基本上和糖葫蘆老人是一樣的。

    告別燒餅攤大叔,朱平安將買的兩個燒餅給了靠著牆根曬太陽的乞兒,又問了下剛才發生的事,乞兒說的基本上也是一樣。

    那麼,事情就是那光鮮男子恩將仇報訛錢了。

    於是,朱平安便向著人群走了過去。

    人群中,飛魚服錦衣衛還在盤問兩人,一邊盤問一邊仔細的觀察兩人的眼睛和神色,看看他們的眼睛是否在閃爍,看他們是否有理屈詞窮的面紅耳赤;另外飛魚服錦衣衛耳朵還微微動著,仔細的聽著兩人的回答,聽兩人的氣息。

    這也是飛魚服錦衣衛做縣官斷案積累的審訊經驗,一曰辭聽,即所謂聽其言詞,理屈則辭窮;二曰色聽,即所謂察其顏色,理屈則面紅耳赤;三曰氣聽,即聽其氣息,理屈則氣不順;四曰耳聽,即審其聽覺,理屈則聽不清;五曰目聽,觀其雙目,理屈則眼神閃爍。

    飛魚服錦衣衛審問完畢,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斷定寒酸少年是個老實娃,無論自己怎麼問,他說的前後經過一樣。那個光鮮男子就不同了,昨晚取錢出去,宵禁了,你出來作何?!自己詢問時,也前後顛倒,言辭不一。

    於是,飛魚服錦衣衛就決定處罰光鮮亮麗男子。

    「你在說謊!」飛魚服錦衣衛將摺扇指向光鮮亮麗男子。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是受害者啊。大人你不能被他表象所欺騙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大人,這小子穿的寒酸,又買藥,他是撿錢眼開啊大人。」

    光鮮亮麗男子見狀,一臉的憤憤不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起來。

    這人還不好對付的,能纏會磨,飛魚服錦衣衛看著跪在地上乾嚎的男子,一時間犯愁找不出好法子處理這件案子。

    飛魚服錦衣衛扭頭看自己的同伴,卻見藍黑衣服錦衣衛也皺著眉頭。

    這飛魚服錦衣衛要是一般的錦衣衛,也就直接上前用錦衣衛身份英判了,可是問題是這飛魚服錦衣衛可是飽讀詩書的進士,還當過幾任縣官,要以理服人。

    於是,有些發愁。

    飛魚服錦衣衛正發愁如何處理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位少年輕笑聲,扭頭便見一位憨厚少年輕笑著開口了:

    「此事易爾,人家那少年撿的是三兩銀子的錢袋,這位仁兄丟的是6兩銀子的錢袋,這說明這錢袋不是他的嘛。」

    飛魚服錦衣衛一聽,大受啟發,用讚賞的目光看了下那位憨厚少年,然後扭頭向著場中的兩個當事人說道,「對,沒錯,這錢袋暫給撿到的這位少年,去另等失主,等不來失主的話,本官就斷給你用,你就給你爹娘買藥吧。至於你嘛,這不是你丟的錢袋,你接著去找你丟的錢袋,不准胡賴,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說著,飛魚服錦衣衛將錢袋從那光鮮男子手中拿了過來,放在了寒酸少年手中。

    「可是大人,這錢袋就是我的啊,我的錢袋就是青布做的。」光鮮亮麗的男子聞言,急忙道,悔恨交加。

    「呵呵,青布錢袋,我也有一個啊。青布錢袋多著呢,快去找你丟的六兩銀子的錢袋去吧。」

    人群中那位憨厚少年,從衣袖家取出自己的青布錢袋,拋了拋,勾著唇角笑道。

    光鮮亮麗的男子在人群側目中,乾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後悔啊,自己賭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贏了三兩銀子,貪心不足啊,唉,明天再去碰碰運氣吧,希望昨晚的手氣還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7 05:21 PM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女自南來

    食肆前的紛爭落幕,人們對斷案公正的兩位錦衣衛報以各種褒獎,寒酸少年亦是感激的下跪叩頭不止,等所有人想起剛才那個仗義出言的憨厚少年時,卻發現早已不見了那憨厚少年的身影。

    「可惜,本來還想交結一番。」

    飛魚服錦衣衛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發話的憨厚少年,不由嘆了口氣。

    而此時,他們所念的那位憨厚少年已經斜挎著書包,夾著黑木板穿過了另一條街了。

    當朱平安從原路返回客棧的時候,長江上三艘大船正順流而下。三艘大船宛如官船和畫舫的結合,厚重結實,卻還有亭樓高閣,安全美觀舒適遠非一般客船所能比擬的。

    在一艘大船亭樓高閣上,鋪著錦被和動物毛皮縫製的地毯,四周的欄杆上也用錦被圍遮了起來。

    一位慵懶如妖的少女,舒服的坐在地毯上,斜靠著欄杆,雪白的玉手中持著一卷書卷,扉頁上有一句詩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少女烏黑如泉的長發,挽了了一個公主髻,髻上簪著紅玉珊瑚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微風吹來,流蘇就搖搖曳曳的,將少女襯托的清雅秀麗。少女肌膚勝雪,嫩白如玉,唇紅齒白,顧盼生姿,坐在那裡,就像是一直狐魅女妖,舒服的翻著書卷。

    地毯上還有一位圓臉的包子小丫鬟正跪坐在地毯上。伸出纖纖小手,輕輕的給慵懶如妖的少女按捏著修長的雙腿,很賣力的做著按摩。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

    閣樓下幾個膀大腰圓的老媽子坐在凳子上看著長江,嗑瓜子。

    再往下,便是穿著統一著裝的數十位護院,腰別彎刀分散在船舷四周,警戒的看著過往的大舟小船,甚至在船首還有一位背著長弓、眼神銳利的男子。

    在明朝雖然對普通的刀具之類不做管制,但是弓弩甲冑仍然屬於管制兵器的。

    在大明。背一把長弓硬弩跟在現代抗一個火箭筒區別不大。可是這艘大船船首之人竟然敢冠冕堂皇的背著一把長弓招搖過市......

    凡是過往船隻只要看到這三艘大船,就遠遠的避開。沿途無任何一關卡敢阻攔這三艘大船,都是第一時間放行,順便還給大船補充淡水蔬果等等。於是這三艘大船一路順流而下,速度比一般的船隻快了一倍不止。

    「小姐。快看,那邊有一條好大的魚在哪游啊。」

    正在賣力按摩的包子小丫鬟忽然看到距離船不太遠的地方,有一隻白色的紡錘狀的兩米多長的大魚游動迅速,忽地一下子躍出水面,就像一匹駿馬似的,於是包子小丫鬟張大了嘴巴,激動的喳喳呼呼起來了。

    聞言,那位慵懶如妖的少女將眸子從書中移開,轉到了江面上。看了下不遠處的那條大魚,然後就將手中的書卷在包子小丫鬟腦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勾起唇角道:

    「笨丫頭。什麼大魚啊,少見多怪。那是暨,體似鱘,尾如魚,晉時郭璞在《爾雅注》中描述過。這兒髒兮兮的漁民多叫它江馬,和你一樣沒見識!」

    「小姐。你好厲害。」

    包子小丫鬟捂著腦門,崇拜的看著自家小姐。眼睛裡都快冒星星了。

    「早讓你多看書了。」

    慵懶如妖的少女又一次將手中的書卷在包子小丫鬟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痛啦小姐,我也想看書,可是一看就睡覺啊,好奇怪呢。」包子小丫鬟捂著腦門,委屈的看著自家小姐。

    聞言,慵懶如妖的少女不由好笑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笨丫頭還有臉說,每次讓她看書,就看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跟個磕頭蟲似的。

    「哎呀小姐,聽船頭那個大黑說傍晚就能到應天了呢,都不到兩天呢,好快啊。」包子臉小丫鬟掰著手指頭說道。

    「順流而下自然快,等從應天轉了大運河,就沒這麼快了。」慵懶如妖的少女將目光從長江轉向了北方,淡淡的說道。

    「是嘛,那要是趕不上老夫人的六十大壽了怎麼辦啊,她們本來就......」

    包子小丫鬟說到這忽然想到自己一個小丫鬟不能說主子家的壞話,趕緊的把自己的兩個小胖手捂在了小嘴上,把即將說出來的話捂在了小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慵懶如妖的少女一點也不當回事,勾著唇角,玩味的勾出一抹弧度,雪白的指尖滑動著烏黑如泉的長發,烏黑的眸子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

    「好久沒見那老妖婆了,咯咯,沒想到那老妖婆越活躍歡實了,我這乖孫女可要好好的送一份大禮......哦,對了,不知道大表姐二表姐她們好不好,咯咯咯......」

    慵懶如妖的少女勾著唇角,烏黑的眸子轉了下,咯咯笑道。

    旁邊賣力按摩的包子小丫鬟聽了自家小姐的笑聲,不由哆嗦了一下。

    閣樓上一時間歡聲笑語。

    閣樓下嗑瓜子的老媽子,縮了縮脖子,忽然覺的有點陰風陣陣的感腳。

    「稟告小姐,嚮導說江馬現,風暴起,就要變天了。還望小姐速回房間,保重身體。」

    船頭那位背著長弓的男子站在閣台下,恭敬的抱拳向著閣樓大聲回稟道。

    船上的嚮導是長江上的老漁夫了,對於長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嚮導說有風暴的危險,那就十之*會有風暴來臨,想起老爺臨走時交待的話,背著長弓的男子不敢有任何的紕漏,聽了嚮導的話,就立馬過來回稟了。

    「知道了,你們也都注意安全,到了京師,我向爹爹替你們請賞。」閣台上傳來一聲百靈鳥般的聲音。

    「多謝小姐。」

    背著長弓的男子抱拳道謝,然後轉身去佈置船上的事宜了,風暴來臨,要準備的工作有很多。

    「小姐,你說姑爺見到我們,會不會吃驚的一大跳啊,咯咯......」包子小丫鬟收拾東西的時候,忽地來了一句,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家小姐。

    「哪個有功夫見他。」慵懶如妖的少女將手裡的書卷合上,淡淡開口。

    「可是都要去京城了呢,肯定會見面的啊。」包子小丫鬟鼓著嘴巴說。

    「就一癩蛤蟆,誰稀罕見他。」

    慵懶如妖的少女起身,扁了扁嘴唇,便下了閣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8 12:11 PM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會試不期而至

    朱平安回了客棧,便開始了閉關讀書生活,其他考生一般都還會參加一些詩會、詩社、集會等等出出名頭,對此朱平安一概沒有參加。

    除了偶爾幾次張四維和王世貞聯袂拜訪外,朱平安一直都是在客棧房間閉關讀書的。

    張四維和王世貞幾次拜訪都是帶朱平安游京城的,著重去了京城西南方向的貢院,逛了筆管胡同、鯉魚胡同和驢蹄子胡同。筆管胡同,顧名思義就是售筆紙的一條街;鯉魚胡同和驢蹄子胡同都是供考生住宿的地方。

    鯉魚胡同原本是一條小胡同,先叫『老人胡同』。進京的考生有錢的大多騎驢進京住在驢蹄子胡同,相傳有一次會試時一個窮考生因沒有錢,因家裡貧窮,憑著兩條腿一步一步日夜兼程趕考。因他來晚了,住處全部人滿為患,一位住在貢院附近老人胡同的老人收留了他。科舉前三天,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一聲炸雷驚起,緊接著從雲端躥出一條金光閃閃的白色鯉魚,落在河南考生暫住的街面上;一會兒驚雷又起,鯉魚騰空而起,直朝著貢院會試考場內飛去……於是有老人說,這是『鯉魚跳龍門』。

    三天後開考,窮考生果然高中。這位考生很有良心,發榜後第一件事就去拜望了幫助他的老人,並為老人立了一個大牌坊。從此,這鯉魚胡同聲名遠颺,每次的會試期間。全國各地會集的舉子,都集聚在鯉魚胡同,為的是討個好綵頭。

    張四維和王世貞就是住在了鯉魚胡同。兩人租住的是獨門獨院的,當然花費頗多,每人還帶了兩個丫鬟和一個書僮伺候。

    隨著考期的日益臨近,張四維和王世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受到朱平安閉關讀書的啟示,兩人也慢慢推掉了詩會集會,潛心於會試前的準備複習。

    朱平安像是又回到了當初曾經的高考時代,足不出戶。用心攻讀,一日三餐都是由當初那個店夥計送的。這是店夥計主動要求的,一日三餐供應的很是上心,按時按點,葷素搭配很是優秀。

    這一日張四維和王世貞再一次聯袂而至。相邀朱平安前去衙門登記身份。朱平安的閉關讀書生活只進行了半月就不得不結束了,因為會試就要開始了。朱平安當初錯誤的估計了會試時間,大明朝的會試是在二月份進行,當初記的三月份是清朝更改後的會試時間。

    會試是由禮部主持的,跟鄉試差不多流程,先去登記身份,相當於現代考試報名,然後再參加考試。畢竟會試是集中全國舉人參加考試的,不去登記一下。人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參加不是。

    「聽說了嗎,這次會試恩科據說要錄400人,比往年足足多出近百人呢。」

    去往登記身份的路上。張四維忽然神神秘秘又一臉興奮的,對朱平安和王世貞說道。

    「子維,消息還真夠靈通的。」朱平安聞言,不由讚歎道。

    張四維家是鹽商世家,蒲州豪賈,他舅舅是王崇古。嘉靖二十年的進士,也是個猛人。現在應該是在某一地做知府吧。果然是朝中有人好作官,連這種會試錄取名額都能打聽出來。

    往年會試錄取大於都是三百人左右,今年會試如果錄取真是四百人的話,那自己就又多了幾分把握。

    對於這個消息,朱平安還是比較喜聞樂見的。

    「嗯,是的,我也聽說了。此番變動,於你我而言,此乃幸事。你我三人同榜而過,豈非大快人心。」

    王世貞對這個消息早就有所耳聞,不過再聽一遍,仍然覺得興奮不已。尤其是想到,若是自己和張四維及朱平安一同考中的話,更是覺的興奮。興趣相投,考前結識,一同中榜,豈不快哉。

    「文生此番考試,我是放心的,太倉王氏,衣冠詩書甲天下,文生又是王氏之佼佼者,此番考試,必然一舉中第;子厚此番考試問題也不大,子厚雖是年幼,但才思敏捷,世所罕見,且我朝慣例,會試榜分南北,南六北四,此番名額又多,子厚居南榜,此番考試,也必然會大有斬獲。」

    張四維指了指王世貞,又看了看朱平安,對兩人此次會試都是抱有很大希望。

    不過說到這,張四維話音一轉,又指了指自己,苦笑著說道,「我的話,怕是要拉你們後腿了。」

    「子維又來說笑了,別人不知,我和子厚又豈會不知。子維你文章、書法兼優、博古通今,蒲州有名的『真博物君子』,尤其以八股作文著稱,詩文我擅長,可是八股卻遜你久矣。子厚,你可不要信他胡說,子維風流瀟灑,最愛玩笑。」

    王世貞搖了搖頭,指著張四維,對朱平安笑道。

    「文生,你少來安慰我。」張四維苦笑道。

    「我說,你們兩人此次會試,一定會高中榜單,信我不信?」朱平安看著兩人,勾著唇角說道。

    「子厚,你也來說笑。」

    「就是,別看子厚長的一臉憨厚,又是年少的,可是依我看啊,子厚比之子維,機變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是,因為人們被子厚這張憨厚的臉矇蔽的喪失警惕了,真是恨我爹娘生我這張英俊的臉啊,呵呵。」

    張四維和王世貞兩人聞言,一致掉轉話頭,針對朱平安,說笑了起來。

    「紋銀十兩,賭你二人定可上榜。」朱平安勾著唇角,一臉自信的笑道。

    「你哪來的自信?」王世貞看著朱平安問道。

    「不是自信,是信你們。」朱平安淡然一笑。

    「好,就沖子厚這句話,若我中第,給你百兩。不過,若我落榜,定會吃窮你不可。」張四維笑道。

    「附議。」王世貞跟著附和。

    兩人都是出自名門大家,這點錢還真不放在眼裡。

    「那感情好。」朱平安跟著笑道,開玩笑,哥可是知道歷史的,你們兩人這次是穩穩中榜的。

    「子厚,你光說我們,為何不說你啊。」王世貞問道。

    「子厚不說,就是穩了。」張四維笑著替朱平安答道。

    三人就這樣一路說笑著前往登記,登記完畢,又各自回去,準備會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10-19 12:35 AM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嚴的幸福生活

    天未破曉,天空還掛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一個八人抬的轎子出現在了西長安街上,一路向著嘉靖帝修仙煉丹的西苑而去。

    一陣被風吹過,掀起了轎子窗簾,露出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鬚老者臉孔,如果朱平安在此的話,定會認出這位老者正是那天那個城會玩的老傢伙。不過,這個老傢伙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大明第二有權勢的人,當朝的首輔嚴嵩嚴閣老。

    嚴嵩,嚴閣老今年已經72歲高齡了,在大明,一般人,這個年紀早就不行了。不過我們嚴閣老,身體還是吃嘛嘛香棒棒噠,眼不花耳不聾,晚上和夫人還能做點有意思的小節目。

    尤其,最近這段日子,嚴閣老日子過得更是滋潤,那個不聽話、想另立山頭的仇鸞掛掉了,滿朝文武哪個對自己不奉承。雖說最近那個政治新星徐階有點冒頭,不過沒關係,新人嘛,敲打敲打就可以了。

    前天,自己的乾兒子文華又從東南給自己捎了頂價值連城的金絲帳,光銀子也送來了近萬兩。

    另外,會試也要開始了,東樓這些日子又往地窖裡放了幾車銀子。

    嚴閣老坐在轎子裡想到這些事,就紅光滿面,不時催促轎伕走的再快點。

    相對於前面那些事,這事才是嚴閣老最驕傲的事。

    嚴閣老每天早起,可不是鍛鍊身體。而是去西苑面見嘉靖帝。聖上已經十餘年潛心修道煉丹不上朝來,能有資格天天面見皇上的,除了咱老嚴。可沒有幾個人了,能不驕傲嗎。

    尤其是,咱老嚴這見聖上,可不是像其他人那樣普通「朝對」,咱可是跟聖上一同服丹呢,這放眼整個大明,就只有咱老嚴一個人。

    在嚴閣老心裡。自己七十多歲能吃能和能睡,晚上興致來了還能和老伴做點運動。也不無相信是丹藥的功勞,不然為啥自己七十多了還這麼生龍活虎。

    所以,每次早起去西苑服丹,嚴閣老總是紅光滿面。一路小跑不帶喘的,而嚴閣老這種積極的小白鼠精神也感動了嘉靖帝。

    君臣一時間,默契十足。

    嚴閣老的轎子一直到了西苑宮門才停下,剛停下,西苑宮門就緩緩打開了。

    嚴閣老已經是西苑的熟客了,小黃門對這位出手大方、又熱情的閣老也是喜歡的緊,比如這次,嚴閣老的轎子一到宮門,小黃門的腰包裡便多了數張面額不大不小的銀票。

    小黃門引著嚴閣老。走進了嚴閣老無比熟悉的西苑。

    「嚴大人,還請這邊稍候片刻。」

    不過當嚴閣老正要走進以往無比熟悉的,聖上煉丹的宮殿的時候。宮殿裡走出了一位蟒服玉帶的無須男子,一臉笑容的攔住了嚴閣老。

    「好好好,不知黃公昨日休息可好啊。」

    嚴嵩怔了一下,繼而滿面笑容的上前,雙手拉住這位蟒服無鬚男子的手,噓寒問暖。同時瞧無痕跡的將數張百兩面額的銀票塞進了這無須男子的袖口之中。

    「托嚴大人的福,咱家昨晚睡的好。睡得香。」這蟒服無鬚男子說著將袖口裡的銀票瞧無痕跡的再次放入了嚴嵩的袖中,這速度、這隱蔽性,要比嚴嵩的不知快多少。

    「黃公清廉,實乃令人欽佩啊。」嚴嵩推崇的說道。

    「嚴大人說笑了,嚴大人這邊請,暫歇片刻。」蟒服無鬚男子說著,伸出手,一臉笑的請嚴嵩往旁邊的宮殿暫歇片刻。

    「怎敢怎敢,嚴公請。」嚴嵩七十多歲的人,反應很快的,半彎腰跟著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嚴嵩身為內閣首輔,之所以對這蟒服無鬚男子這般,完全因為這男子可不是普通人,這人正是嘉靖帝面前的紅人,後宮太監的頭兒,黃錦。

    嘉靖帝對太監相當不屑,認為這些閹人就適合掃掃廁所,倒倒馬桶的,素來對宦官控制嚴格,不過,對於這個黃錦是例外,非常信任。黃錦是正德初年入宮,到內書堂讀書,不久,選派到興王府為世子伴讀。正德十六年(1521)武宗去世,無子,聖上入嗣帝位,是為世宗。因黃錦伴讀有勞績,升為御用太監。以後又先後調任尚膳監、司設監、內官監太監。

    這種有能力,權勢大,還這麼能自我約束的人,可絕非等閒之。

    尤其最近,嚴嵩得到消息,聖上有意讓黃錦提督東廠。

    所以,嚴嵩才會如此這般熱絡,即便被攔在宮門外,也是一副笑臉。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吧,嘉靖帝修仙煉丹的宮殿打開了門,從中走出一位四五十歲個子不高的白皙官員,嘴上總是帶著笑,看上去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

    這位官員出來對著伺立在殿外的值勤太監,含笑點了點頭,便下了大殿。

    另一個殿裡的嚴嵩嚴閣老看到此人,面色一黑,徐階這人怎麼來了,還被聖人提前召見。上一次在「庚戍之變」中此處出了風頭,本來還以為這個政治新星,敲打敲打就可以了,沒想到......看來還需要一位猛藥啊。

    「下官見過嚴大人,嚴大人今日氣色甚好啊。」徐階遠遠的看到嚴嵩,便微微拱著手行禮,一般下官見到上官的禮而已,並沒有像其他官員那樣巴結。

    徐階這段日子過得也很滋潤,庚戍之變後,自己雖然沒有入閣,可是待遇卻跟內閣同等待遇,而且自己現在還是太子太保。這些日子,更是經常被聖上叫來西苑喝茶問詢國家大事。朝中同僚對自己也是多有逢迎。

    尤其是今天,聖上更是把主考會試的重任交給自己。會試,別人沒有發現這裡面的能量,徐階可是深知。掌握了會試,主考會試,那這些登龍門的人才便是自己的門生,別看這些人現在不起眼,以後可都是......

    於是,在徐階看來,自己距離成功,距離替夏師替那些被嚴嵩迫害的人們復仇不遠了。

    「哦,原來是徐尚書。」嚴嵩微微點了點頭,又打量了一下徐階,這小子尾巴想翹啊,該打屁股了。

    短暫的招呼過後,徐階側行半步,避讓開來。嚴嵩便在黃錦的引領下進了嘉靖帝修仙煉丹的宮殿。

    等著瞧吧,不會太久了。

    徐階看著嚴嵩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再轉身時又帶了笑容,往著西苑大門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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